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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別擔心,大火燒不死我,一路的殺手也殺不死我,是閻王爺不想讓我死,所以迴迴都放過我。”


    崔鶯兒笑著說:“閻王爺肯定是偷偷喜歡你,所以處處保護你。”


    說完這句話,崔鶯兒想到了賀佑安,這不就是一個偷偷地喜歡婉瑩,處處保護她的人嗎?


    婉瑩心知肚明地忘了崔鶯兒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芸娘,你帶著鶯兒去中軍大帳看看大將軍今日在不在?”婉瑩故意給崔鶯兒製造機會。


    芸娘會意,拉著崔鶯兒的手說道:“走吧鶯兒姑娘,咱們去中軍大帳那邊逛一逛。”


    “我不去,我沒事兒,去那裏做什麽?”崔鶯兒一下子收迴自己的手,跑到一邊,抓起芸娘擦桌子的那塊抹布,說道:“芸娘你一個人去吧,我還要幹活呢!”


    芸娘將抹布抽走,笑著說道:“幹什麽活?先陪我出去走走。”


    說完連拉帶扯地將崔鶯兒拖出帳篷,崔鶯兒嘴上不情不願,可是腳上還是邁著步子跟芸娘去了中軍大帳的方向。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營妓過來串門,瞅著婉瑩高聳的肚子,嘖嘖地問道:“最近怎麽這麽大了這麽多?”


    婉瑩從盤子裏拿了一個甜橙,放在營妓的手裏,營妓不好意思地推辭道:“娘子善心,迴迴都給我這些好東西,大將軍是讓我來幹活的,總是吃娘子的有些過意不去。”


    婉瑩見營妓十分淳厚樸實,自己剝開了橙子,剔幹淨白色絨毛,遞給營妓,說道:“大姐太客氣了,要不是你們最近幫襯,估計我連飯都吃不上。”


    營妓接過橙子,將第一片喂到婉瑩口中,然後自己也吃了一片,鮮橙香氣四溢,營妓笑得合不攏嘴,說道:“娘子真是隨和極了,我們都喜歡娘子。這些活計都不算什麽,我們白天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過來幫襯幫襯,娘子也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不是?”


    營妓說著,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鮮橙,心裏十分歡喜滿意。


    “方才大夫說我懷的是雙生子。”


    “真的?哎呦,那可是雙喜臨門啊!”


    婉瑩故意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大夫又說,雙生子不好生產,愁死我了。”


    營妓一邊咀嚼香橙,一邊大大咧咧地安慰道:“這有什麽可愁的?女人生孩子,就跟老母豬下崽一樣,脫了褲子,小崽子就落地了,你說說愁什麽?”


    營妓這麽一個粗陋的比喻,倒是顯得婉瑩太矯情。正欲開口為自己辯解,隻聽營妓又說:“你們富貴人家的女人就是矯情,生個孩子弄得驚天動地,不把閻王爺勾過來才怪呢?”


    婉瑩理不清楚營妓前言後語之間的關聯,一頭霧水地問道:“大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隻當肚子裏攢了一泡粑粑,到憋不住的時候,直接解開褲腰拉出來就行了。不要整天左想右想,自己嚇唬自己。這有什麽好發愁的?”


    婉瑩無語,尷尬地麵對著眼前這個豪爽的營妓。心裏十分尷尬苦澀,她不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豬崽,更不能當成粑粑。所以在心裏否定了營妓的比喻。


    “生孩子就是那麽迴事兒,你也別太大驚小怪了,該吃吃該喝喝,改動的時候,動一動。”


    “大姐說的動一動,是走一走嗎?”


    “哎呦,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跟我逗趣呢?”


    婉瑩搖搖頭,誠懇地說道:“我頭一次懷孩子,是真不知道。”


    “那好吧,我看你人好,就跟你說道說道。”


    婉瑩見一個橙子已經全部裝進營妓的肚子裏,趕緊又從盤子裏拿了一個,忙不迭地遞到營妓手裏,追問道:“大姐邊吃邊說。”


    營妓一手拿橙子,一手扶著婉瑩坐到床邊,將橙子放在床頭扶著婉瑩平躺下來。


    一隻粗糙的大手伸進婉瑩的下裙裏,驚得婉瑩趕緊捂住自己的裙擺。


    “哎呦!都是女人,你害什麽臊?你有的我都有,我還能占了你的便宜不成?”


    婉瑩鬆開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地問道:“大姐你要做什麽?”


    營妓將自己的手伸進婉瑩的衣服裏,如同在雞屁股裏摸雞蛋一樣,摸著婉瑩的肚皮。


    粗糙的皮肉,不停地劃拉著婉瑩的細皮嫩肉,婉瑩有些忍不住癢癢。


    幾番摩挲之後,營妓終於抽出自己的手。婉瑩也終於不再忍著笑意。


    “娘娘的胎位很好,已經開始下沉了,估計能順產。”


    婉瑩眼睛一亮,歡喜地看著營妓,“真的?”


    “那還有假?我娘家親娘是穩婆,我從小看著自己老娘給別人接生,看也看會了。”


    “真的?”


    “那還有假的不成?要不是男人死了,婆家將我掃地出門,我現在也是十裏八鄉的接生婆了。”


    “太好了,那你肯定知道怎麽能順利生產!”


