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迴去的時候沒有再坐上青銅馬車,一輛相對普通的塗金馬車等候在大殿之外,上麵雕刻的雄獅花紋象征著王室的身份,車頂插著的旗幟是紅底金獅圖案,許誠覺得這應該是艾德家族的家族旗幟,同時象征著國王的身世地位。


    這輛馬車的速度就比原先的那輛青銅馬車快多了,當然,這也讓車廂在行進的途中更為顛簸。


    李智思考著艾德最後的話,很顯然他是在說明自己的立場,國王軍隊與光明社的勢力聯合作戰早已經成了必定的結果,隻是這其中的一些方麵是他勢必要確保的。


    (不知道各位如何想的,但是要是略微知道古代政治的看官應當知道古代的統治者一直對於宗教的發展控製極為嚴密,古代的政治體製大多是主張愚民政策,這主要是為了便於控製底層民眾的思想,而在這方麵最有可能動搖思想根基的因素就是宗教信仰。例子也有很多例如曾經中世紀的教皇以及東漢末年作妖的太平道都是如此。)


    用腳趾頭掰扯一下,李智也想得明白艾德對於戈弗雷這種極度不穩定的人物肯定是沒有一天不忌憚著的,他不可能放心將自己的軍隊交給戈弗雷,同樣的戈弗雷也不可能放心將自己的軍隊交給艾德指揮。


    這樣的情況隻能說看運氣了,要是戈弗雷不願意,那一切都是空談,艾德也不可能真的拋出一切力量投入戰鬥,那隻會讓人類王朝滅亡的時間提前一大截而已。


    就在李智坐在馬車角落頭腦風暴的時候,馬車卻停了下來,可以模糊的聽見是有人擋住了路。


    許誠探出頭去,看見攔下馬車的人是銀刃,頓時感覺不妙,誰都知道這輛馬車屬於國王,這麽光天化日的攔下來,實在是有點不應該。


    “各位大人,謹遵人類之子的口諭,我恐怕需要盡快將車上的幾位請走。”銀刃說的時候,語氣中有著少見的肅穆。


    聽見是人類之子點名要人,幾個隨行的騎士躊躇了,最後在麵麵相覷下還是讓開了一條路。


    許誠走下馬車,有些無語的看著銀刃,他也聽見國王所說的戈弗雷會很快叫他們,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戈弗雷授意銀刃這樣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行停住這輛馬車。


    試煉隊員們在銀刃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巷道,就像昨晚一樣,銀刃帶著他們不停穿梭在一條條或幹燥或潮濕或是布滿臭味或是充滿低廉刺鼻脂粉味的巷子。


    最後他們到了一棟四周空曠的獨棟房子麵前,昨晚的那個小老頭依舊坐在門口,和昨晚一樣靠在一張發黃破舊的藤椅上,隻不過今天他的邊上安置了一張小桌子,上麵擺著一根燒了一半的白蠟燭,一塊切開了一般的蜂蜜奶酪麵包以及一被散發著濃鬱酒香的不知明美酒。


    小老頭看了看從巷子裏突然竄出來的一行人,渾濁的眼睛掃視了一下這些去而複返之人,這期間他散發出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銳利眼神,看完之後小老頭眼皮一沉,慢悠悠的抓起身旁桌子上的那杯美酒,小啜了一口後舒坦的閉上了眼睛。


    銀刃站在了門口,並沒有進去,他看了一眼許誠,眨了眨眼睛笑著輕聲說道:“我就不進去了,昨天的路你們都應該還記得,快去吧,偉大的人類之子十分期待你們的到來!”


    許誠看著麵前的銀刃,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遇見過的一個邪教宣傳者,那種一樣的狂熱感讓他感覺有些發毛。


    他小時候乖的很,拿出書包裏的反邪教宣傳冊,迴到家反手就打了報警電話,許誠後來遇見幾個警察叔叔上門表揚,說是順藤摸瓜端了一個很大的邪教團夥......(我小時候真遇到過,差點沒把自己嚇的抑鬱,在心裏一度以為自己會被盯上然後被拐賣......)


    總之這樣的經曆讓許誠打心眼裏抗拒這樣的組織,因為這樣的組織根本就沒有法律可言,在狂熱信徒的眼裏,信仰高於一切。


    還是同樣的大廳,接待他們的侍女變成了另一個,不過這迴的接待侍女長的一樣清純動人,一樣的溫柔平靜。


    走進那個熟悉的地下長廊,許誠一眼就看見了戈弗雷坐在自己的寶座上喝著黃金酒杯中的葡萄酒,他打心眼裏覺得這個戈弗雷比那個國王艾德的生活要過的好多了,雖然生活在地下,不能見光,但卻比一國君王過的日子還要好。


    “我對銀刃的行為不是很讚同,但是鑒於我對於你們與國王的交流內容的渴望,我還是允許了他的做法。”戈弗雷站了起來,眼中浮現一抹笑意,讓人有一種意料之外的親和感。


    戈弗雷顯然想要李智快點交代出一切,他的一雙眼睛全盯著李智,顯然是希望他可以馬上就說出他所渴求的東西。


    “尊敬的戈弗雷,我們帶著艾德的條件而來,他同意了兩邊勢力的共同出擊,但是他這麽做的前提條件就是兩家的最高軍事指揮權交給我,你們可以各自帶著麾下的軍隊出擊,但是由我來安排戰鬥。”李智淡淡的說著艾德的要求。


    戈弗雷眼光一閃,思慮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可有所隱瞞或是缺失?”


