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他不會在出租房的書櫃裏給自己擺個佛龕吧,龕前還擺了一圈自己從小到大的各種搞怪醜照的那種。


    想想就一陣惡寒,再仔細想想還真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美國西部沿海州的某位帥哥此時打了個噴嚏,匪夷所思地邊揉鼻子邊想著我最近兩天也沒罵人啊,怎麽還有哪個不長眼的者在惦記著哥?


    這一邊,初喻四處亂飛的思緒正進行到一半,突然被迎麵而來的一陣腳步聲給打斷了,他遲鈍地抬起頭,發現周圍幾個練習生都在齊齊看著自己。


    以及正前方一個不知何時朝他迎麵走來、不偏不倚停在他跟前的戴墨鏡帥哥。


    帥哥肩寬腿長、從頭到腳穿著一身有層次的黑,在陽光下黑色皮衣甚至透出了五彩斑斕的光;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指尖抬起輕挑了一下墨鏡,露出一雙精心勾過眼線、塗過睫毛的張揚狐狸眼,嘴唇輕啟,滑出一個「嘁」字:「還是這個死樣。」


    罵得挺對。


    不是,他為什麽要罵我?


    墨鏡哥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虎虎生風目中無人的橫,這種感覺在他徹底摘下墨鏡、麵對著初喻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後達到了巔峰,初喻一挑眉,露出一種在旁人看來淡漠中透著不屑的高傲神情。


    【他怎麽敢剛來這裏就第一個冒犯我?】


    謝滿荊研等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來了來了。


    反派大佬的經典台詞,果然披著羊皮的狼尾巴是藏不住的,這個叫初喻的壞男人的歹毒心機要初露端倪了!


    【他怎麽知道我是最好冒犯的,惹到我,你算是挑到了萬千柿子中最軟的一顆,恭喜你,你將獲得0個教訓】


    那道淡漠中帶著不屑的高嶺之花聲線還在他們耳邊繼續廣播著,但內容轉變得過於猝不及防,付寒鬆嘴角的諷刺笑容一頓,第一次染上了迷茫。


    我瞎了?不是,我聾了?


    是什麽人在冒充初喻的聲音、用著完全不同的語氣對著他的耳朵逼逼賴賴?


    此時係統正在初喻的腦海中嘩啦啦地瘋狂翻著原書,翻到某頁後眼前一亮,大吼一聲:「找到了找到了!這是小說裏沒提到的一條隱藏線,他叫付寒鬆,是你前男友。」


    付寒鬆這名字乍一聽有點熟悉,初喻一思忖,然後腦內靈光一閃:這不是小說裏那位深情備胎男二的名字嗎?


    「對的,付寒鬆就是原書中對主角受一見鍾情愛而不得的悲情男二,家庭背景雄厚程度僅次於主角攻;他在入營前和你談過一段地下戀愛,你一直癡情於他,被分手後也念念不忘,但他討厭你惡毒心機的性子,在入營後沒多久就愛上了單純堅強的主角受,你因為吃醋故意陷害主角受,每次都是他和主角攻趕到現場幫忙化解的,在這期間他們的大三角關係也發展得越來越牢固;因為你的緣故他對主角受很愧疚,後麵主角受將你的黑料曝光也是他主動遞了自己暗地裏對你搜集的證據。」


    初喻眨了眨眼,然後眉毛皺成一團。


    就這倆大金鍊子頂個大黑墨鏡配個大皮褲子?冷嘲熱諷他個沒完的刻薄樣子哪裏悲情哪裏癡情了?


    「呃,作者給的人設是邪魅狂狷不羈大少爺之後為愛斂起所有鋒芒,變成純情專一戀愛腦小狗,其實這年頭吃這種設定的人挺多的。」


    我懂了,他的刻薄和惡毒隻針對我,他的戀愛腦專情僅主角可見,對吧?


    「對的,就是這個道理,你真聰明!」係統覺得有必要誇誇願意好好分析書中人物關係的宿主,免得他以後擺爛到連劇情都不想關心了。


    付寒鬆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毫無熱切之意,頗為不爽地「嘖」了一聲,又撂下一句狠話:「裝得再好也沒用,別人遲早會看出你的真實麵目的。」


    至於剛剛那通離奇的空氣廣播聲,他把它歸結於自己幻聽了,純屬錯覺。


    付寒鬆說完後拔腿就走,和他們幾個擦肩而過時,方才那陣幻聽又像個不速之客一樣闖入他的耳朵:


    【剛剛光顧著翻劇情了都沒仔細看清,墨鏡哥他那個鞋子好像沒墊好,小高跟配三層鞋墊都凸出來了,加起來是不是得有十三厘米啊?】


    其他幾個練習生齊刷刷低下頭看付寒鬆的鞋跟。


    剛完成「對前任來個下馬威」劇情的某位bking腳下狠狠打了個滑,也顧不上走路姿勢了,跨著大步近乎飛速逃離了現場。


    剩下初喻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一片迷茫。


    【怎麽突然跑那麽快?】


    第4章


    荊研愣了幾秒,才想起來要把嘴角沒憋住的笑給收迴去,一轉頭,身邊幾個練習生已經勾在一塊笑得肩膀亂抖了。


    「阿喻,你多高啊?」謝滿是個自來熟,被這一個小時裏接二連三的心聲廣播整得已經對初喻有了種看二貨兄弟的親切感,搭上了人的肩膀就張口問道,結果看見對方眯著眼皺了皺眉,周身透出一股不好惹的氣質。


    他動作一頓,剛想下意識退開,就聽見耳邊響起熟悉的聲線:


    【怎麽叫這麽親近,好害羞。】


    他又看了看麵前被他搭著肩膀的男生,隻見眼前人板著一張帥臉,看起來比零下三十度極寒天裏的冰塊還冷漠。


    嗯,害羞,超害羞。


    初喻張口,他的真實聲音其實很好聽,溫潤細膩又有顆粒感,語音語調低沉舒緩又帶著不自覺的勾人意味——和心聲廣播裏那個癲公一樣隨時發瘋的小擺子判若兩人,以至於明明聲線都是同一個,但走廊裏的眾人聽見後都頗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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