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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氏目送碧蓮離開,也不再織布,打開箱籠,掏出自己僅剩的一件霓裳,劉更衣百感交集地捧在手中,之後整整齊齊地穿戴在自己身上。


    被貶為更衣,早已經沒有昂貴的黛眉,劉更衣隻能燒了火棍,描了眉毛,抿了紅紙做唇彩。手指使勁在紅紙上摩挲,沾下紅色之後,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自己的顴骨之上。


    縱然簡陋至此,劉更衣還是漂漂亮亮地裝扮了自己。


    既然是去宣戰,就必須要勢均力敵,如果一開始輸在妝容上,那也是一種失敗。劉更衣絕對不允許。


    夜幕落下時分,劉更衣一搖三擺地來到了迎春宮。


    不出意外,她被攔在宮門外。


    “滾,如今你也配來我們這裏麽?”


    看門的小宮女之前挨了碧蓮一個嘴巴子,不過還是沒有學乖。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劉更衣!”


    “我看出來了,不然也不能攆你!”


    小宮女雙手抄在胸前,靠在半關的門框上,一隻腳不懷好意地架在另一邊,這架勢就是赤果果地阻攔。


    “好一個不是高低貴賤的東西,趕快拿開你的蹄子,否則我不客氣了。”劉更衣簡直被氣得吐血,忍著心中的暴躁說道。


    “切,上次放你進去,茉兒姐姐好一頓責罵,要不是我及時認錯,還不得挨幾個嘴巴子?”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劉更衣見小宮女這麽一副嘴臉,直接劈頭給了一巴掌,直接用腿蹬開小宮女說道:“該死的東西,再敢磨嘴,撕爛了你!”


    小宮女挨了巴掌又挨了一腳踹,直接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一院子人都開著窗子,聽見外麵的喧嘩,探出頭察看。


    茉兒最後一個看出是劉更衣,起初不敢相信,但是再三確認,尤其是那張陰魂不散的臉下麵掛著那兩個該死的乃子,不是劉更衣,還能是誰?


    “哎呦呦!更衣小主不在永巷裏織布,怎麽跑我們這裏耍上了?如今皇後娘娘提倡節儉,我們也沒有碎銀子打賞你!”


    茉兒揶揄劉更衣眼前這一出是天橋雜耍,劉更衣也不生氣,徑直往台階上踏去。


    不請自來,沒人掀簾子,劉更衣自己奪門而入。


    婉芸正坐在冰山旁邊吃西瓜,聽見劉氏闖宮,笑眯眯地放下金叉,等著她進來。


    劉更衣站在婉芸麵前的時候,婉芸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劉更衣,漆黑的黛眉一看就是出自柴堆附近,縱然手法工整,奈何材質太差,所以畫出來的眉型和黛眉相比,差得太遠了。


    不光眉毛磕磣,劉氏臉上的腮紅更是不敢恭維,紅紙雖好,但是不好推勻,一股腦貼在臉上,也是十分尷尬。


    婉芸憋了半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還是當年的不可一世的劉昭儀嗎?”婉芸尚且不知道劉更衣手裏的殺手鐧,不知死活地揶揄道。


    “更衣小主,您的眉毛不會是用燒火棍描的吧?”茉兒捂著嘴,不懷好意地嘲笑道。


    婉芸會意,附和道:“不是吧,本宮怎麽看著像是黛眉描的樣子,真的是跟黛眉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茉兒壞得流油,譏笑道:“娘娘,黛眉沒有柴火味兒吧,更衣小主的眉毛雖然類似黛眉所畫,可是方才更衣甫一進來,奴婢就問道一股濃濃的柴火味兒,難不成更衣小主如今到膳房燒火了?”


    婉芸拿起手邊的鵝毛團扇,優雅地忽閃著說道:“可不正是嘛!本宮也問道一股柴火味兒!劉氏,你到底是用了燒火棍描眉?還是去了膳房幫忙?不會是永巷裏吃不飽,到膳房幫忙混口吃的吧?”


    “哇哈哈……”婉芸主仆倆忍不住笑作一團。


    劉更衣麵對著兩人的揶揄,心中恨的滴血,臉上笑著說道:“我如今隻是更衣當然不配使用黛眉,娘娘果然好鼻子,一下子就問出了是燒火棍的味道,難不成娘娘進宮之前,不是師家的*,而是師家的燒火丫鬟?”


    婉芸真想拍案而起,然後叫一隊太監直接將劉更衣扔到豬圈裏。


    可是賤人之前是昭儀之尊,如今頭上畢竟還有一個更衣的頭銜,就這麽弄死了,皇後,太後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賤人,你大老遠濃妝豔抹地過來,不會就是讓本宮看看你這慘淡的妝容吧?”


    婉芸已經十分理智,她希望自己不友好的態度能逼退劉更衣,讓她知難而退。


    然而劉更衣是來火並的,戰火還沒有打響,她怎麽能走?


    “我當然不是讓娘娘欣賞我的美貌,娘娘自己早就在心裏豔羨我的婀娜不是?要不然怎麽會那麽記恨我呢?金護甲不劃別處,偏偏劃爛了本宮的前胸?嫉妒壞了吧?”


