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無不敢說實話,陛下若是知道實情了,那任務也意味著失敗了,「……臣暫時還沒算到。」


    祝蔚煊:「你一直從中作梗,朕不信你沒有目的,如今又想讓將軍想起來,讓朕不得不懷疑你是何居心?就這還敢讓朕信你?」


    淨無:「臣沒別的話可辯駁,還請陛下為了龍體著想,留臣一條命。」


    祝蔚煊沒再開口。


    淨無篤定陛下不會拿自己做賭注,伏在地上耐心等候。


    祝蔚煊:「如何才能讓將軍想起來?」


    淨無為難道:「這……」


    祝蔚煊寒聲道:「將軍若是一直想不起來,朕豈不是日日要受這夢魘折磨?」


    淨無從懷中取出香囊:「陛下將這香囊放在床邊,有安神之效,但這香囊的味道散盡之後,陛下還是會受夢魘折磨。」


    「陛下可以在這段時間,讓將軍想起來。」


    祝蔚煊瞥了一眼他那個鏤空的金香囊,空氣中都能聞到那熟悉的果香,「這個味道——」


    淨無:「是陛下夢裏信息素的味道,陛下也可以讓將軍多接觸這味道。看看會不會有作用。」


    祝蔚煊:「之前給將軍香囊,現在又給朕香囊。」


    淨無:「隻是安神,臣也是好心。」


    祝蔚煊不覺得他有多好心,淨無所作所為實在叫人摸不透,可從這人嘴裏又什麽都撬不出來。


    「這香囊味道能留多久?」


    淨無:「最多半個月。」


    祝蔚煊:「那就給朕想,將軍的記憶如何才能恢復。」


    淨無:「……臣不敢說。」


    祝蔚煊:「?」


    「說。」


    淨無:「若是讓將軍想起來,應當讓他……感受夢中發生之事,興許多多刺.激下,就能想起來了。」


    「放肆!」


    「臣失言。」


    祝蔚煊冷冷地看著他。


    最終淨無留下了香囊,保全了一命,依舊扣留在宮內。


    祝蔚煊手裏握著那個香囊,還在思考淨無的話。


    孫福有欲言又止。


    祝蔚煊將香囊丟到一旁,打算先看看今晚還會不會夢魘,「將軍呢?」


    孫福有:「迴陛下,將軍從禦書房出來後,就離開了。」


    祝蔚煊:「……」


    孫福有試探道:「將軍臉色很差。」


    祝蔚煊:「多嘴。」


    孫福有對著自己的嘴拍了一下,「陛下,您和法師……法師剛剛是在做法嗎?」


    不然孫福有實在想不到,為何陛下要摸法師的臉,法師要脫衣裳。


    祝蔚煊覷著他:「孫福有,你是不是也和將軍想一起去了?」


    孫福有忙跪下:「哎呦,奴才沒,奴才以為陛下那般做一定有陛下的道理。」


    祝蔚煊沒好氣道:「所以你確實是和將軍想一起了。」


    一個個都把他當什麽了?


    孫福有真心實意道:「陛下恕罪,奴才剛剛隻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奴才以為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祝蔚煊冷哼一聲。


    孫福有察覺陛下沒生氣:「奴才鬥膽問一句,陛下當時是……」


    祝蔚煊:「朕懷疑法師不是人。」


    孫福有:「??」


    祝蔚煊:「法師都年過半百了,竟這般年輕,孫福有,法師如今可和他年輕時候有何差別?」


    孫福有見陛下不是在說笑,不禁細細迴想,「法師的容貌和年輕時候確實是沒有變化。」


    「可法師通曉天意,興許容顏保持的比常人要好一些。」


    祝蔚煊:「正常人不可能過了幾十年還這麽年輕,多多少少都會老,法師看起來比將軍年輕多了,同朕差不多。」


    孫福有下意識道:「邊關苦寒,不比京城,將軍風吹日曬——」


    注意到陛下不滿的神色,孫福有改口:「不過將軍也年輕,隻是因著不苟言笑,顯得成熟些。」


    祝蔚煊:「晌午了,去叫將軍過來喝藥。」


    孫福有:「那臣派人去請將軍。」


    祝蔚煊:「你去。」


    孫福有:「是。」


    —


    孫福有坐著馬車來到將軍府,沒想到是管家接待的。


    王伯賠著笑:「公公,還望您和陛下說一聲,將軍他身體不適,一時之間恐怕去不了。」


    孫福有哪裏不知道是將軍不想去,「好好的怎麽就身體不適了,管家帶路,雜家去看看將軍。」


    孫福有畢竟是陛下跟前的紅人,王伯哪裏能像少爺交代的隨便打發,隻能帶路。


    到了院外。


    王伯同下人說道:「進去稟告少爺,孫公公來看望他了。」


    一邊將和孫福有往花廳引。


    沒一會兒,進去稟告下人過來,「少爺已經歇下了,說不見客。」


    王伯沒想到少爺這麽不給麵子,孫公公代表的可是陛下,這簡直是大不敬,心裏愁的慌,「少爺許是病的太重了,還望陛下莫怪。」


    孫福有聽著他睜著眼睛說瞎話,也笑了笑,沒拆穿,「既然這樣,那將軍好好養病。」


    王伯一路將孫福有送出將軍府。


    —


    祝蔚煊:「病了?」


    孫福有:「聽管家說病的不輕,奴才也沒見著,據說已經歇下了。」


    主僕倆對將軍真病還是假病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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