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神陰鷙,穿著學院的門服,麵容竟然有幾分熟悉。


    被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實在是讓人很不爽,雲棲皺了皺眉,同樣冷冷對視迴去。


    “怎麽了?”看她不動,洛星走到她旁邊。


    雲棲迴過神,收迴視線,“沒什麽。”


    隨即和洛星落了座。


    眾人落座之後,孔長老清咳一聲,手一揮,他麵前的木地板瞬間自動移開,一個丹爐和一個矮桌從地板下麵緩緩升了上來,矮桌上還擺放著許多靈草。


    “煉丹小試,今日的題目是歸元丹,誰想先上來試一試?”


    歸元丹是一階丹藥,因為本次小試有新生在場觀摩,所以孔長老並未選太高階的丹藥,否則太複雜他們也看不懂。


    雖然歸元丹品階並不高,但煉製起來也是有些難度的,其中需要的材料頗多,處理起來麻煩,對火候要求也極高,一個稍不注意,可能就煉成廢丹了。


    “長老,弟子來。”最先站起來的竟然是剛才與雲棲對視的那名青年。


    孔長老摸著胡須,對他點點頭,“好,陸楚言,你來。”


    陸楚言?陸楚月的……兄弟?


    聽見和陸楚月相像的名字,雲棲總算知道為什麽他的相貌看上去有幾分熟悉了,因為他和陸楚月長得有幾分相似。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洛星低聲道:“那是陸二,陸楚月的哥哥。”


    原來是哥哥,難怪剛才看她的目光這麽不友善。


    孔長老準允後,陸楚言卻沒有動,而是開口道:“長老,今日小試難得能與師弟師妹們一起交流,不如也請他們上來嚐試一下練練手吧。”


    “我聽說有位沈淩師妹天資過人,想必煉丹天賦也很高,弟子鬥膽想邀請沈師妹上來一同比試一番。”


    他此言一出,底下一些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陸楚言這該不會是想給陸楚月出氣才挑的沈淩吧?”


    “我看是,不過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沈淩才學煉丹多久啊?凝丹估計都還不行吧?這是想要她出醜吧?”


    “切,陸家兄妹都一個德行,慣會以大欺小。”


    雲棲坐在蒲團上淡淡抬眼,正對上陸楚言直勾勾的目光。


    哦,想替妹為難她呢。


    陸楚言上下掃視了雲棲一眼,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那天妹妹與沈淩比試輸了,聽說今天新生會來看他們的小試,便央求他替她報仇,要沈淩出醜,她哭得不依不饒,他隻好答應下來。


    本以為沈淩有多厲害,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區區靈者一階的修為,那天肯定也是僥幸才贏了妹妹。


    就算她在修煉方麵有點天賦又如何,他就不信她煉丹也會。


    聽了陸楚言的話,孔長老擺了擺手:“他們才學了半個月,歸元丹煉製起來太麻煩,還是……”


    “無礙。”


    孔長老正要拒絕他的建議,邱長老卻出聲打斷了他。


    “上手熟悉一下也不錯,”他看向雲棲,示意她上去,“去吧。”


    他背著手,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雲棲應了聲是,從蒲團上站起身走上台。


    洛星原本有些為她緊張,但看到她這副平靜的樣子,自己也平靜了下來。


    台上,孔長老一揮手,地麵下又升上來一個丹爐和一個矮桌。


    雲棲和陸楚言一左一右,開始挑選材料。


    矮桌上擺放著眾多的靈草,需要他們自己從中挑出煉製歸元丹需要的材料。


    作為煉丹師,能夠將丹方牢記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也要學會看靈草的品相,挑出品質最佳的,這些和煉丹技術、掌控火候一樣,都是煉出上乘品質丹藥的關鍵。


    陸楚言站在矮桌前,臉上帶著高傲和自信,熟練地將煉製歸元丹需要的材料找出來,用靈力做了簡單的處理後便將它們一樣一樣投到煉丹爐中。


    孔長老看著他熟練的動作點了點頭,陸楚言天賦在這一批學生裏算是不錯的,他處理這些材料的手法都沒什麽問題。


    接下來隻要在煉丹過程中好好把握火候,看準時機,煉出上品品質是不成問題的。


    陸楚言畢竟學了很久煉丹,一階歸元丹對他來說難度並不大,所以他倒也不是很意外,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叫沈淩的新生,挑選靈草也十分熟練。


    她站在矮桌前,將十幾種靈草一一挑出,竟然沒有一樣是挑錯的。


    邱長老看著雲棲數熟練的動作若有所思,這半個月來,新生裏他留意最多的便是她和洛星了。


    洛星的煉丹天賦自是不必說,年紀輕輕就是三品煉丹師,假以時日在丹道上必有大成。而這丫頭心思細膩,悟性極佳,也是個煉丹的好苗子,隻是,他還需觀察觀察。


    台上,在陸楚言開始煉製一會後,雲棲也終於挑好了靈草,她動作不急不慢的,將靈草一一處理好,放進丹爐。


    “陸師兄的手法好熟練啊,這一爐極品沒跑了吧?”


    “我也覺得,你看他的火候控製的還挺精準的。”


    底下有人忍不住湊近討論了兩句。


    “我覺得沈淩也不錯啊,她才學煉丹半個月,竟然能做到這一步還不炸爐。”


    對煉丹新手來說,炸爐可是常有的事,要麽是因為材料沒處理好,要麽就是火候控製不好,或是把握不好成丹的時機。


    在他們眼中,雲棲作為隻學了半個月的初學者,能夠做成這樣相當了不起了。


    但雲棲可不是什麽初學者,煉製歸元丹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陸楚言已經進入了凝丹的關鍵環節,他正內視丹爐裏的情況,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忽然聽見一道低聲的驚唿。


    “沈淩也要凝丹了?是不是太快了?”


    陸楚言瞥了一眼雲棲,發現她動作一變,果然也是要凝丹。


    他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輕蔑的笑,這麽快就凝丹,即使能成丹,估計也就是劣質下品。


    孔長老也微微搖了搖頭,這丫頭是心急了啊。


    邱長老眼中卻興味盎然,似乎十分期待她的成品。


    對於下麵的議論聲,雲棲充耳不聞,專注於丹爐裏的情況。


    就是現在了,可以成丹了。


    她抓住那一絲絕佳的時機,將靈液盡數凝丹,嘭的一聲,丹爐的蓋子掀起,冒出一縷飄渺白煙,隱隱能看見裏麵躺著一粒丹藥。


    與此同時,陸楚言的丹藥也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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