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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娘娘住的迎春宮是你隨便亂闖的嗎?”門口一個不明就裏的小宮女攔住了婉蓉。


    婉蓉大方地說道:“我是你們娘娘的親姐姐。”說著提著裙子進了正殿。


    記憶中的婉蓉是那種老實本分的模樣,可是榮國夫人眼前的姐姐,卻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芸兒,我是大姐啊!”婉蓉率先打破僵局,一臉熱絡地湊上去。


    婉蓉昨晚隻顧殿裏享受巫山雲雨,卻不知道殿外的榮國夫人,已經聽到了她和皇上的密語。


    榮國夫人想過:如果婉蓉要是翻臉無情,那自己也不用糾結,直接翻臉惡鬥!沒想到婉蓉竟然想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還跟昔年似的,跟自己親密無間。這倒是讓她一時有些難以下手。


    “大姐,你怎麽進宮了?”榮國夫人咬了咬牙,咽下了昨夜的憤恨,也笑著問婉蓉。


    婉蓉拉著榮國夫人的手,親親熱熱地坐在旁邊,喜上眉梢一般說道:“劉昭儀如今懷著身孕,不方便伺候皇上,托人找了我許久,讓我進宮侍奉皇上。”


    “劉昭儀不方便侍奉皇上,我們娘娘方便啊。”茉兒在旁邊看著兩人隔著肚皮說心裏話,十分按捺不住,奪口而出。


    “茉兒,不得無禮。”榮國夫人嗬斥茉兒多嘴。


    婉蓉原本歡喜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哀傷,半悲半憂地問道:“妹妹生氣了?氣姐姐跟你搶皇上?”


    被這樣直接質問,榮國夫人到不好意思翻臉指責,隻能昧著心搖了搖頭,違心地說道:“姐姐能進宮,妹妹求之不得。怎麽會生氣?”


    明明昨夜氣得睡不著,嘴上卻裝得雲淡風輕。


    “這就好,姐姐還以為妹妹會生氣,所以趕緊過來給妹妹賠罪。”婉蓉嬌美的臉上多雲轉晴,笑眯眯的說道。


    兩個親姐妹,隔著肚皮說話,你假戲真做,我一唱一和。


    “姐姐什麽時候來的?妹妹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婉蓉昨夜剛剛承寵,端著新婦嬌羞的樣子,低著頭,呢喃道:“昨兒下午進宮?”


    “那見了皇上嗎?”榮國夫人口是心非地追問道。


    “見了。”婉蓉的臉上已經緋紅異常。


    “隻是見了?”榮國夫人步步緊追,不是刺探八卦,而是要刺穿婉蓉虛假的表演。


    “嗯嗯,皇上給了我一個貴人的位份?”婉蓉鬆開挎在榮國夫人臂彎裏的手,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絲帕。


    榮國夫人故作吃驚和興奮地說道:“沒有侍寢,皇上就給了你一個貴人的位份?”


    這一個明知故問,往死裏揶揄,讓婉蓉十分扭捏,支支吾吾地擠出一句話,說道:“昨夜伴駕了,在紫宸殿。”


    榮國夫人故作失望地反問道:“侍寢了?”


    婉蓉低垂著眉眼,羞卻地點了點頭。


    榮國夫人趁著婉蓉低頭,飛快給婉蓉身後的茉兒使了個眼色。茉兒會意,直接撂話,說道:“我們娘娘承寵第二日,直接被晉封為正二品的妃位。大小姐怎麽才隻是個貴人的位份?”


    榮國夫人虛情假意地拉住婉容的胳膊,心口不一地追問道:“難道你和皇上沒有行周公之禮?”


    這是往死裏擠兌婉蓉,榮國夫人看似關心,實際上是用沾了鹽水的荊棘,死命地抽打婉蓉的身體。


    婉蓉方才的氣焰,被打壓殆盡,萎靡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麵對榮國夫人的追問,婉蓉艱難地說道:“不行周公之禮,皇上怎麽會晉封我為貴人呢?”


    婉蓉昨夜在紫宸殿裏試問皇上,她和婉芸誰更像婉瑩?這句話像一把尖刀一樣刺傷了榮國夫人的心,皇上的迴答更是讓她萬劫不複。


    從昨夜持續到現在的萎靡,在這一刻終於消失殆盡。榮國夫人臉上悲情萬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一樣的把戲,第一次見識,肯定新鮮不已。榮國夫人能位居高位,也正是因為她第一個模仿婉瑩,安慰了皇上受傷的心。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英雄,第二個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劉昭儀隻是從貴嬪提了一階而已。等輪到婉蓉的時候,隻是區區一個貴人而已。


    這說明,皇上早就看膩了這出戲,從今往後,隻要模仿婉瑩,大約也隻能是式微末路的結局。


    榮國夫人低迷的士氣,重新被鼓舞起來。不安好心地說道:“會不會是姐姐哪裏得罪了皇上?要不然至少應該是個從二品的昭容啊?”


