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你最好老實交待你在暗中搞什麽名堂,」蕭寧焰冷笑,一字一頓地說,「你醒的時候,本王就醒了。」


    周桓:「……」


    第7章


    周桓怔愣片刻,方才明白蕭寧焰原來是裝睡,必然也看到了自己把眼睛湊近他嘴邊的事。


    蕭寧焰的視線落到周桓雙眼處,壓低聲音說:「周桓,你這雙眼睛很好看,不過好看的東西通常凋謝也快。你若從實招來,本王姑且饒你一次。」


    「端王殿下覺、覺得草民搞什麽名堂?」


    「本王在問你。」


    「啊哈,草民怎麽會搞名堂。」 周桓縮著脖子訕笑,生怕他不信,又加重語氣補充,「草民絕對沒有膽子在端王殿下麵前撒謊。」


    「周桓,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蕭寧焰笑容盡失,臉上慢慢湧現威脅的意味,原本血色不好的臉頰更加蒼白,「本王等著你的解釋。」


    蕭寧焰觀察得很清楚,方才周桓將雙眼湊近他的嘴唇時,分明心跳加速,刻意屏住了唿吸,手腳還輕得很,鬼鬼祟祟地生怕別人發現,他的舉止這般奇怪,難說不是想給自己下咒。


    周桓敏感地察覺到瀰漫在空氣中的危險氛圍,本能地抱緊了身上的被衾,「端王殿下容我考慮一下。」


    蕭寧焰難得地沒有拒絕,「你最好實話實說。」


    這種事情哪裏能說實話?


    總不能說你親吻老子的眼睛,可以激活我腦袋裏的一個隨身空間吧?


    真要這麽說,眼前這個變態的傢夥一定會以為自己在故意撒謊。


    周桓深吸一口氣,強行扯出一個笑,笑容漸漸變得諂媚,「草民實話實說,端王殿下千萬不要責罰草民。」


    「你若說實話,本王自然免你責罰。」


    周桓吸氣再唿氣,唿氣又吸氣,小心翼翼地說:「端王殿下,那草民可真說了?」


    「你再拖拉拖拉,本王照樣拿你問罪。」


    「草民之所以用眼睛碰了碰端王殿下,是因為……因為草民喜歡端王殿下,看到端王殿下熟睡的樣子,草民……草民實在情不自禁!」


    空氣裏安靜片刻,隻剩下周桓刻意放輕的唿吸聲。


    「草民一時情不自禁沒有忍住,以為端王殿下睡著所以偷親了兩下,沒想到會被端王殿下碰個正著,草民發誓下迴再也不敢了。」


    蕭寧焰危險地眯了眯眼,「好個情不自禁,你便說說,本王哪裏令你情不自禁了?」


    這不就是在變相要人誇彩虹屁?!


    周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端王殿下哪個地方都令草民著迷,端王殿下的長相英俊貴氣,氣質出眾一看就知道不同尋常,而且端王殿下兩次救我於危難間,端王殿下是草民心目中的大英雄、蓋世英雄,嗯沒錯,昨晚躺在端王殿下身邊,草民便做了一個夢,夢到……嘿夢到端王殿下身披金甲聖衣、腳駕七彩祥雲來娶草民……草民醒來後便春意蕩漾,忍不住偷偷把眼睛湊近端王殿下。」


    周桓咽了咽口水,但願這一通狗屁能夠應付眼前的危機。


    蕭寧焰的神色很奇怪,忽而笑了起來,「周桓,你確定你是看上了本王?」


    「確定肯定一定。」


    「當初你也曾看上了本王的母後。」


    「不一樣的,草民當初是喜歡太後娘娘的『才華』,對於端王殿下,草民才是貨真價實的情不自禁。」


    蕭寧焰靜了片刻,「本王可還未成人。」


    周桓幹巴巴笑:「草民會耐心等待端王殿下成人。」


    蕭寧焰盯著周桓許久,眼神漸漸幽深,聲音沉了下來,「周桓,你可別讓本王失望。」


    這傢夥的腦迴路好像有點跳。


    隻是他問得認真,而且話裏話外好像另有所指,周桓想了想,幹脆也坦誠地抬頭,「端王殿下大可給草民一次機會,有些話說多了端王殿下未必相信,倒不如看草民的實際行動。」


    蕭寧焰深深地看一眼周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殿外天色未明。


    蕭寧焰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來,「拿著。」


    周桓愣了一下,「這是什麽?」


    「用水調成糊狀,自己抹上去。」蕭寧焰瞥一眼周桓的屁股,「天亮以後肯定有人來檢查,他們不敢公然對本王不敬,定會上下檢查你。這藥抹上去無色無味,隻不過有些辛辣罷了,抹藥處也會腫痛幾分,過幾天就自動消了。」


    周桓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屁股,僵硬了片刻,咬咬牙接過了那瓶藥膏,「演戲自然要演全套,草民這就抹上去。」


    蕭寧焰又壓低了聲音,「天不久就亮了,那些人很快過來,你最好動作快些。」


    周桓望向身下的烏木雕床,可惜這雕床並沒有想像中的大,躺著兩個人以後,空閑位置不剩多少,他實在不習慣當著蕭寧焰的麵抹那種藥。


    周桓摸了摸腰間的衣帶,難為情地看向蕭寧焰,「端王殿下可否轉一個身?」


    「怎麽?你還會害羞?」


    上輩子那太監『周桓』為了獲取自己的信任套出容淑儀需要的消息,可是連常人無法忍受的事情都做過了。


    周桓與他對視片刻,最終嘆息一聲自己滾進了被衾裏。改變他人的行動從來都是痛苦的事,倒不如自己改變來得爽快。


    有了被衾的遮羞,周桓十分迅速地在某個位置抹完了藥,還來不及穿好衣物,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漸漸蔓入皮膚,說不上多痛,卻是一種類似於糊上胡椒粉的麻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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