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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慌亂中想到自己的手絹,衝著一堆宮女說道:“叫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說著走到婉瑩跟前兒,直接用自己的手帕,保住了那隻出血的手指。


    “別折騰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叫了太醫,驚動了皇上。”婉瑩示意讓芸娘攔住請太醫的小宮女。


    芸娘搖了搖頭,小宮女還沒出去,聽到了這話,過來問道:“還用不用叫太醫?”


    芸娘擺擺手說道:“不用了,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


    幾個小宮女退出正殿,合上門。偌大的宮殿,又隻剩下婉瑩和芸娘兩個人。


    花貓蹲在椅子上,一臉嫌棄地望著床上床邊兒的兩個人。看著兩人不說話,慵懶地喊了一聲‘喵……’


    “太後是怎麽說的?”芸娘知道婉瑩心裏鬱結,所以她必須幫婉瑩把這個鬱結打開。


    婉瑩看著滴在被子上的血跡,恍惚地問道:“芸娘,你看這些血跡滴在一起,像不像一朵花?本宮覺得像極了!這被子用不著換了,本宮看著極好!”


    “娘娘,太後到底說了什麽?”


    婉瑩抬起眼,芸娘這才發現,笑著說話的婉瑩,眼睛裏噙的全是淚。


    “娘娘,太後到底說了什麽?是不是太委屈了?”芸娘猜的到答案,可是問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是被針紮著一樣疼。


    “太後說‘如今皇上根基不穩,等皇上根基穩固了,再替給爹爹報仇的事兒。”


    婉瑩一雙淚汪汪的大眼,死死地盯著芸娘,像是跟芸娘討要一個自己無法決定的決心。


    “太後真的說是因為皇上根基不穩,所以不讓娘娘現在報仇?”


    婉瑩點了點頭,眼裏的淚珠隨著點頭的動作,在眼前花了一個一閃而逝的弧線之後,滴在那朵嬌豔的花朵上。


    芸娘貼著床邊兒,坐在婉瑩身邊,思慮了半天,開口說道:“太後知道誰是幕後兇手,太後也知道以我們現在的勢力,不足以對抗他們,所以才讓我們按兵不動。”


    “本宮知道太後是想保護本宮,可是殺父之仇,本宮如何忍得住?”


    滴在被子上的血,沾在婉瑩的袖口上,芸娘又起身,從櫃子裏取了一個新的被子,然後將滴血的被子卷走,將新的被子蓋在婉瑩身上。


    “娘娘,忍不住也要忍,太後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是向著咱們。”


    “或許吧,或許本宮現在動手了,連太後都保護不了本宮。”


    芸娘皺著眉頭說道:“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會有這麽大的能力,連太後都要忌諱?”


    “太後沒有說,就算本宮問了,估計太後也不會說。”


    芸娘將獸爐上煨著的雪蛤取過來,還沒遞給婉瑩,就被拒絕。


    “本宮實在沒有胃口。吃不下!”


    芸娘搖了搖頭,親嚐了一小口,然後說道:“娘娘,你體味太後的苦心,太後是想保全你,要不然以太後之尊,可苦這麽冷的天兒,等在咱們這裏?”


    “太後為本宮做的太多,本宮心裏十分感激。”


    芸娘將雪蛤遞給婉瑩,然後像小時候一樣,用大人的口氣命令婉瑩說道:“娘娘如今在月子裏,不養好了身子,豈不辜負了太後的關懷?趕緊把雪蛤吃了。”


    婉瑩無法,隻能硬著頭皮將盅裏的雪蛤吃了半碗。


    “實在吃不下了。”


    芸娘不再逼迫,將盅子放到一邊,偎在婉瑩身邊說道:“咱們一迴宮,太後讓恭親王勸娘娘,又讓恭親王勸退了逼宮的人,哪一件事兒不是為了娘娘著想,太後是用心良苦,娘娘也得體諒。”


    “這些本宮都知道,本宮是太恨了,殺父之仇一日不報,一日心裏不得安寧。”


    “太後說讓娘娘等三年,娘娘想想太後的深意,為什麽不是兩年,也不是四年?為什麽是三年?”


    “芸娘,你的意思是?”


    “太後肯定為娘娘打算好了,娘娘報仇這件事兒,肯定不容易,太後既然說了三年,這三年肯定是太後給自己的極限,太後也希望老爺的冤魂可以早日安息。”


    “三年,本宮等不了,本宮唯一能妥協的就是,在沒有確認到兇手之前,一定會沉住氣。不會給皇上添亂,不會給太後添亂。”


    “如此也好,老爺的事兒終究是要昭雪,太後既然不讓咱們現在動手,咱們就先靜靜地調查著,果真找到了兇手,去請示太後,亦或者到時候咱們自己也能意識到局勢了。”


    婉瑩和芸娘,終於在在這個小小的方向上,達成了一致。產後的虛弱,讓婉瑩腰酸背痛,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自己縮在了被子裏。


    “早點安置了吧,別人坐月子都是從早睡到晚,你這個月子,一天到晚,勞心費力,比沒生孩子還讓人鬧心。”


    “不說了,能活著,已經是老天爺開眼,咱們在逃難的時候,不是也不敢奢望能活著迴宮?如今既迴來了,這些辛苦跟逃命時比,又算得了什麽?”