    “事實如此,我們隻是傳達者,是與不是全由你們決定。”李智毫不遲疑地正麵迴答,風輕雲淡的讓戈弗雷停下了嘴上的懷疑。


    “我知道艾德想著什麽,不過我的誌向隻有一個,凡俗中的是非對我而言隻是鏡花水月,我同意艾德的提議,我們三方在這兩天就可以一同進行會談,我想一切都會如約進行,各位今天可以暫時在這裏休息,你們的一切合理需求都會被滿足,侍女們會奉獻靈魂之外的所有東西給你們,現在請你們先下去吧,我想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一些問題。”說著,他站了起來,幾個侍女從門外走了進來,每個人都有一個相應的侍女接待。


    許誠依舊沒有多想什麽,反正這段時間他們不會被這些人算計,他們的實力就是最好的免死金牌。


    但是李智站在原地,微微鞠了一躬,飽含歉意的說道:“實在很抱歉,尊敬的戈弗雷,我們希望迴到酒館去休息,我們希望艾德國王與您的合作可以在我們的調和下變得更好。”這句話很委婉但也很堅決。


    戈弗雷的眼神陰鬱下來,他似乎對於眼前這個人類的敬酒不吃感到有些懊惱,剛進來的侍女們嚇得跪倒在地。戈弗雷一言不發地看著這個男人,似乎想讓他自己敗下陣來。


    但李智絲毫不在乎地看著戈弗雷,眼中地平靜清晰的表達著他的不屈。


    兩者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鍾,最後戈弗雷的眼神一閃,恢複了開始的溫和形象,他笑著和李智擠了擠眼,哈哈笑道:“看來你們是真的想要迴那個酒館裏去休息,那我自然就不強留你們了!”


    李智微微鞠了一躬,隨後轉身走了出去,許誠看了看李智,也沒有在這裏多說什麽。


    在走出這個地下宮殿的門口時,許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戈弗雷,發現他正盯著自己以及其他幾個人,眼神裏沒有狠毒與殺意,隻有一種源自骨子裏地淡漠。


    這種淡漠能夠讓人毛骨悚然,因為即便是生命接連在眼前逝去,死亡如約而至,戈弗雷仿佛也不會在意分毫!


    迴到車站後,大家都感覺肚子餓了,說實所有人的早飯都沒來及怎麽吃。


    午飯還是很豐盛的,許誠也不知道是不是餓的緣故,意料之外的愛上了一種類似於新疆地區的饢一樣的東西,這種餅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名字,因此許誠直接將它說成是胡餅,反正國外的餅他叫做胡餅也沒錯,唐朝的老祖宗不是也這麽叫來著。


    這種麵皮烘烤酥脆,咬起來厚實而有韌性的麵餅裏麵塞滿了醃製過的豬肉、牛肉以及羊肉的混合肉糜,味道屬實是極為不錯的。


    午飯過後,李智首先提出大家騎馬消食,雖然大家夥兒沒聽過這種消食的法子,但在他的強烈堅持下,最後所有人還是選擇了同意,,值得一提的是,安娜被李智安排到了樓上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至於是什麽事,看安娜和李智神神秘秘的樣子,恐怕這又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騎馬消食說實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最起碼許誠不太適應。


    眾人一直騎馬到城外的一片田野邊,許誠可以看見正在農間務農的農夫,他們的騎士裝扮和這裏的人顯得格格不入,路過的農夫顯然有些畏懼他們的裝扮,路過時都是靠著路邊小心翼翼的彎腰低頭快速走過。


    李智停下馬來,看著周圍稀少的人煙,說道:“我特意讓你們出來的用意,想來你們應該也有些懷疑,說實話,有些話我不敢在酒館或者說是城裏說出來,因此最好就是找到這樣的地方,我們內部之間好好的談談,順便搞清楚這兩天發生的事以及過段時間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果然!許誠心裏麵一瞬間感覺舒坦了一些。


    李智率先說道:“首先,我相信你們肯定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麽執意要迴到旅館,我這麽做是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境遇,還記得艾德在我們出去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嗎?”


    “你是說我們是戰爭天枰那句?”夏侯閔第一個迴過神來,試探的迴答了李智的問題。


    李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們在這場戰爭中扮演的角色是表麵上的領導者、是一個均衡調節兩股勢力的潤滑劑,這代表了我們必須在今後要特別注意公平,不可以和任何一方有更多的交流,簡而言之就是少管閑事,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如同剛才,如果選擇了留下,那麽艾德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肯定會下意識地懷疑我們,這種懷疑一旦確認並且紮根,就有可能在最後的時候引發巨變!”


    李智憂慮地看著許誠、高鋒、夏侯閔以及阿沁,滿是憂愁地說道:“這是一場賭局,我們點燃了這個導火線......希望我們到最後可以一起活著迴去......因為我們已經處在一道萬丈懸崖邊上,這個世界所有的勢力都會卷入這場戰爭,而我們則處在這場‘漩渦’的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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