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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佑安心裏隱隱地疼痛,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箭一般衝出大帳,大聲質問營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營妓六神無主地東拉西扯,“娘子懷了雙生子,吃得多,肚子大,怕生不下來。”


    賀佑安沒工夫聽這些廢話,直接粗暴地喊斷,喝道:“說要緊的!快!”


    “娘子今兒吃罷早飯,她說出去走走,帶著芸娘和鶯兒姑娘,到現在也沒迴來。”營妓不敢再東拉西扯,直接說道。


    早上吃罷飯就出去,如今是午後半晌,至少三四個時辰了。想到這裏,賀佑安獅子一樣咆哮道:“叮囑了一百遍了,不要讓她到處亂走,你們是怎麽照看她的?”


    營妓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心裏拚命替自己辯解“她是個活人,難不成我們五花大綁整日捆著她?”心裏嘀咕歸嘀咕,嘴上不敢說出一個字。


    此時的賀佑安已經完全亂了陣腳,衝著曹將軍和幾位參將大喊:“快找,全軍出動,趕快去找!”


    曹將軍也意識到清況的危機:丟得是當今皇上的發妻,萬一真的找不到,這一年的仗算是白打了。萬一龍顏大怒,說不定還要治罪。


    一群人都傻傻地僵直在原地,賀佑安巡視了一周,大聲喊道:“趕快去找!趕快去!統統去!”


    賀佑安和曹將軍想的有一點不同,他不光擔心將士們的前程,更擔心婉瑩的安危。


    深山老林,三個女人走丟了,萬一碰上野獸猛虎,這可怎麽辦?


    賀佑安再也無法鎮定,他心急如焚地地跑到烽火台,一把抓起火石準備點燃烽火召集五路大軍。


    曹將軍緊緊地追在後麵,看到賀佑安往烽火台去,死命地攔下,喊道:“將軍,不能啊!點了烽火台,各路大軍都會奔馳過來增援,萬一漏了方鬆鼎,咱們打了一年的苦戰,死了那麽多弟兄,是為了什麽啊?”


    “弄丟了她,咱們照樣是白忙活一年。”


    “將軍,你這樣不計後果把所有人都調集過來,如果大家知道是為了找一個女人,心裏怎麽想啊!你這不是戲弄大家嗎?”


    “她是皇上的發妻啊,怎麽能在咱們手上丟了呢?”賀佑安掙脫開曹將軍胳膊的困鎖,點燃了自己手中的火把,視死如歸一般衝向烽火台。


    曹將軍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看著賀佑安不顧一切已經將烽火點燃,發瘋一樣抓了一隻木桶,死命地到處找水。


    烽火已經點燃,狼煙尚未冒出。曹將軍跌跌撞撞地提著半桶水,徑直奔向烽火台,一下子澆進火台裏。狼煙被被澆滅霎那間積蓄了所有的力量,冒出濃重的煙霧。


    曹將軍一見煙被澆了出來,急得一腳踹翻了火台,原本濃重的煙霧四散開來,飄飄渺渺地消失不見了。


    賀佑安提著火把,熊熊的火苗不停地伸著腦袋往上躥。直到燒疼了他的手,他才反應過來,舉起火把。


    “你,你竟敢踹了我的烽火!你踹這個,我再點那個!”


    曹將軍也明白賀佑安這句話裏的意思,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趕緊又提著心撲過來死死地拉著不放,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將軍,不為別的,你這麽大張旗鼓地調兵搜山,萬一那個女人真的落在方鬆鼎手裏,方鬆鼎被咱們逼得狗急跳了牆怎麽辦?”


    賀佑安手中燃燒的火把,頓時‘哐啷’墜地。不偏不正剛好掉在另一個烽火台子裏。


    他眉頭緊鎖著:方鬆鼎萬一狗急跳牆,殺了婉瑩,那可怎麽辦?他腦子裏飛快地思索著營救婉瑩的辦法。


    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地點烽火。賀佑安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


    熊熊的火把,點燃了台鍋裏的鬆枝狼糞,稀稀疏疏的狼煙一樣開始往外流竄。


    賀佑安已經會轉過來,衝著曹將軍大喊:“趕快潑水,滅了狼煙。”


    說著他自己也死命蹬翻了火台,顧不上火燙,用腳使勁地踩跺火苗。


    狼煙再次被熄滅,可是賀佑安心中的急火依舊熊熊燃燒著。


    “將軍,咱們中軍自己找吧,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擂鼓,召集所有將士,進山搜找。”曹將軍和賀佑安踩滅了烽火之後說道。


    嘯風朔朔的福建深山裏,中路大軍一萬將士嚴陣以待,環衛在點將台。


    “弟兄們,拿上你們手上的家夥,趕緊進山裏找三個女人,聽見沒有!”曹將軍站在點將台上,說出這樣的話,台下一陣揶揄起哄。


    “曹將軍,把弟兄們召集起來找三個女人,將軍是閑著沒事兒逗我們弟兄們玩的吧!”一個膽大的兵士,鼓著膽子吆喝。


    “放你娘的屁,老子讓你去找,你就去找。”曹將軍等著圓眼,衝著台子下麵的兵士罵道。


    賀佑安見曹將軍說的不清不楚,準備自己上去動員,卻被手下的幾個參將齊齊拉住。


    “將軍,你不能上去說,讓曹將軍說。”


    賀佑安明白幾個手下完全是好意,不想讓自己上去,是害怕自己對婉瑩的癡情,被所有人知道。


    賀佑安顧不上那麽多,掙紮著想要上去,身子卻被幾個參將死死地捆住。


    “曹將軍,到底是什麽女人,這個你總能告訴我們吧!”被罵的兵士,撅著嘴氣鼓鼓地說道。


    曹將軍看了一眼被眾人捆著的賀佑安,狠了狠心,衝著那個兵士說道:“告訴你小崽子,丟的是咱們皇上的發妻,你說找還是不找?”