    兩人的這兩句私房話,恰好落在剛進殿的皇上的耳朵裏。皇上原本沉甸甸的心,更加疼痛酸澀。


    芸娘服侍婉瑩躺下,聽到有人進來,撩開棉簾子一看,竟是皇上。


    請安之後,芸娘知趣地離開。


    婉瑩已經歪在靠枕上打盹,聽見皇上過來,又從被窩裏彈出來,呢喃地問道:“這麽晚了,怎麽又過來了?”


    皇上不忍婉瑩辛苦,扶著她躺下,然後擠在身邊說道:“青兒,讓你受委屈了。”


    婉瑩知道皇上說的是‘封後’不成這件事兒,心中淡然地說道:“嗨!青兒原本就沒有奢望封後,也不覺得委屈。”


    “正因為你不覺得委屈,朕才覺得委屈了你。朕對不住你,讓你委屈在貴妃之位。”


    婉瑩側身,麵對著皇上說道:“六郎,咱們相識相知相愛,並不為世俗尊卑,而是我們真心地愛著彼此,青兒隻要能跟六郎在一起,就算做個最最卑微的更衣,也是心甘情願。”


    “青兒願意,六郎不願意,今兒六郎跟太後說了,將來一定會晉封你為皇後,一定。”


    “六郎這份情誼,我心裏記下了,講真的,青兒真的不稀罕這個後位,青兒隻要皇上在青兒身邊,隻要咱們兩個孩子都好好的,什麽後位,貴妃,青兒都不稀罕。”


    “是朕太窩囊了,當了皇上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是朕無能。”


    “皇上,你莫要自責,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如今我們又在一起,就好好地珍惜彼此,再也不分開。好好地將我們的兩個兒子養大,好嗎?”


    “朕怎麽不自責,朕剛才在門外麵聽到你說的話,朕的心都疼碎了。”


    “再苦再難,也都過去了,青兒能活著見到皇上,是畢生最大的幸運。”


    皇上緊緊地摟著婉瑩,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女人,跟先前相比,成熟了許多,堅強了許多,也淡漠了許多。


    “若不經曆這個磨難,青兒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愛著皇上。”


    “朕不忍受和你分別,也不知道你在朕的心裏是如此重要。”


    兩情相悅的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皇上順勢鑽進婉瑩的被窩,兩個人共同枕著一個枕頭,蓋著一條杯子,平行地躺在床上,說著半年裏彼此對彼此的相思與眷戀。


    沒有男歡女愛,夜色漸深,蠟燭燃盡之後,一盞一盞熄滅。婉瑩尚在月子中,皇上就宿在了問仙宮,這個消息像是張了腳一樣,天還未亮,就跑到了迎春宮。


    婉蓉和婉芸越好第二日去探望婉瑩。茉兒將皇上宿在問仙宮的消息,告訴正在吃早飯的兩人時,婉蓉和婉芸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婉瑩尚在月子中,皇上能忍著寂寞陪她。”婉蓉不知時吃醋還是羨慕,語調有些怪怪地說道。


    婉芸又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冬筍,嚼了半天,捂著嘴吐在盤子裏,衝著茉兒說道:“跟廚房說一聲,今兒這冬筍太老了,本宮嚼著費勁兒。”


    “不費勁兒啊,我方才吃著正好。”婉蓉說道。


    茉兒猜到婉芸心裏不自在,所以故意沒事兒找事兒,也不去廚房,還是站在原地。


    婉芸吃得索然寡味,索性丟下筷子說道:“本宮懷了孕,按理說應該加封一級,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旨意呢?”


    “這幾日紫宸殿都鬧翻天了,禮部的幾位大臣都被拉去跪在那邊,哪裏有人手操持這些事兒呢?”


    婉蓉的大白話,讓婉芸心裏更加煩亂。


    婉芸似乎已經愛上了皇上,可是皇上心裏卻隻有婉瑩一人。這大概是婉芸糾結的地方。


    茉兒給婉蓉使了幾個眼色,婉蓉不解其意,傻傻地問道:“茉兒姑娘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怎麽一直眨巴眼睛?”


    茉兒聽了這話,氣得直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是不舒服,不舒服極了。”


    “該不會是得了紅眼病吧?這可是會傳染的?你可要小心一些,萬一真的是紅眼病,你這幾日還是不要伺候娘娘比較好。”


    茉兒簡直要被氣吐血,看著婉蓉,心裏又好氣又好笑,想罵又不敢,隻能在心裏大喊:“難怪別人模仿三小姐都能弄個一宮的主位,隻有你這個傻子模仿三小姐,懷了孩子,仍是個嬪位。”


    碧蓮眼尖心透,知道茉兒的意思,見殿內沒有外人,直接揶揄道:“小主,你怎麽能說茉兒得了紅眼病,你這不是打娘娘的臉嗎?”


    茉兒不是個省油的燈,聽到碧蓮話裏有話,直接冷著臉說道:“碧蓮,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可都不是外人,你方才那句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娘娘還不得賞你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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