    劉更衣得意洋洋地展示著自己胸口的傷疤,然後又一臉鄙視地巡視了婉芸的低窪。


    婉芸也算不上是真正的低窪,隻是跟劉氏比,還是有點‘一覽眾山小’的意思。


    “你,誰讓你來的!滾!”


    婉芸每次都沒有很好的度量,總是首先按捺不住火氣。


    這也是她迴迴將王牌打爛的原因之一。


    在激憤的時候,在被敵人逼瘋的時候,婉芸沒有一顆冷靜的心,所以常常方寸大亂,錯失良機。


    “娘娘幹嘛生氣?都是皇上的妃嬪,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嘛?”劉氏還是不疾不徐地掌控著婉芸的情緒,試圖要將婉芸逼瘋,那樣才更好玩似的。


    “你也配?你配嗎?”


    婉芸看出劉更衣的詭計,她也明白自己的短處,然後拚命地想要彌補這個缺憾。用最最平和的語氣反詰劉更衣。


    “我說了,咱們可以和平共處,你要是幫我出了永巷,咱們可以一起聯手,對付共同的敵人。”


    一院子看熱鬧的人,劉更衣差點將‘共同的敵人’的名字說出來。


    茉兒嚇了一跳,幸好劉更衣口下留情,沒有說出‘婉瑩’的名字。衝著院子裏的人大喊道:“都吃飽了嗎?主子們的熱鬧也敢來湊?”


    宮女太監們一聽嗬斥,知趣地四散而走。殿內的侍奉的小宮女也會意離開。


    “怎麽你怕了?”劉更衣挑釁地說道。


    “說吧,你今天過來想怎樣?”婉芸直接撂話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讓娘娘幫我從永巷裏弄出來!”


    婉芸不可思議地盯著劉更衣,寡淡地說道:“一天一匹布,把你的腦子織壞了吧?”


    劉氏處變不驚地說道:“不瞞你說,我最近愛上織布了,織布的時候,能讓我覺得平靜。”


    “那你趕快迴去織啊!來我們這裏瞎耽誤什麽功夫?”茉兒沒好氣地迴懟道。


    “茉兒,說實話,我是真心喜歡你,柚月要是有你一半機靈就好了。”


    茉兒厭惡地說道:“行了,行了,更衣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天色已晚,更衣趕緊迴去織布去吧!”


    茉兒一邊說,一邊將劉更衣往外推。


    劉昭儀滑溜溜地從茉兒手上掙脫,直接溜到婉芸身邊,直接將裝西瓜的冰盤摔在地上,然後撿起一片碎瓷片,指在婉芸的下巴下麵說道:“賤人,到了這個份兒上,你還矯情嘛?”


    “劉更衣,你敢公然行刺主位娘娘,你活夠了嗎?”茉兒一邊說一邊準備衝出去喊人。


    “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刺死她!”劉更衣將瓷片紮進婉芸的肉裏,鮮血已經順著傷口往下滲。


    “你不會是想武力逼迫本宮就範吧,這裏是皇宮,你覺得你能成功嘛?”婉芸脖子都讓人劃爛了,還梗著脖子嘴硬。


    婉芸今日穿的是一件交領的常衣,劉更衣直接用瓷片撂開領子,在和自己傷疤相同的位置,也狠狠地劃出了一條傷口。


    婉芸像是一條被按在砧板上的魚,瓷片就在自己的命脈之處。婉芸不敢輕舉妄動。


    “這下咱倆又扯平了吧!”劉更衣劃傷婉芸以後,直接扔掉碎片說道。


    茉兒見劉更衣沒了兇器,又準備喊人,卻被劉更衣扯住頭發一下子甩進屋子裏。


    “老實點兒,你要是真叫人,死的就是她!”劉更衣指著受傷的婉芸說道。


    婉芸被劉更衣劃爛了胸口,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敵意。


    劉更衣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除非真的想死,要不就是手上有什麽東西,否則她也不敢如此張狂!


    “說吧,你今天到底過來想要怎樣?”


    劉氏得意地笑著,坐在婉芸身邊,然後掏出那塊玉佩說道:“我說過,讓你幫我遷出永巷,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肯相信?”


    “做夢!”婉芸才說了兩個字,忽然看清楚這塊玉佩,口中的話,被驚嚇的直接跌進肚子裏,沉沉地拖拽著婉芸跌進無底深淵。


    茉兒也看清楚了這塊玉佩,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站在門邊,順勢合上了宮門,然後又將通風的窗子關閉。


    “茉兒,你們不會要在這裏謀殺了我吧?”劉更衣雲淡風輕地說道。


    茉兒朝著婉芸遞了一個眼色,然後狠毒地說道:“不然呢!留著你的命,難道去喂狗嘛?”


    劉氏拿了一個茶幾上倒扣的幹淨茶杯,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說道:“隨便吧,我死了,我在宮外的人,就會將玉佩的事兒說出去,你們盡管弄死我好了!”


    要是茉兒真的在這個時候弄死劉氏,也就真的一了百了。


    劉氏根本不知道玉佩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她之所以敢這麽說,那是她看到了婉芸的臉色。


    婉芸一見到這塊玉佩,眼睛都直了!這就表明,這塊玉佩一定有鬼,這個鬼和婉芸有關。


    “娘娘,事不宜遲,咱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茉兒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攥了一把剪刀。


    “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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