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很亮,墨色和著白皙的皮膚閃著瑩潤的光澤。


    這一幕,恰好撞到謝乘風的眼裏。


    許映白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拉了下衣領,放下水杯玩笑道:「許老闆正經人,你別老直勾勾地看我。」


    謝乘風收迴了目光,配合般地『嘁』了聲:「我可不是正經人,許老闆晚上跟我同床共枕,可別害怕啊。」


    許映白沒想到乘風接著這麽順暢,笑了一聲,將他往外推了推:「快洗你的澡去吧。」


    謝乘風下意識地抬手去接許映白劃來的手腕,還未等掌心觸及到,許映白便很快抽離,隻剩指尖沿著他手臂一側輕輕地劃了一道。


    「屋裏沒有菸灰缸,窗台上給你放了個一次性紙杯,湊合用吧。」謝乘風捏了下指尖,拿起自己的衣服,沒等許映白迴話,轉身去了衛生間。


    四合院的房子很隔音,需要全神貫注才能聽到淺淺的水聲,許映白站在原地,感受著發癢的手臂一側,任由異樣的感覺在心裏堆積成山。


    直到周遭恢復安靜,許映白放下水杯,重重地唿了一口氣,等這口氣徹底唿幹淨,心裏空了,腦子裏也空了。


    不過,也沒徹底空幹淨,至少還能想起來自己的貓主子現在不在跟前。


    剛才臨時決定留下,貓主子還餓著,從網上找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寵物店,這才把主子的飯搞定。


    在屋外轉了一圈,其他幾人的屋子都還亮著,許映白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別人休息,走到妮婭門前輕輕敲了下門:「妮婭——」


    「在我這裏。」沈羽菲開了窗戶,對著許映白背影說,「小白跟她都在我屋。」


    許映白下了台階,隔著窗戶看到了妮婭的身影,倆女孩半夜不睡覺,臉上還敷著麵膜。


    「方便嗎?」許映白問。


    沈羽菲箍著發圈點頭:「方便,進來吧。」


    女孩子再怎麽酷屋子裏的東西也是多的,小架子上麵各種手辦擺的滿滿當當,桌子上的化妝品多的也數不勝數。


    「你們收拾完了?」妮婭敷著麵膜,控製著麵部表情。


    許映白點頭,看到小白正在沈羽菲床上扒拉著一隻玩偶玩:「它挺鬧的,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沒,它不鬧。」沈羽菲抱起小白,猶豫了兩秒又問,「晚上讓它跟我睡好嗎?」


    小白軟乎乎地叫了一聲,率先答應了沈羽菲的請求。


    許映白想起二人剛才在院裏幼稚的爭執,失笑道:「行,辛苦你了。」


    得到貓主人的允許,沈羽菲在麵膜底下繃的板板正正的臉忽然鬆了鬆,麵膜皺起了一道道褶。


    妮婭拿起一片東西對他扇了扇:「麵膜,敷一個嗎?」


    許映白退了兩步,開玩笑,許老闆天生麗質,不需要麵膜加持就能一直帥氣逼人。


    跟兩個女孩兒道完晚安,許映白出了房間,到自己的門口時,發現門是緊閉著的。


    雖然他記性不太好,但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時半會也不會忘記,走的時候並沒有關門,隻將門虛掩著。


    許映白看著門疑惑地揚了下眉毛,沒細想,『哢』地一聲擰開了門。


    邁進門一條腿,許映白抬頭,等看清室內的情況,唿吸頓時一滯。


    一片光潔的背脊率先映入眼簾,謝乘風站在床邊,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上身什麽都沒穿。


    光滑的背脊,堅韌的腰線.....許映白的腦子瞬間空了:「我...我不知道你在,不好意思。」


    謝乘風從來都不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聽到聲音後隻是默默地側了下臉,頭髮上的水珠隨著動作掉落了幾滴在肩頭:「沒事,我衣服不小心弄濕了,換一件。」


    許映白努力地忽視著他的上半身,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側臉:「嗯,換。」


    「我進來的時候敲門了,你沒在。」謝乘風背著身說。


    門框上大約是粘了膠水,許映白的手緊緊地扣在上麵:「我去找小白了。」


    謝乘風甩了甩手裏準備換的t恤,背對著他輕笑了一聲:「別在門口傻站著了,進來吧。」


    靜了幾秒,許映白仿佛剛迴過神來,往前走了幾步坐到了椅子上,將臉轉到窗邊:「你換,我玩會手機。」


    謝乘風悄無聲地唿了一口氣,垂了下胳膊,手腕剛好蹭到褲子上,一絲潮涼沾染了手指,他皺著眉確認般地去攥了好幾把,隨後懊惱地閉了閉眼,又慢慢地紅了耳尖。


    「許映白。」謝乘風的聲音有些微揚。


    「怎麽了?」許映白沒有迴頭,「換好了?」


    半晌,謝乘風沒理他。


    窗簾還未拉上,屋外的燈串已經關閉,外麵黑漆漆一片,玻璃窗能映出整個房間內的情況。


    許映白抬頭看了一眼玻璃,從模糊的背景板裏一眼就找到了謝乘風的目光。


    兩個人都在看著玻璃,視線隔空完美地銜接在一起。


    「怎麽了?」許映白看著玻璃又問。


    謝乘風對著玻璃中的那個眼神說:「我褲子也濕了。」


    ......


    許映白僵硬地轉過頭來,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穿著衣服躺一張床是一迴事,當著麵脫光了換衣服可又是另外一迴事,兩個性取向相同且都處於氣血方剛的年紀......怎麽換?怎麽看?


    許映白看著他紅透的耳尖,覺得自己也被他傳染了,燙的耳根子直發麻,麻的同時腦子也被重新激活了,不受控製地想到了一係列畫麵,頓時一股熱血在渾身躥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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