所以桑榆做夢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遇見鄭峰。


    「鄭少卿安好!」周良才彎著腰,臉色帶著諂媚的笑意,「鄭少卿怎麽現在迴寺裏?王公和胡少卿沒一起?」


    鄭峰臉露不愉,「上官的事豈是你能打探的?」


    「是,是。」周良才趕緊認錯,「是小人僭越了。」


    鄭峰懶得和周良才掰扯,他在宮中和王公分開之後,本打算和胡理商討一下寺中事宜,哪知道胡理的小廝傳話,說是胡理家的郎君在外麵惹了禍,胡理隻得了這麽一個兒郎,此言一出,當即就和鄭峰告假歸家了。


    鄭峰隻得先行迴來,想著自己離京數日,寺中不知又生了什麽不合規矩的事宜,便在寺中四下走動走動,看看是否有人偷奸耍滑。


    哪知道剛剛走到西院,就看見周良才帶著一個貌美的小娘子遊魂一樣晃蕩,當即就怒了,「現在正是上值的時辰,你不去巡視,在此晃蕩做甚?大理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隨意進的!」


    說完還撇了撇他身後的桑榆,其目的不言而喻。


    周良才趕緊解釋道:「鄭少卿息怒,這位是桑小娘子,是崔寺正請來協助辦案的。」


    鄭峰一聽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配上他那張略顯嚴肅的臉更嚇人了,「胡鬧,大理寺是神武之地,怎麽能叫女子辦案?更何況她如此……嬌弱,能做的了什麽事!」


    他本來是想說桑榆看起來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娘子,不在閣中繡花跑來大理寺做什麽?大理寺哪件案子不是殺人見血的,這個小娘子看見血都能暈過去,能做些什麽事?


    但又想到寺裏還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薛如英,到嘴邊的話愣生生改了口。


    周良才知道鄭峰為人苛刻,尤其是最見不得女子為官,就連薛寺直都不見得能高看幾分,當下也不解釋,隻道:「此事已告知王公,王公親自下的批示。」


    鄭峰要批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王公任職為大理寺卿已有十來載,可以說他和胡理都是王公一手提上來的,其他人他可以駁上幾句,王公的話,他是萬萬不會說一句不是的。


    要說整個大理寺,也就隻有王公能壓上鄭峰一頭。


    第四十七章:身份


    鄭峰冷哼一聲,也沒在追問什麽,隻留下一句,「好好做事!」便走了。


    桑榆這才抬起眼,看著鄭峰離去的身影思索了下,看來之前的想法有些偏頗,大理寺裏的人看似分散,實際上卻很團結,就算自己不滿也不會輕易反駁他人的安排。


    也可能是這個王公在大理寺屬於一言堂的存在,其他人想反抗也沒那個本事而已。


    想不到崔敘做事這般謹慎,他應該是知道桑榆的到來肯定會引起鄭峰,或者是鄭峰那類人的不滿,所以才去找王公提前報備了一下。


    總而言之,桑榆這就算在大理寺落下腳了,比較尷尬的是,自打她入了大理寺之後,崔敘已經連著三日沒有迴寺裏了,有差役迴來傳話,說是去了藍田縣辦案了。


    也因此,桑榆的身份腰牌一直沒有辦下來,索性桑榆也不在意,反正守門差役也不攔著她,她進出沒有什麽影響。


    倒是薛如英知道桑榆來了之後,非拉著她一起吃飯,美其名曰大理寺小娘子實在太少了,難得有跟她合的來的小娘子一起玩耍,以後好互相幫村著。


    這日桑榆剛剛來到大理寺,就被告知崔敘迴來了,讓桑榆去書房尋他。


    桑榆便去了。


    崔敘的書房其實也是他處理公務的地方,因為事務繁忙,他還叫人在裏間隔了一個臥間出來,若是實在累了,就可以在裏間歇息歇息。


    桑榆進去的時候,崔敘正在外間的桌子上吃朝食,路崖一臉心疼地在一旁伺候著。


    崔敘的朝食也很簡單,百味粥配上一些糖漬蘿蔔,倒有些清淡了。


    桑榆這幾日對大理寺的公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就是發揮很不穩定,他們做什麽寺裏就吃什麽,好賴全憑他們心意。


    桑榆到來的時候,崔敘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看見桑榆很侷促的樣子默默地放下碗筷,吩咐路崖收走。


    路崖深知崔敘的性子,也不多言,收起碗筷交給外麵的小廝後,又轉頭給崔敘沏了一壺茶。


    崔敘並沒有喝茶,而是將桑榆叫到竹榻前,從榻上的桌幾裏拿出了一個木牌,「某一直忘了給桑小娘子,這是你的身份木牌。」


    桑榆接過木牌在手裏翻看了一下,好奇地問:「這就是魚符嗎?」


    魚符乃是身份的象徵,一般裝在魚袋裏隨身攜帶,都說看一個人官位大不大就看這人帶的是什麽樣的魚袋,她一直很好奇金魚袋是不是真的是用金線縫製的。


    崔敘還沒迴答,一旁的路崖笑出了聲,「桑小娘子開玩笑了,魚符乃是貴重物品,非正五品以上官員不得佩戴。」


    崔敘解釋道:「這就是普通的木牌,你帶上它以後辦事方便些。」


    桑榆自知鬧了一個笑話,也不再問,隻能怪自己以前讀的書太少了,她隻能看向木牌上的字來掩飾尷尬。


    這麽一看,桑榆發現不對勁了,木牌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上麵沒有寫桑榆的名字,隻寫了大理寺和官職名,讓桑榆驚訝的是官職上寫的是司務一職。


    這莫不是拿錯木牌了,桑榆當即問了出來。


    崔敘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仵作一行實為賤役,從事著多為低賤犯案之人,桑小娘子乃是良家女子,某雖愛才,但也不忍桑小娘子從此入了賤籍,司務一職雖然是最下等官位,但好歹落了一個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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