    “大小姐長得那麽像三小姐,從二品怎麽能行?茉兒覺得,除非是妃位,否則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茉兒端了一杯清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婉蓉心裏早就在嘀咕踅摸這件事兒,婉芸隻有三分相似就被晉封成從一品的夫人,劉昭儀裝神弄鬼也加封為昭儀,自己跟婉瑩有五分相似,怎麽就隻得到了貴人的位份?


    “會不會是姐姐聽錯了?”榮國夫人火上澆油地給婉蓉添堵。


    “怎麽可能聽錯了?皇上是在站在我的旁邊親口告訴我的。”


    第一次經曆勾心鬥角的婉蓉,輕易被榮國夫人點燃了心中邪惡的火種。


    “那就奇怪了,難道皇上不喜歡大小姐?”茉兒不停地幫著榮國夫人點火,還不停地扇陰風。


    婉蓉有些六神無主,一股腦地將昨夜跟皇上的情話全部都搬了出來。


    榮國夫人聽得咬牙切齒,卻又假模假樣地說道:“既然皇上這麽喜歡姐姐,至少應該是個一宮主位的娘娘才對,怎麽會是這樣呢?”


    “會不會是劉昭儀背後使了什麽鬼把戲?”茉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榮國夫人心中笑開了花,不住地讚歎茉兒的機敏靈巧。


    “姐姐要是想入宮,早一點跟妹妹說,妹妹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人,怎麽也比劉昭儀有臉麵。”


    榮國夫人話音剛落,茉兒緊緊接上說道:“若是我們娘娘引薦大小姐,皇上怎麽也給一個貴嬪的主位,怎麽也不能隻給一個貴人打法大小姐啊!”


    榮國夫人和茉兒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雙方都在心裏笑翻了天。


    婉蓉一籌莫展地坐在兩隻笑麵虎中間,糾結著皇上為什麽會隻給了自己一個貴人的封號?難道真的是劉昭儀背後搞的鬼?她表麵上將自己獻給皇上,背地裏卻攔著皇上不讓晉封自己?


    隔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種進了婉蓉的心裏。榮國夫人大功告成之後,也不想留下痕跡,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姐姐今日這件衣衫是皇上賞賜的嗎?”


    茉兒趕緊巡視了婉蓉身上那件百花爭豔的緙絲霓裳,針針線線,栩栩如生。襯托得婉蓉如同一個百花仙子一樣。


    “哎呦,這是緙絲做的衣裳啊!”茉兒歡喜地湊過去,一臉豔慕地撫摸著那件霓裳。


    “真的是緙絲霓裳,隻有貴嬪以上地主位才能使用,可見皇上真心疼愛姐姐。”


    婉蓉還正為貴人的位份煩憂,忽然聽見別人誇讚自己的衣服,不得不收起了內心的糾結,毫無防備地說道:“這件衣服原本是皇上做給三妹的,皇上見我長得像三妹,就拿出來讓我穿上試了試,然後就賞給我了。”


    榮國夫人深知婉蓉性格中有些愛慕虛榮,喜歡攀比的天性,所以趕緊鼓吹道:“難不成皇上在心裏已經默認了姐姐是三妹?要不然這樣華麗麗的衣服怎麽會送給姐姐?妹妹承寵這麽久,皇上一次也沒有送過。真是羨慕得緊!”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往往沒有什麽定數。


    一個女人長得好,往往嫁的不好;一個嫁的好的女人,往往長得不好。


    所以長得好的女人,總是一邊嘴上恭維嫁的好的女人好命,一邊在心裏憤憤地咒罵‘臭婆娘,你老公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嫁的好的女人也不是個傻白甜,要不然怎麽能攀上高枝?麵對長的好的女人那般虛假的恭維,臉上笑眯眯地誇讚‘你長得可真美,真是驚了歲月,震了時光。’嘴上誇讚她盛世美豔,心裏卻樂滋滋地嘲笑她是天生的蠢物。‘長的好有什麽用,沒長腦子,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最最不可思議的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是虛情假意,還都照單全收。


    長的好的女人,依然覺得自己長得好,用美貌壓製嫁的好的女人;嫁的好的女人,仍舊覺得自己嫁的好命好,用財富壓製長的好的女人。


    相愛相殺,倒是誰也離不開誰。


    長的好的女人,沒有嫁的好的醜女人醜陋的陪襯,也顯示不出來自己長的好。


    嫁的好的女人,沒有長的好的靚女人悲慘的對比,別人也看不出來她嫁的好。


    所以,長的好的女人和嫁的好的女人,在彼此身上,各取所需,也能獲得心裏上的平衡。這也是維持長久關係的法寶。


    婉蓉此時此刻就像這兩種女人中的一種:她沒有榮國夫人顯赫的位份,可是她有皇上欽賜的緙絲華服,這是榮國夫人沒有的。


    就這一點,婉蓉就能生出一些驕矜的安慰:這是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這一點自己贏了對方;榮國夫人位居高位,也沒有這樣的恩寵……


    諸如此類雲雲,自我安慰式的幻想,無窮無盡地浮現在婉容的腦海,方才低迷的士氣,也漸次高漲。


    “真的好豪華貴啊!大小姐不光身上的衣服金貴,頭上這隻紫玉步搖也是貴得離譜。”茉兒誇張地指著婉蓉鬢邊的一根步搖,衝著榮國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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