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迴答,與吳奧之前的猜測截然相反。


    他原本以為,那些罪神們,是外來者,而如今一看,事實卻並非如此。


    西雅婆婆肯定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事實證明,沒有線索的無端猜測,很多時候會毫無意義。


    “你看起來,好像並不驚訝。”


    “隻是類似的事情,遇見過很多了。”


    “這樣麽?”


    西雅婆婆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多問。


    飛在西雅婆婆旁邊的仙靈環顧打量著吳奧與十七號,很快,在婆婆的要求下,她又消失在了空中,再次出現時,她將一份契約拿到了圓桌的桌麵上。


    西雅婆婆用手指輕戳著仙靈肉嘟嘟的小臉,用一種發音很可愛的語言與她交流著,看仙靈那開心的樣子,應該是在誇獎她,而吳奧則很適時的從儲物空間當中取出了一份甜食給婆婆。


    西雅婆婆接過甜食,將其一點點喂給了小仙靈。


    “這份契約,是那個喜歡戴帽子的小混蛋讓我替你們這些人留著的,還有我的一點私心,現在,全都交給你了。”


    吳奧接過西雅婆婆遞來的契約。


    這並非是那種限製或是陷阱契約,而是一份入職手續的契約,以及還有一份法師公會長老席位的資格憑證……


    沒錯,就是那種“入職申請表”。


    而入職的職位,則是「黃昏療養院」的院長,以及,法師公會,


    吳奧:?


    在看見這份契約後,吳奧是懵逼的,而一旁的十七號,則腦瓜子嗡嗡的。


    吳奧過於驚訝,一時之間,居然沒有察覺到十七號那藏匿極深的怒氣。


    難怪,自己的師兄,黃昏療養院的「神靈獵人」會讓自己趕快來一趟大鍾樓。


    看著落款處,正是代表神靈獵人的印章,吳奧這才明白,那位爺解決問題的方法,是有多簡單粗暴。


    吳奧沒問西雅婆婆自己何德何能,這既然是她與自己師兄的共同做出的選擇,自然做出了慎重的考慮。


    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


    “西雅婆婆,我想問問您,您剛剛所說的「眾神教會」,「神靈獵人」,是否也在其中有一席之地呢?”


    “你很聰明,小家夥,聰明又不吵鬧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


    對於吳奧的問題,西雅婆婆沒有做出正麵的迴答,但這對於吳奧來講,與迴答,並無區別。


    所以,那位強大的「獵人」,才會稱自己為師弟。


    “我沒有想問的了。”


    吳奧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信息,隨後退到一旁,將位置留給了十七號。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吳奧唯一知曉的事情就是,很多東西在羅蘭大陸,就算想,也根本沒辦法強行知道。


    哪怕去問知道的強者,他們也會被強行“封嘴”。


    在不冒出更多問題的前提下,解決當前已知的問題,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奧現在已經知道了,在黑暗紀元之前,曾有更早的紀元存在,在係統的簡介當中,那個紀元被稱之為「神靈紀元」,並且,存在「眾神教會」,這樣的官方組織。


    這就夠了。


    十七號站到了吳奧剛剛所在的位置。


    而此刻,吳奧忽然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西雅婆婆依舊保持著溫和的表情,並沒有因為不是吳奧,就換了一副嘴臉。


    “小家夥,你又什麽事情,想要問老婆子我呢?”


    沒等吳奧說些什麽,十七號幾乎是以怒斥的形式用機械音向西雅婆婆質問道。


    “我不在乎那些塵封到都無法再翻開的曆史,我隻想問問你們這些聖人,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乎卡斯蘭帝國億萬萬生靈!”


    吳奧上前來拉了一下十七號,想要讓他冷靜一下,而十七號卻不管不顧,一把將吳奧的手給甩開。


    “吳奧先生你也一樣!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拯救,而現在,卻完全隻為自己的一己私欲!”


