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的時間是寶貴而又短暫的,這西邊的太陽,眼瞅著就要沉沒在天際,萬道夕陽餘光,將天空染成了赤金色,在讓人感到絕美的同時心中不由得湧上幾分焦躁。


    這樣的美景隻是短暫的,在這之後迎接人們的就是漫漫長夜以及隨時可能從陰影中竄出來的吸血鬼與狼人。


    許誠感覺很頭疼,安娜死活要和他在一起,當他說到會遇見吸血鬼和狼人的時候,野性十足的她直接將家裏的弓弩以及皮甲都帶了出來,算是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執著。


    晚餐時間到了,所有人都在月光酒館中吃晚飯,安娜也不例外。


    出於許誠內心潛藏著的某種尷尬,他和安娜都坐在了稍遠一些的地方,不影響團隊間的交流,但是也不會在輕聲交流的時候,被其他人聽的一清二楚。


    四周的其他旅客都下意識地遠離試煉隊員們,所有人都怕冒犯到這幾個強悍地陌生人。


    夏侯閔和高鋒、李智三個人地腦袋湊在一起,神色略帶猥瑣,尤其是平時看著最老成穩重的高鋒,此刻竟然說的最開心,許誠差點沒抽刀斷義去了,這三個家夥沒看見自己正煩著呢嘛?!


    許誠氣唿唿的瞪了一下那三雙賊兮兮的眼睛,無奈的巴拉了一下餐盤裏的烤肉,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思緒。


    “你可以乘現在和我說說為什麽這麽堅定的想要嫁給我嗎?”許誠看四周挺熱鬧,也不怕有人偷聽,更別說他還為此特地讓老板娘拿來一壺葡萄酒,今天一下午他都沒有從安娜的嘴裏問出來個一二三。


    這葡萄酒的後勁不小,安娜的臉蛋嫣紅,眼神也有些迷離,想來是有些上頭了。


    她似乎在想什麽,許誠心想有戲,酒後吐真言,老祖宗的話總沒錯了!


    “我為什麽這麽想嫁給你呢?因為我要你幫助我。”安娜的眼眶有些發紅,看起來有些失落,應該是想起了什麽難過的傷心往事。


    安娜小啜了一口葡萄酒,繼續說道:“我要你幫我殺掉這裏的吸血鬼領主克蘭男爵!他殺了我父母,我從小就發誓長大後一定要找一個可以替我報仇的男人,等他替我報了仇,我就嫁給他!”


    說到這裏,安娜停了下來,轉過臉,正視著許誠的眼睛,眼睛裏有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許誠看著這雙明亮雙眸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在想這雙眸子裏有多少感情,因為他感覺既複雜又單一,複雜的是這雙眼睛裏有複仇之情,托付之心以及乞求之色,單一的是她從小到大的執著。


    許誠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眼前的如玉美人,昏暗燭火下的她對許誠有著一股極為淡薄卻又難言的吸引。


    不過說起這個克蘭男爵,許誠心裏倒是有些印象,貌似昨晚他殺了那個吸血鬼騎兵隊長後就聽見那些剩下來的吸血鬼騎兵們提到過那位克蘭男爵,好像是他把這個克蘭男爵的兒子給殺了。


    許誠的臉上有些驚訝,心思一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殺了克蘭男爵的兒子?”


    安娜聽見許誠奇怪的問題,愣了好半天,有一種極度驚訝的口氣說道:“你竟然真的殺了那個怪物的兒子?!”


    對話有些奇怪,但是許誠心裏倒是明白了,這些想來也是那銀刃和安娜說的,許誠其實自打早上的時候就在想銀刃是怎麽在短時間內集結好上百號人的,就是臨時現場集結農夫那也得半天吧?來的時間又那麽好,怎麽想都覺得像是提前算好了時間才出現的。


    不過許誠也不是傻子,既然探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就迴歸正題。


    “我昨天殺了克蘭男爵的兒子,所以就算你不委身於我也沒有關係,因為我很可能最後還是會殺了他。”許誠真誠的勸說著安娜。但是哪知道安娜突然就暴怒,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液,紅著脖子的罵道:“說嫁就嫁,說不嫁就不嫁,你以為我是這個酒館裏的婊子嗎?!你是不是個男人!”


    突如其來的潑辣讓許誠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別說話,這女人喝了酒哪能和她多計較?......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把我灌醉不就是為了套話嘛?我人都是你的了,你怎麽磨嘰的和個女人一樣!”安娜這下是本性暴露,渾身的潑辣讓先前還打算看笑話的那三個人連忙把頭低下,就連阿沁都有些目瞪口呆,心裏直感歎這個安娜的厲害。


    先是大聲叫嚷,讓許誠不好意思迴嘴,其次又是以自己吃虧的角度,站在製高點上對許誠的磨磨唧唧等一係列問題來了個大批判。


    鬧騰了半天,許誠有些生氣,自己和她無親無故,況且她還要拜托自己去消滅弑親兇手憑什麽要被她管著?!


