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曾經,米爾塔斯城的夜景很絢麗。


    夢幻般的星空,巍峨的建築,並非霓虹燈,而是帶著魔法色彩的微光,在那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倒影下,框定出了各式各樣的建築輪廓。


    吳奧和羽夢靈走在河邊,她穿著吳奧那件屏蔽氣息的鬥篷,吳奧則穿著自己普通的衣服,兩人就像是迴家的情侶一樣,慢慢地走著。


    河水並不清澈,反而帶著一股重金屬的味道,與那遠處的瑰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吳奧沒有去主動說些什麽,心細如他,自然明白這傻姑娘到底需要些什麽。


    並不像一人一精靈那樣,有著極度悲慘的過去,要做的是相互依靠與歇息,她所需要的,隻是簡單選擇而已。


    行至某處,羽夢靈忽然用有些發啞的嗓音說著。


    “我有點累了。”


    “嗯。”


    吳奧便停在了這裏,選擇坐在了地上。


    羽夢靈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選擇靠近吳奧的旁邊坐了下來。


    兩人就這麽靜坐著,吳奧沒有著急,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著她的想法。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羽夢靈除了身體外,確實和小孩子沒什麽區別。


    “吳奧。”


    “嗯。”


    “你說,為什麽這裏的空氣都是甜的?就因為是魔法世界嘛?”


    “我不知道這邊什麽情況,我隻知道,前世美國的水帶著甜味,是因為水裏麵含鉛超標。”


    羽夢靈愣了一下,隨後靦腆地笑了起來。


    “……嗬嗬嗬,你這是什麽地獄笑話。”


    稍微聊了兩句,羽夢靈漸漸放鬆了下來。


    “吳奧,你和安娜小姐是……什麽關係啊?”


    “未婚夫和未婚妻。”


    羽夢靈顯然沒想到吳奧會這樣直接說,她想過一人一精靈之間的關係可能會很好,但依舊抱著那一絲絲的僥幸。


    “……啊,哦……這樣啊。”


    羽夢靈抱住自己的膝蓋,眼神一下子都落寞了許多,轉而她的視線落在了遠方,小聲地說著。


    “那你這樣跑出來和我在一起,你沒關係嗎?”


    這倒是輪到吳奧犯難了,他隻能模棱兩可地迴複。


    “……應該沒太大問題。”


    “那,我們迴去吧?”


    羽夢靈看起來很在乎吳奧,覺得這樣不好。


    “你準備迴去哪?”


    “我……”


    打算站起來的羽夢靈暗自神傷。


    “你想好了嗎?以後去哪?是要像一個冒險家一樣,環遊這片大陸嗎?還是想要繼續在這座城市生活,亦或者是留在我和安娜那裏。”


    這話把一旁的羽夢靈給問愣住了。


    “我……我沒想這麽多。”


    “笨啊,那現在趕緊想啊。”


    “喔。”


    羽夢靈認真地坐好,像是小孩子掰手指一樣用力思考著一些什麽。


    半晌,她才像是做匯報一樣,向吳奧笨拙地表達自己想出的結果。


    “我,還是想留在這邊,去做點什麽。”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偏過了頭,不敢直視吳奧的眼睛。


    “這樣啊。”


    麵對吳奧忽然模糊不清的答複,羽夢靈一下子就有些著急了,她轉過頭,剛要說點什麽,甚至是懇求,吳奧卻話鋒一轉。


    “那我尊重的選擇,你隨時都可以留在這邊,也隨時都可以離開,沒有人會對你指手畫腳,也不會有人束縛你的自由。”


    麵對吳奧的這番話,羽夢靈直接呆在了原地,似乎沒想到吳奧會果斷答應她。


    要不怎麽說,人在喜歡的人麵前會變傻,麵對親人離世的打擊,這菇涼都忘了,是吳奧讓她來福利院那邊的。


    “為什麽?你那邊……”


    吳奧打斷了她,隻是語氣堅定。


    “你值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如雷貫耳一般,令羽夢靈徹底呆住了。


    隨即,便是一聲啜泣。


    她吸了一下鼻子,淚水開始在眼眶當中打轉,像是暴風雨的前兆一樣。


    配上她那清冷的麵孔,真的相當惹人憐愛。


    但吳奧卻很難對她生出那方麵的想法。


    他的內心,已經有靈了。


    本來,他在這方麵就有一定程度上的“潔癖”,當初安娜跟自己表白的時候,他也隻是因為一定程度的吊橋效應才勉強答應,真正有了一定喜歡的時候,應該是後來。


    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麽可能喜歡上另外一個菇涼呢?


    即便她很美,很強,甚至可以做到言聽計從。


    就像有句話一樣,難道全天下的漂亮女人都是你老婆嗎?


    人生的旅途就像是朝著一個花園的深處不斷前進,沿途你會看見許多的風景,看見不同的花,或許在更深處有著更加絢麗的花朵,或許眼前那朵便是最絢麗的,但是,當你決心摘下屬於你的那朵後,就不能,也不應該再去摘下另外一朵。


    羽夢靈一下子靠到了吳奧的身上,雙臂抱住了他,一邊啜泣著,一邊說著。


    “至少……就這一次,抱我一下,好嗎?”


    吳奧隻是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令羽夢靈能靠的舒服一些。


    “抱歉,但我不能。”


    吳奧將手臂舉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啜泣聲更大了,羽夢靈哭的很大聲,仿佛要將許多許多歲月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雙臂也擁的更緊了些。


    也幸好這裏人跡罕至,否則兩人可能會有些危險。


    吳奧歎了口氣,伸手撫摸著她的頭,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像是一個長輩一樣。


    他真的沒想到,羽夢靈會哭的這麽大聲,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可吳奧卻並沒有嫌棄,隻是如同一位長兄一樣安慰著。


    “在以後,隻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不管你身處怎樣的險境,我都會來救你。”


    吳奧握住承影,就這樣保持著姿勢。


    羽夢靈哭了很久。


    直到眼淚流幹了,眼睛哭紅了,還在不停地啜泣。


    吳奧把她的頭發都揉亂了,才勉強從吳奧的身上爬起來。


    接過吳奧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羽夢靈對哭濕了吳奧的衣服表情很歉意,吳奧讓她不必道歉。


    之後,兩人決定迴去。


    不過,在那之前,羽夢靈想先去一趟那棟房子那裏,說是想確定一下地址。


    吳奧同意了。


    返迴的途中,兩人遇見了老獵人。


    他明顯是很早就發現了兩人,卻並沒有來打斷二人。


    在確定是吳奧承載了罪神核心後,他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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