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卻並沒有被他的話激怒,隻是說道:「你錯了,這隻是我感興趣的虐殺對象,卻並不是我真正想要殺人的原因。」


    俞霄聞言,不再說話了。


    「你應該是知道的啊,我什麽我會選擇殺人。」洛羽早就看透了俞霄。


    因為自從俞霄之前朝他跟何凝開出那一槍起,他就已經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俞霄跟他是同樣的人,隻是他們選擇了不同的路罷了。


    他走向了殺人犯罪的道路,而俞霄,選擇追蹤屍體,抓到他們這些殺人犯。


    但同類就是同類,隻要觀念一轉變,殺人對於俞霄來說,就是輕而易舉,而且容易上癮的事。


    「嗬嗬。」看著不敢將真相說出口的俞霄,洛羽像是捉弄到了小孩兒的大人。


    「因為無聊。」他淡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輕飄飄地說出了幾個字。


    俞霄聞言,眼皮跳了跳。


    因為洛羽說中了他內心所想。


    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且是個自負的人。


    他的智商足以碾壓許多人,這很難不讓他產生一種優越於他人的感覺。


    所謂深淵,不過是他內心的欲望。


    聰明的人,應當駕馭蠢笨的人,以及那些普通人。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有不少,頂尖聰明的人卻並沒有幾個。


    俞霄的生活除了學習知識外,就隻剩下無聊。他幾乎沒有什麽同齡的朋友,他的腦袋跟學習能力實在頂尖。


    學校裏沒有人不認識他,連保潔阿姨見了他都要誇他一句。


    但人人都認識不代表人人都喜愛他。


    俞霄始終記得自己連跳兩級後拿了奧數成績迴來,嫉妒他的同學在背後跟人罵他怪胎。


    他的父親本來也是一個慈祥又聰明的人,人人都說他繼承了父親的腦袋。


    可是父親後來離開了。


    俞霄將自己鎖在家裏一年多,迴到了同齡人的世界的他,卻依然融入不了同齡人的圈子。


    當然,他也不屑主動與人結交。


    因為同那些人待在一起不會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無聊。


    隻有在破案,屍體呈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俞霄才會有興奮的感覺。


    他們家世代做警察,他有這個天分,盡管哥哥不大讚成他加入這一行業,但他對案件的敏丨感是很強烈的。


    他適合跟罪犯、屍體接觸。


    這種無聊時聞到鮮血才能重新興奮起來的感覺。俞霄以為自己可以隱藏的很好。


    但可惜,在同類麵前,這種興奮徹底暴丨露。


    雖然他不想承認自己居然跟這些嗜血的變丨態是同類,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


    顯然,除了他以外,還有別人會對屍體感興趣,會對犯罪感興趣。


    一場又一場的殺人案件,是犯罪者對他的挑釁,但這也讓俞霄對他們的組織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隻看一眼犯罪現場,他就能洞悉他們的心理。


    為什麽要這樣殺人,一些行為,究竟是犯罪者自己的興趣,還是給警方的挑釁,他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來,並且沒有推斷錯誤過。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離自己的深淵越來越近了。


    就像之前開槍的行為。他的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興奮。


    真正的,想要殺人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難以壓製住。


    他的腦子仿佛被什麽所支配住,直到槍聲響起,他才清醒過來。


    多麽恐怖啊,他像是成為了真正的自己,又好像變成了別人。


    他經常忍不住去想,洛羽跟宋和光,在殺人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


    他們好像,比他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他們那篤定他會成為夥伴的感覺,讓俞霄心底發寒。


    現在,洛羽徹底將他想要隱藏住內心的紗撕破。讓他赤丨裸站在了世俗道德的麵前。


    俞霄的心裏產生不小的動搖,但洛羽的表情卻是毫不關心。


    因為俞霄現在的情緒,他很早就體驗過,並且他允許自己的黑暗麵戰勝了光明麵。


    於洛羽來說,他隻是殺了人,但他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獲得多大的改變。


    隻要隱藏自己不被抓住,他也不會完全的與社會脫節。甚至還能在社會裏扮演一個受人歡迎的老師的角色。


    他稱唿自己的身份為「角色」。


    「俞霄,聽一聽我這過來人的勸說吧,比起你是否屈從於這種快丨感,保持這種興奮的感覺,才是更加重要的。」


    俞霄微微蹙眉,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洛羽將槍抵到他自己的太陽穴時,俞霄才終於知道了那種不好的預感究竟是什麽。


    洛羽見他震驚,隻是淺淺一笑,說道:「這場遊戲,我就先下場了。」


    原來他的那顆子彈,是給自己準備的......


    扳機扣動,俞霄的眼神模糊,隻能看到眼前人緩緩倒下。


    耳鳴聲在耳畔響起,俞霄的身子不穩,踉蹌坐倒在地。


    伴隨著一圈又一圈的耳鳴聲響,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


    俞霄將手機接通,耳邊傳來同學的聲音:「洛羽的母親昨天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他知道消息後很可能會做出什麽偏激的行為。」


    為什麽洛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在沒被抓到的時候突然退出這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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