    “皇上的發妻,那不就是皇後嗎?皇後不是在皇宮裏,怎麽會到了福建?”兵士越聽越糊塗,心裏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曹將軍一下子從台子上跳下來,走到兵士麵前說道:“臭崽子,你問得可真清楚,老子今兒告訴你,京城正有人追殺她,皇上還不知道這件事兒,你說皇上要是知道了,咱們能脫得了幹係?”


    兵士嚇得不停地後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哭笑不得地說道:“將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找,肯定得找,要是在咱們賀家軍裏丟了,咱們跟皇上也沒法交代。”


    曹將軍咧著大嘴,嘿嘿一笑,貼在兵士旁邊,用自己地膝蓋狠狠地頂了一下兵士的屁股蛋子。


    “這下你問清楚了?”


    兵士也咧著嘴,笑著說道:“問清楚了,問清楚了!”


    曹將軍複又跳上點將台,衝著台下的弟兄們大喊:“雖然找的是三個女人,可是那是皇上的內眷,咱們原本是救助,如今丟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咱們不能把把柄落在京城追殺那幫孫子們的手裏,一定要找到那三個女人,要活口,要活的,聽懂了嗎?”


    “聽懂了!”眾誌成城的將士們大聲唿喊。


    此時中軍大營裏,一萬將士帶著隨身的幹糧兵器,跳進了深山老林。


    彼時方鬆鼎的老窩裏,婉瑩,芸娘,崔鶯兒三人被哨探兵們綁著帶給方鬆鼎。


    婉瑩在山中散步,無意間撞見了過來打探消息的十幾個細作。


    細作們被發現,情急之下準備殺人滅口。婉瑩一下子意識到這可能是方鬆鼎殘餘勢力的哨兵,眼看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衝著哨兵大喊:“我認識你們方將軍,我是師仲遠的女兒。你們不能殺我。”


    哨探兵已經抬起了屠刀,聽到這話,懸在空中。遲遲不敢下刀。


    “不能殺,萬一殺錯了方將軍饒不了咱們。”


    “不能殺,更不能放,這荒郊野外,怎麽會有三個女人,難不成他們是狐狸精變的?”


    “鬼故事聽多了吧,前麵就是朝廷的中軍大營,這幾個女人肯定是大營裏的營妓。堅決不能放迴去,要不然咱們就暴漏了。”


    幾個哨兵不殺婉瑩,但是也不能放了婉瑩,權衡之下,隻能將婉瑩綁走。


    “你是師大人的千金?”方鬆鼎和婉瑩從未謀麵,第一眼見到婉瑩時問道。


    眼前的男人絡腮胡子滿臉,頭發毛糙,將服髒汙,將袍下麵破破爛爛,如同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樣。


    “是的,我叫師婉瑩,家父正是師仲遠。”婉瑩摟著自己高聳的小腹迴答道。


    “你是大小姐?”


    方鬆鼎知道師大人的二小姐進了宮,二小姐嫁給了當今皇上,這兩個人肯定不會流落到福建,剩下的兩位小一點的小姐,不過十歲上下,也不可能大了肚子,所以便認定婉瑩是婉蓉。


    婉瑩知道方鬆鼎誤會了自己,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大小姐,我是三小姐師婉瑩。”


    方鬆鼎瞪著眼睛,驚異地問道:“你是三小姐?你……娘娘,你上半年嫁給了當今皇上,怎麽會流落到福建?”


    方鬆鼎上下打量著婉瑩,再一看高聳的肚子,更加疑惑。一個懷了孕的後宮千歲,怎麽會千裏輾轉到了福建?


    “一言難盡。”婉瑩知道方鬆鼎心中的疑惑,可是自己這一路的艱辛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娘娘,當今皇上是老賊的閨女,你是正妃,怎麽會到了這個地步?”方鬆鼎對京城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皇上至今尚且被蒙在鼓中,我必須得迴京報仇。”


    一說報仇,方鬆鼎七尺大漢,倏然淚落。


    顯然,師大人慘死的消息,方鬆鼎已經知道了。


    “他娘的,真是乾坤逆行,黑白顛倒,師大人這樣忠厚純良的功臣,竟然被我連累,讓小人奠害了。”


    婉瑩擦掉自己眼中的淚痕,衝著方鬆鼎質問道:“爹爹到底有沒有跟你互通消息?”


    婉瑩明知道沒有,可是她一定要問個明白。她要清清楚楚地聽到方鬆鼎說沒有。隻有這樣她才能毫無顧及的報仇雪恨。


    “娘娘,師大人怎麽會跟我互通消息呢?我又不是個傻子,怎麽能害師大人!”方鬆鼎蹲在地上,孩子一樣嗚嗚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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