    說著,他再度望向西雅婆婆。


    “你們有睜眼看過嗎?被繁重的稅務壓垮,活活餓死凍死的平民!還有那些因為缺少武器裝備,被惡魔肆意屠戮殆盡的士兵!賦稅如此繁重,可它們去了該去的地方了嗎?帝國腐敗至此,你們卻毫不關心!你們明明有資格,也有實力去做好這件事,可事實呢?你們對得起,世人對你們的讚頌嗎?難道,你們就不是受神王保佑的子民了嗎?”


    一時間,吳奧與西雅婆婆都沉默了。


    吳奧清楚,有些東西,存在,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卡斯蘭帝國或許腐敗,或許無能,但吳奧覺得,它能在曆史的長河當中,從黑暗紀元存活到如今,自然有它的道理以及苦衷。


    吳奧歎了一口氣,拍了一下十七號的肩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他清楚,十七號說的是對的,


    但他不希望看到,十七號如此維護“正義”的理想主義者,以後,隻能以死明誌。


    理想主義者是好的,但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的能力足夠,否則,什麽滿腹經綸偉大的抱負,通通都會被現實撞個粉身碎骨。


    即使是吳奧,在卡瑟蘭看見一些不公時,也是能少惹事,就少惹事。


    可十七號絲毫不留給吳奧任何麵子,他憤怒地看著吳奧。


    “就因為一個苦衷,就可以把生靈血肉塑為棋子,隨意潑灑在棋盤上,去為你們這些所謂的聖人拋頭顱灑熱血!你們被世人讚頌該有的擔當呢?”


    他連自己都說是「聖人」的西雅婆婆的麵子都不給,又怎會給吳奧哪怕一分薄麵呢?


    而就在這時,一股極度駭人的氣息從西雅婆婆幹枯的身體上冒出,


    在那股氣息觸碰到吳奧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停滯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讓他本能地想要逃離這裏。


    而十七號卻絲毫不懼,他甚至還前進了一步。


    “來啊!我不介意血濺當場。”


    空洞的眼窩與他那機械複眼對視,即便實力差距如同蚍蜉撼樹,十七號卻沒有退卻半分,仿佛死對他而言,正是扞衛自己至高的信仰。


    最終,西雅婆婆卻選擇了收起了自己的氣息。


    “……你說的對,我們,的確隻是一群弱小的老家夥。”


    聽到這並非正麵的迴答,十七號沒有再說任何的話,選擇憤憤不平地摔門離開了。


    吳奧望著十七號離開的背影,有些唏噓。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十七號想要“麵聖”的原因。


    並非求機緣,也非實力。


    小仙靈飛在西雅婆婆的身邊,似乎想要安慰她。


    “西雅婆婆,在我的家鄉,有句有意思的話,用來形容如今的情況,再合適不過了。”


    “……”


    西雅婆婆隻是沉默,像是睡著了一樣。


    見她沒有拒絕,吳奧便自顧自地安慰道。


    “他們說啊,帝國就像是一個用紙折成的破爛大樓,好像你輕輕踢它一腳,它就會直接倒下一樣。可你要是真正踢它一腳,就會發現它搖搖晃晃的,卻和一個不倒翁一樣,然後,在這裏麵就會冒出來一群實力強橫的大隻佬,把你圈踢一頓。”


    “……咯咯,其實,我們的確無比弱小。”


    西雅婆婆像是被逗笑了。


    見狀,吳奧撓著頭,嗬嗬的陪笑著,便打算告退離開,想要追上十七號。


    “等一下,小家夥。”


    西雅婆婆叫住了吳奧,隨即,讓小仙靈將一物送到了吳奧的手中。


    那是一頂王冠狀的物品,其逸散出來的氣息,無比神聖。


    “你或許真的有資格,所以,拿上它吧。”


    名稱(彩):王之加冕


    品質:世界級


    類別:???


    特性1一重鎖:晉升宗師級核心能力時解鎖。


    特性2二重鎖:???


    特性3三重鎖:???


    簡介:???


    評分:ex


    ……


    “行了,小家夥,你快把老婆子我這裏給搬空了,去吧,去貫徹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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