    “夠了!”許誠惱怒的喊道“你給老子閉嘴!”


    安娜看見許誠發火了,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迴了凳子上,就和唱戲的戲子一樣,有變成了衣服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讓許誠一時間心裏有火也不知道該往哪裏發,想了一下,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結為伴侶的,不過克蘭男爵這件事,我隻要有機會就一定會替你做好的。”


    安娜一聽,整個人愣在那裏,心裏一瞬間湧上了各種滋味,她覺得許誠不會騙她,但是她就是有種想哭的感覺。


    “我知道了,但我會呆在你身邊,一直到你殺了克蘭男爵為止。”安娜淡淡的說著,看見許誠想拒絕就趕忙補充道:“你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死了也和你沒關係!”


    許誠這下子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心裏麵亂的不行,但終究也不打算和安娜多爭論什麽了,畢竟他也控製不了安娜這麽一個大活人的行動。


    晚餐結束,大家都到了樓上的房間,許誠和大家夥討論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安娜一同帶到了房間裏。


    當然這也是因為沒有什麽不能說出來的事,畢竟上來主要是為了將許誠戒指裏的那些鍍銀武器分發好,鍍銀武器的威力,經過昨晚的遭遇後,大家都很明白了。


    每個人都發到了一張鐵連弩,一個箭簍的鍍銀弩箭以及一柄鍍銀短劍,其他人都不太在乎這些,畢竟自己的家夥什哪個不比這個高級,不過安娜倒是驚歎於這些武器的精良。


    今晚的月色很美,雖然比昨天的要差一些,但依舊亮的出奇,遠遠的看向遠處,甚至可以比較清晰的看見遠方山頭。


    .......


    在距離月光酒館不算太遠的一條山溝裏,一個古堡圍牆上緩緩降下吊橋,在幽暗的門洞中逐漸亮起微弱的火光,一長列身著盔甲,裝備精良的騎兵從城內唿嘯而出,錚錚鐵甲隨著戰馬的奔跑躍動而不斷摩擦碰撞發出金屬鏗鏘之聲。


    在最前方,一個渾身穿著漆黑板甲,頭戴遮麵頭盔的騎士嘴裏發出一聲尖銳長嘯,那聲音中滿是悲憤以及嗜血!


    馬蹄震震,上百個裝備精良的永生軍團騎兵強勢出擊,目標直指月光酒館的方位,克蘭男爵內心的怒火幾乎快要溢出胸膛,他活了將近兩百年,自打他變為永生一族,人類就在他眼中成了永恆的食物,世世代代都是血奴,什麽時候能見到人類蹬鼻子上眼來欺辱他?!


    在他身後,是兩種裝備不同的騎兵,前麵部分的五十個騎兵是穿著的盔甲全都是通體漆黑的甲胄,看起來就知道遠比普通盔甲堅硬數分,跨下的馬匹也大多接近深色,顯然是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證隱匿性,就像是黑暗中的幽靈鬼騎,踏過的地方除了揚起的塵土外就隻剩下那些馬蹄印。


    而在後麵,數量稍微多一些的吸血鬼騎兵們裝備相應的就顯得差一些了,裝備的甲胄也大都是普通騎士裝備的鐵甲一般,比試煉團隊一開始遇見的那支吸血鬼騎兵隊的裝備還要稍差些,大多數騎兵隻配備了長短鍍銀劍,並且胯下的戰馬也大都毛色駁雜,健碩程度不一。


    不過不論差距如何,數量超過一百多的裝甲騎兵極速奔襲的動靜和氣勢都是絕對的不同凡響。


    隨著大隊的吸血鬼騎兵毫無顧忌的用鐵蹄踐踏大地時,無數暗中的獵手都在嘶吼的咆哮中召集同伴,利齒縫隙間流淌至地麵的唾液以及發紅的瞳孔無不說明了這些獵手們的渴望,不論是吸血鬼還是人類,在他們眼裏都不過是一群食物,唯一的區別是吸血像筒骨,想要吃就要做好會咯牙的準備而人類則是肋間的排骨,嚼兩下就能吞咽下肚。


    許誠已經做足了準備,李智也和銀刃談判好了各種事宜,月光酒館邊上就駐紮了兩百多人的部隊,之所以人又多了是因為李智強烈要求銀刃帶來更多的兵力以應對克蘭男爵可能的襲擊。


    一開始銀刃還不同意,但最後也不知道李智說了什麽,讓銀刃心甘情願的叫了個傳令兵又不知道從哪裏帶來了一大群士兵。


    不過許誠沒有心思去了解這些,他白天的時候差點沒被安娜這個磨人妖精煩死,那有什麽心思去了解,反正如果是重要的事,李智也一定會和他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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