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呆呆地站在原地,信上寫的內容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許誠,我想對你表達最誠摯的歉意...你應該是第一個發現不對的人,當然如果不是的話也沒關係......假如是其他隊員的先一步閱讀這封信,那麽請務必在看完之後將之轉交給許誠...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樣,我的計劃是故意吸引伽椰子來殺死我,就如我們所知道的那樣,死於咒怨之下的人,就連靈魂都會被強製歸納為伽椰子的仆從怨靈......但這樣做的成功幾率其實幾乎為零,我承認我很自私......我愛我的未婚妻...如今在我麵前擺著一個唯一可以和她再次相會的機會...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真的對不起!”


    李智的信很簡短,而且表達的意思並不是很清晰,但許誠可以猜想到李智這麽做的原因一定和他的未婚妻有關。


    站在原地,許誠仿佛看見了李智還坐在桌前,麵對著一封封文檔,眉頭微皺,似在思索。


    哎......


    許誠在心中長歎一聲,他可以理解李智這麽做的動機,換做以前的他,如果沒有如今的徐葒的話,恐怕他也會為了能夠再見到自己的愛人而不擇手段。


    許誠將信紙不動聲色的收進了小須彌戒指裏,李智之前告訴他的那個計劃恐怕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他一定能夠預見到自己死亡後會給團隊的士氣帶來極大的影響,因此這個計劃存在的最大作用其實是穩住隊員們的心態。


    許誠感歎一聲,其實李智在團隊中的作用實在是特別重要的,一個智者的存在對他們未來的試煉又或是與其他試煉小隊的戰鬥都極為重要。


    許誠緩緩走出房間,將隊員們整理好的李智的遺物都一股腦的收進了小須彌戒指中。


    “走吧,我們先去齋堂吃完早飯,”許誠深吸了一口氣,皺眉說道:“試煉世界本來就是危機四伏,死亡在所難免,也許在之前的試煉中我們都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但這不代表我們能夠在這一迴又或是以後的試煉世界中永遠的活下去。”


    許誠這一番話主要是說給張縉雲和阿沁聽的,像高鋒和夏侯閔都是老資格隊員,見慣了試煉隊員的死亡,所以他們倆對於李智的突然死亡雖然震驚,雖然悲傷但卻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說完之後,一行人便默默的走到了淺草寺齋堂。


    每個人都點了一碗傳統的日式拉麵,李智的橫死給每個人的清晨掩蓋上了一層陰霾。


    許誠大口的吃著拉麵,絲毫不顧及燙嘴的湯汁,一口麵一口湯,讓看的人都能夠感覺到津津有味。


    “媽的,這淺草寺的齋飯怎麽還能混進頭發絲!一幫沒頭發的僧人做飯怎麽還能在......砰!”高鋒抱怨到一半,突然一拳頭就將麵碗砸的稀碎。


    許誠眼神一凝,這裏的麵條裏能夠出現頭發絲,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伽椰子開始了她經典的出現手法。


    高鋒紅著眼將麵碗瞬間擊碎的同時更將整張長桌都一拳轟爆!其實在心裏麵高鋒也有怨恨,自己的隊友被這個怪物殺掉,自身卻無能為力,這對於他來說是最難過的事情,他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歎息與悲痛!


    “還敢出現!我不親手撕碎了你這個王八蛋,我從此不姓高!”高鋒喘著粗氣,對著四周的空氣怒吼。


    張縉雲眼中寒意極重,他身為修道之人,自然是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結果他自己的隊友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伽椰子給害了性命,這對他來說已經無關力量強大與否,他自幼以來的尊嚴讓他怎麽可能就這麽把這件事放下去!?


    殺!殺!!殺!!!


    每個人的心裏麵都積攢著一股壓抑許久的濃重殺意!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每個人心中積攢的窩囊氣、恐懼以及沉重的心靈負擔所混合產生的勇氣,這種心中湧出的力量由懦弱和恐懼為原料又因為李智的死亡而受到催發,而最後伽椰子緊隨其後,那肆無忌憚的出現,則直接引燃了每個人心中的那股名為複仇的滾燙之血。


    恐怕就是李智都沒能預料到自己的死亡竟然會將每個人一直按壓在心中的那股懦弱和恐懼給轉化為一股強大的勇氣!


    許誠看著周圍突然之間戰意高漲的隊員,心中那對於伽椰子的忌憚似乎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大截,他沒有料到大家會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時侯,從心中找到一股力量!