    “我不都跟你說了嗎?生孩子哪有什麽順產難產的?都是富貴人家自己嚇唬自己。我先前養過兩個孩子,晌午前還在幹農活,晌午後放了一個屁,以為要拉粑粑,沒想到孩子掉下來了。”


    營妓說的十分粗鄙,婉瑩皺著眉頭吸取經驗,剔除糟粕。


    “那大姐是用了什麽方法這麽快就生下孩子?”


    “哎呦,哪有什麽方法呢,你想想一個女人都要生了,還在為嚼穀奔忙,能生不下來嗎?閻王爺見了我們這種窮鬼,也會繞著走,怕我們纏上他。”


    營妓說的十分詼諧,婉瑩忍不住笑出來。


    “俗話說‘話糙理不糙’。娘子,你是精細人,別嫌我說話粗糙。女人要是太金貴了,命往往不好。”


    婉瑩想起自己一路顛沛流離,也算是印證了營妓的說法。


    “你看我,孤家寡人,還做了比妓女還低賤的營妓,我有時候也想找一根白綾吊死算了,可是再想想,我為什麽要死?我憑什麽要死?我活著沒有殺人放火,沒有為非作歹,為了別人幾個白眼幾句風涼話,自己活不下去,那是我自己臉皮太薄了。”


    婉瑩正想著怎麽讓自己順產的事兒,營妓漫無邊際地聊到了這裏。


    “老話說得好‘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不夠。’我這也不是厚著臉皮活了三四十年。如今我也想開了。我要是想不開,就是自己逼自己去死。人就活一世,不容易。活一天樂一天,活一天賺一天。你說對嗎?”


    營妓的思維四處跳躍,婉瑩找不到上一句話和下一句話的關聯。索性跟著營妓的糙話天馬行空。


    “大姐說的對,活一天賺一天。”


    營妓剝著橙汁四濺的香橙,堅定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我第一眼看娘子,就覺得你心裏裝了一肚子的事兒,太累了。我看著都累。”


    營妓剝開橙子,第一片依舊遞給婉瑩,婉瑩沒有拒絕,用手拿住放進自己嘴裏。微笑著問道:“大姐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這有什麽難的,你臉上什麽都沒有,就寫了一個‘愁’字,我能看不出來嗎?”


    婉瑩笑著低下了頭,兩隻角尖不停地搓摸著鞋上的繡花。


    “什麽都大不過活著,隻有活著你才是你,你要是死了,你就不是你了,你是鬼!”


    見婉瑩低著頭不說話,營妓朝著婉瑩貼了貼,坐得更近了。


    “大妹子,咱倆雖然不是一路人,我是低賤的營妓,你是富家太太,可咱們都是女人,是一迴事兒。上次咱們大將軍替你擋了一箭,那事兒我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愁,有人想讓你死,你要是真的輕易死了,那些害你的人還不把嘴給樂歪了?”


    婉瑩篤定地搖頭,說道:“我不會輕易去死的,大姐放心。”


    “可是你還是整天愁眉不展,不是嗎?”


    婉瑩無法反駁,隻能再次低頭不語。


    “有什麽可愁的?既然活著,就得活得痛快,天天這麽傷春悲秋,愁眉不展,愁也愁死了。”


    婉瑩欣然地抬起自己的目光,心中對眼前這個女人生出了一些敬佩的情愫。


    “你越愁,害你的人越樂;你越樂,害你的人才發愁。你說,是讓自己愁,還是讓害你的人愁?”


    “當然是讓他們愁。”婉瑩毫不猶豫地說道。


    營妓爽朗地笑道:“這就對了,你要笑,讓他們愁!他們既然要害你,你就得好好的活著,把他們置於死地。”


    “大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話。”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天天吃你的喝你的,我還不好意思呢?”


    婉瑩朗然開懷,逃亡了小半年,隻有此時此刻,心裏才真正舒坦了一些。


    “我也不問你為什麽到我們這裏,我也知道咱們過不了多久就要分別。你叫我一聲大姐,那就是沒有小看我,我說這些話,都是我的心裏話。”


    “謝謝大姐,我今天心裏舒坦多了。”


    營妓豪爽的哈哈大笑,說道:“這就對了,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別總是愁眉不展。”


    “我知道了。”


    “哦對了,說了半天,越說越遠,你說的順產術,其實也沒什麽訣竅,多走走,多動動,該幹的活多幹一些,飯能少吃的話,少吃一些。吃的太多孩子太大生不出來,遭罪的還是你自己。”


    “少吃一些?”婉瑩的意識裏,女人懷了孩子,就要不停地進補,就是為了孩子能長得健壯。


    “對,少吃一些,你吃的已經足夠精細了,大將軍弄了一百個士兵,整天天南海北給你找吃的,哪有這樣的規矩呢?你又不是皇宮裏的娘娘,就算你是皇宮裏的娘娘,這樣子進補也太奢靡了。你肚子最近肚子越來越大,就是進補得太多了。”


    “要是不多吃一些,孩子餓了怎麽辦?”


    營妓一臉不可思議地大笑道:“孩子在你肚子裏吃的是你的血,喝的也是你的血,你就是人參鹿茸蟲草熊掌吃上一座山,孩子也吃不到肚子裏。別嚇唬琢磨了。少吃點兒準沒錯。”


    “我明白了,少吃點,多動動。”


    “對了,這就是順生的訣竅,你現在差不多還有兩個月,早早管住嘴,邁開腿,到時候肯定好生。放心吧,我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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