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棵山楂樹長得很巨大,但是除了最尖上的果子是紅的,其他的果子大部分都是青紅交接。


    顧晚白爬上樹摘了幾顆稍微紅點的果子,在衣服上麵擦了擦,一口咬下去,牙都差點酸掉。


    想著自己空間裏麵的果園,好像沒有山楂這個品種。


    來都來了,她也不能白跑一趟,幹脆多摘點山楂取種子,之後種在空間裏麵,也算是能給自己的空間添個新品種了。


    山楂要留種的話,就要趁早采摘,這批剛好就合顧晚白的心意,長得矮的一圈顧晚白全部都摘下來收到空間裏麵了。


    正摘得開心,就聽見有東西撥弄草叢的聲音。


    光聽聲音的話,感覺還挺大的。


    她這不會是遇上野豬了吧?


    顧晚白的眼睛裏麵閃著興奮的光,已經從空間裏麵拿出來了一把砍西瓜的刀,這是她專門為這次進山做的準備。


    前世她喜歡玩極限運動就知道,她骨子裏麵就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


    進山就算是遇到了野豬,有空間輔助自己,顧晚白都覺得自己和野豬有一戰之力。


    要是真的弄了頭野豬出來,她這個冬天的肉都不愁了啊。


    她屏息凝神之後,就看見草叢動了動,然後……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草叢中出現了一個人影,顧晚白的臉一下就黑了,把刀收到了背簍裏麵。


    也好,她正準備下山去找他呢,既然自己來了,倒也省事了。


    謝川一動不動站在樹下,手上還拎著兩隻野兔,視線繞了一圈,看見樹上麵的顧晚白,眼睛一亮。


    “晚……顧知青,好巧啊,你也來摘山裏紅嗎?”


    顧晚白沉默了一會兒,她進山的時候,害怕遇到蛇和什麽毒蟲,早就已經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了,這都還能看出來是她。


    她有些沉默看著樹上還是青色的果子,不知道他說也的時候,有沒有想一想這話說出來合不合理。


    “對,不過我沒想到果子沒有熟,看來謝知青下鄉了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這山裏紅現在還不是成熟的季節啊。”


    謝川敏銳感覺到了顧晚白的語氣不對,有些緊張地解釋道:“我之前沒有摘過,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沒熟,顧知青要是喜歡,再過半個月我上山摘點送給你。”


    顧晚白果子也摘完了,直接從樹上麵跳了下來。


    看得謝川有些心驚,生怕她落地的時候沒有站穩。


    顧晚白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漫不經心道:“不用了。”


    謝川眼睛一下子就不亮了,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昨天扔在我院子裏麵的兔子,是你送的吧。”顧晚白這句話明顯不是問句了,就隻是陳述事實。


    謝川一愣,以他的身手,他可以肯定顧晚白是沒有看見他的,但是為什麽現在這麽確定就是他扔進去的?


    “顧知青……什麽兔子不兔子的,我不知道。”謝川那輪廓分明的臉上都是堅決,但是顧晚白就是從裏麵看出來一絲心虛。


    心裏麵冷哼一聲。


    裝,她就看看他能裝到什麽時候。


    她小臉一皺,有些煩惱說道:“那可惜了,那麽肥一隻兔子,不知道是誰送的,我可不敢吃,我下山就把它扔了吧。”


    “別扔。”


    “嗯?”顧晚白挑了挑眉,看著謝川,仿佛就是在等著他解釋一樣。


    山裏麵很安靜,靜到謝川都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兔子是我扔的,沒有毒,你放心吃。”


    “我聽小風說你進山捉兔子了,山裏麵的兔子都精得很,你……要是想吃兔肉的話,我剛好捉到了兩隻,你拿去吃吧。”


    顧晚白輕笑一聲:“怎麽還叫小風給你通風報信的,你不是說你是來摘山裏紅的嗎,不會是故意來找我的吧?”


    謝川本來心裏麵就有些慌張,聽到顧晚白這樣說,臉上的神情更加緊繃了。


    幹巴巴地解釋著:“不是……我就是剛好要上山,就聽到小風說你在山上。”


    “哦~”顧晚白的尾音拉得很長,看到謝川的耳尖都泛紅了,那雙黝黑的雙眸裏麵滿是無措,顧晚白覺得心情非常好。


    “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吧。”


    謝川聽到顧晚白的話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被她接下來的話一噎。


    “謝川。”顧晚白臉上都是嚴肅,“你下鄉這麽久了,應該也知道,一隻兔子在農村裏麵有多珍貴,就連賣到供銷社也是一筆不少的錢。”


    顧晚白從來就不是喜歡磨磨唧唧的人,她努力看著謝川的眼睛,想要分辨出裏麵的情緒。


    “平白無故給我三隻兔子,我是不會接受的,除非……”


    果然,謝川在聽到顧晚白這句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失落,就連拎著兔子的手都有些僵硬,但是偏偏他一句話都不說,看得顧晚白有些無奈。


    平時說話不是很正常的嗎,怎麽關鍵時候變啞巴了?她今天非得把話說開了。


    顧晚白心一橫,繼續說道:“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送我這些東西,謝川,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川聽她這麽一說,腦袋裏麵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爆炸了一樣,一直嗡嗡地響著,血液衝上頭,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整個人愣在原地,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明了。


    見到她的第一麵他就多看了她幾眼,後麵在黑市遇到顧晚白的時候,自己還破天荒地幫了她一次。


    後來下鄉再遇到她,即使是懷疑她的身份不簡單,還是忍了又忍。


    一般對於這種可疑的人,大家都是本著寧可錯也不能放過的原則。


    後來他為了洗脫顧晚白身上的疑點,還專門遞信去了滬市調查。


    還好……還好一切都是巧合,顧晚白能被送到東省,全都是因為周國深,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謝川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我、我……”謝川說出來的話莫名就有些磕磕絆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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