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歹也聽說過大隊情報組的威力。


    而且她臉皮確實也沒有那麽厚。


    在這麽多人麵前,說不出來謝川隻喜歡她這種話。


    她隻好打著哈哈,笑了笑:“說不定吳同誌這是對誰一見鍾情了。”


    幾位嬸子撇了撇嘴,搖了搖頭。


    那吳若雅的心氣兒那麽高,隨便一個人怎麽能看得上?


    不然也不會追著謝川的屁股後麵跑那麽多年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幾位嬸子,顧晚白才鬆了一口氣。


    吃瓜還是得謹慎啊。


    她想著謝川可能出任務去了,自己還是要去看一看小謝風在家裏怎麽樣了。


    自從劉芳那件事敗露之後,謝川請了新的嬸子照顧謝風。


    她不放心,也就隔三差五去謝家一次。


    謝家的鑰匙她也有,隻是今天打開門,卻能發現明顯不對勁。


    謝家住的地方是一個小院子,也是大隊的人,當時看謝川帶著一個小孩兒太可憐了,才租給他的。


    謝川不在知青點住也是因為有謝風存在。


    小院子一覽無餘,院子裏麵搭了一個葡萄架子,下麵擺了一張躺椅,料子是最常見的木料,但是做工卻很細膩。


    廚房裏麵傳出來鍋碗瓢盆叮鈴哐啷的聲音。


    怎麽迴事?謝川不是不在家嗎?


    顧晚白走進廚房,就看見謝風腳下墊著一個凳子,努力地拿著鍋鏟炒菜。


    謝風看見顧晚白來了,興奮地張了張嘴,“顧姐姐!你來啦?!”


    那晃晃悠悠的樣子,看得顧晚白心驚膽戰。


    “小風,照顧你的嬸子呢!不是謝川出門就迴來嗎?”


    謝風跳下小凳子,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嬸子隻有三叔出門的時候才來,可是三叔還在家呀。”


    謝川還在家?


    他在家幹什麽?既沒有出來照顧小風,也沒有去找過她。


    也許是看出了顧晚白眼裏的驚訝,謝風委委屈屈拉著她的衣角,解釋道:“前幾天三叔拿迴來一本書,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不出來,我都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書?


    什麽書?


    顧晚白突然就想起來了,前幾天稍微有點困意的時候,謝川問她書架上的書能不能看。


    她好像迷迷糊糊答應了就睡著了。


    不會就是這些書,讓謝川廢寢忘食地研究了這麽多天吧?


    真是……太牛了。


    她覺得謝川這種狀態做研究員一定很有前途。


    隻是那架子上的書都是普通的書,很多都是她看了好多次的了,究竟是什麽書這麽吸引謝川。


    很快顧晚白就知道了,謝川的門沒關,她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思考了一下,推門進去了。


    聽謝風說他應該是很多天沒出門了,顧晚白還真怕他猝死了。


    果不其然,顧晚白進去就看到謝川坐在書桌旁邊。


    桌子上麵散亂著一張又一張的紙,就連地上也沒有幸免於難。


    麵容有些憔悴,眼睛上麵還掛著兩個黑眼圈。


    顧晚白看著謝川的樣子,既感到心疼,又覺得有些好笑。


    “謝川?”


    謝川聽到顧晚白的聲音,眼裏還帶著幾分茫然,看清楚來人之後,這才從沉迷的狀態中迴過神來。


    “晚白,你怎麽來了?”


    “再不來我真怕某人餓死在房間裏,到時候我就重新找個對象嫁了。”


    “不行!你隻能嫁給我!”不經大腦思考,謝川脫口而出,就看見了顧晚白戲謔的眼神。


    “噗——”顧晚白忍不住輕笑一聲,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我幾天沒出門了?”


    謝川緊抿著唇,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又揉了揉眼睛,感覺有些酸澀,才覺得有些不對。


    “三天,所以你這三天都在忙些什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謝川看著顧晚白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指了指書桌上的書。


    “在你那個書架上麵發現了一本關於槍械的書,我覺得很有趣。


    而且上麵的內容也是之前沒有人提出來的……”


    顧晚白不喜歡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猛地向他靠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貼近,顧晚白凝視著他的眼睛,唿吸好像都交織在一起。


    冷冽的聲音有些危險,“謝川,你想說什麽?”


    兩人對視著,誰也沒說話,黝黑的瞳仁裏麵都能看到對方的倒影。


    謝川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他去滬市辦事的時候,他和顧晚白在地窖……


    那裏麵看不到一絲光,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隻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


    當視覺被剝奪,其他感覺就會變得異常靈敏。


    他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像是幹枯了的玫瑰一樣,在自己的鼻尖環繞。


    後來即使分開了,那股幽香也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眸色暗沉,一下子就有些失語了。


    “晚白……”


    “我想問,這些書裏的批注是你寫的嗎?還有後麵的圖紙,是不是你畫的?”


    顧晚白笑出了聲,坐在桌子的一角,“早這麽問不就完事兒了。”


    “沒錯,那些都是我看完之後批注的。”


    謝川:?


    “你之前學過這個?”


    顧晚白搖了搖頭,“當然沒有,我媽媽之前是搞研究的,留了很多書。


    這些都是我看了之後寫的。”


    “上麵好幾張圖紙都有致命的缺點,真不知道這種東西是什麽出版的,真是誤人子弟。”


    謝川:???


    謝川被顧晚白的這番話驚住了。


    他這幾天已經研究過了,甚至還按照圖紙自己動手改良過,他敢確定這些方案百分之百可行。


    但是現在,顧晚白隻是說這些都是她看了幾次就發現了的。


    她竟然這麽有天賦?


    也許是他現在的反應太可愛了,顧晚白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和他貼了貼。


    熟悉的味道再次在鼻尖環繞,謝川這次想要抓住,但是顧晚白卻早已經退開了。


    她現在躲在地上,一張一張撿起地上被扔掉的草稿紙。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那裏還有幾本,你過幾天去我那裏拿就行了。”


    “隻不過那幾本沒有這麽多批注,不過也能看看。”


    謝川的唿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


    這樣的書,竟然還有幾本?!


    他立刻開口,“不用過幾天了,就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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