    “伽椰子,她在十幾分鍾前剛殺害了李智,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許誠語氣中滿含殺意:“一個重傷的鬼魂,竟然敢這樣挑釁我們一整個小隊!這早飯,老子就連半口都吞咽不下去!這口惡氣不出,我們今後如何麵對那些新的試煉任務?!所以這碗麵,我必須得殺了伽椰子之後才能咽到肚子裏去,所以,誰想和我現在就趕去伽椰子的那棟房子,我要...直接拆了她的家,用這把刀送她去往生!你們...誰想去!”


    張縉雲冷哼一聲,默默的抽出了他的赤陽劍,阿沁眼中寒芒一閃,將自己的琉璃弓拿到了手上,高鋒和夏侯閔同樣是神色肅穆,他們倆齊齊點頭,心中的殺意卻早已肆意盎然。


    許誠咬著牙,重重地點頭後轉身走出齋堂的大門,他,要帶著隊員們一鼓作氣直搗伽椰子的老巢!


    “伽椰子應該無法施展靈境了吧?”許誠問向坐在身旁的張縉雲,他們如今已經坐在了那天圓弘接他們的那輛豪華商務車上,這是主持特別允許的。


    “我可以肯定,伽椰子自身的實力頂多在金丹中期巔峰,她能夠凝聚靈境完全是因為她有眾多的怨靈為她所控製。”張縉雲十分肯定的迴答道:“你可以放心使用全力對付伽椰子,假如你真的堅持不了了,那我會使用家族秘術擊殺伽椰子。”


    許誠神色一閃,皺著眉頭說道:“是上次那個?”


    “不是”張縉雲對這個問題不想多做迴答,簡短的解釋道:“那種道術的施展消耗很大而且受到很多的限製,即便是平常時間裏想要施展出來都不太可能。”


    許誠點點頭,默默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開車的司機是淺草寺裏的專職司機,這司機的駕駛經驗很豐富而且對於每條路段很熟悉,因此不過二十多分鍾,他們就到了之前足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這地方白天都是那麽陰森......”許誠站在原地,他站在街道路口,照司機所言,他們現在距離伽椰子的那棟兇宅不過是過個轉角的距離。


    司機顯然很緊張,這個地方的兇名在這個世界的日本是頗有知名度的,因此隻要是稍微知道些底細的人一般不願意靠近這個地方。


    看著豪華商務車快速的離開這裏,許誠和一眾隊員也踏上了決心與伽椰子徹底一戰的路上。


    四周的居民區早就在曾經的時光中一個接一個的或是死去又或是逃離了這個地方。


    一道淩厲的刀罡劃過半空,將這棟日式小樓的大門切成了碎塊。


    張縉雲抬手間將一張黃色靈符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他飛身而起,將這張黃色靈符直接貼在了這棟房子的牆壁上。


    黃色靈光自符紙上爆發而出,而伴隨著黃色光芒一道出現的還有一個白色的淒厲身影。


    伽椰子......出現了!


    在伽椰子顯露出身形的一瞬間,天空開始變得陰沉下來,狂風唿嘯,風聲之中似乎伴隨著幽魂亡靈的痛哭哀號,這一瞬間,天地變色。


    “哼!裝神弄鬼!給我去死!”許誠全身爆發出強烈的刺目金光,濃鬱到極致的金色火焰帶著極強的能量波動,在瞬間就將許誠周邊的陰冷驅散大半。


    許誠手中的攝魄刀此時已近三米五左右,在他手中的攝魄刀此時已經到達了極限長度,許誠能夠感覺到自己要是再用體內的能量去衝擊攝魄刀內部,恐怕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料的變故,因此在到達了一定的極限後,許誠選擇了收斂了自己體內如同潮水般澎湃洶湧的火紅色能量,不過即便如此,攝魄刀上的能量波動依舊到達了一個極度強大的地步。


    伽椰子的眼睛徹底變成了全黑色,她的嘴巴突然張開,發出了一聲常人不能聽見的高頻尖叫,在同一時間,許誠看見了一個又一個慘白的怨魂從各個角落竄出來,許誠心中一驚,看著那些如同白蟻般的怨魂如同潮水似的,直撲向那靜靜站立在原地的伽椰子。


    隨著一個又一個冤魂的不斷融入,在許誠麵前的伽椰子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急速瘋狂變大,轉瞬之間,這伽椰子的鬼魂體就瞬間由一個正常女人身形轉變為一個組有三層樓高的巨型怨魂體。


    張縉雲的那種黃色靈符依舊散發著金黃色的刺目光芒,這道光在陰風沉沉的世界中,猶如一座明燈,與許誠的全身濃鬱金焰相互映襯,再配合巨大化的伽椰子以及鋪天蓋地的怨靈潮,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人以極強的現實衝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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