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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一次大家都是誤會婉瑩了,榮親王卻是清清楚楚地仰天長嘯,大喊婉瑩迴來。


    京郊的行宮裏,太後送走了皇上,建章營和京西大營如願以償地肅清了皇宮裏的京南大營殘餘兵匪。


    武安侯暴斃在家中,死因是毒發而亡,那個倉惶的夜裏,四姨太身邊的小丫鬟匆匆忙忙出院子大喊:“老爺死了,老爺死了,靜謐的馮家侯爺府裏,頓時亂作一團。


    四姨太是讓小丫鬟去請太太過來討個主意。小丫鬟之前被武安侯踹斷了肋骨早就恨在心裏,而且四姨太也整日虐待她,所以她暗中接受了太太的金錠。


    太太這一夜都沒有合眼,坐在皎潔的月光下,望著桌子上的小沙漏,一點一滴地看著時光陰的流逝。


    她嫁入馮家三十多年,做了半輩子的假麵夫妻,直到將鶴頂紅交到小丫鬟手裏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一點也不愛自己的丈夫,相反她竟恨不得他早點去死。


    曾經那個將武安侯放在心裏的少婦早已在著三十年中被折磨而死,如今活在這院子裏的隻是馮佳慧的親娘。為了自己閨女,她什麽都能豁得出去。


    聽到家裏亂作一團,自己的侍女們也在門外喊自己,馮夫人忍著嘴裏的聲音,對著屋頂毒笑:“馮修遠,你終究還是死在我的手裏。這是你欠我的。”


    馮夫人鎮靜地拔下自己頭上的釵飾,然後悠然鬆快地解開外麵的褙子,被捆得發脹的身體也終於送了一口氣,揉了揉眼,裝作一副從夢中醒來的樣子,領著一眾慌張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趕往四姨太的小院。


    燈火通明的紅綃帳裏,武安侯暴斃的慘狀跟馮夫人想得一模一樣。


    七竅流血,這是鶴頂紅之毒的特征。


    “拿下四姨太!”馮夫人等這一天等得頭發都白了。


    四姨太驚詫道:“太太,你捉我做什麽?”


    “是你謀害了老爺,捕捉你說誰?”


    四姨太翻著白眼兒,挑著柳眉,撇著嘴說:“依我看,最有可能毒死老爺的就是你!”


    “放肆,你個妾室敢如此囂張?”沒了武安侯這個後盾,馮夫人根本不會怕一隻騷狐狸。


    所謂狐假虎威就是這個意思,人通常不會害怕狐狸,而是畏懼狐狸身邊的老虎。


    四姨太平日裏眾望所歸,她以為自己牢牢抓住了馮府的局麵,也蹦躂著說:“不敢囂張,也囂張了這麽多年了。太太不是也沒把我怎麽著?”


    “拿下!”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先發製人。


    四姨太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讓自己後發受製於人。“誰敢?”


    這一聲‘誰敢’隻是鎮壓了她自己的幾個心腹丫鬟而已,院子中浩浩蕩蕩的奴仆早就被她整得沸反盈天。相比之下,還是不得誌的馮夫人當年對待她們好一些。


    “拿下!”馮夫人再次衝著自己昔日的舊部喊道。


    幾個婆子領命過來,直接將四姨太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老巫婆,老爺剛閉眼,你就要大開殺戒嗎?”


    “狐狸精,老爺死在你屋裏,不綁你,難道綁我嗎?”


    “老爺一直不待見你,還要休了你,肯定是你毒死老爺的。”


    “賤人,你放屁,我是王妃的親娘,我兒子們都是有爵位的,老爺休我?你別做夢了,我是朝廷一品誥命夫人,休我得要皇上點頭。”


    “反正就是你害死了老爺。”


    “老爺幾年沒去我的源自了,我怎麽害他?你跟我說啊?我怎麽害老爺?我是給老爺菜裏下毒?酒裏下毒?還是茶裏下毒?”馮夫人說完這句話,示意自己的心腹婆子說道:“找個仵作來這賤人的屋子裏搜,直到搜出證據為止!”


    馮夫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武安侯七竅流血的屍體,幾個仵作慌慌張張地進來,折騰了半天終於在武安侯補身子的人參茶裏找到了證據。


    烏黑的銀針,指在四姨太眼前,四姨太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旋即明白:這是栽贓陷害,肯定是太太幹的!


    “是太太,是太太下的毒!”四姨太絕地反擊。


    “四姨太,老爺這參茶平時都是你經管的,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太太身邊的心腹迴答道。


    “就是你們,是太太陷害我!”


    “既然這樣,那就搜一搜吧,看看屋子裏的鶴頂紅到底藏在哪裏?”


    又是半天的折騰,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說:“這參茶是在四太太的櫃子裏鎖著。”


    用不著四姨太拿出鑰匙打開,四姨太肯定也不樂意,所以太太直接讓婆子們用斧子招唿。


    ‘哐啷’一聲銅鎖墜地,四姨太也嚇得再也不敢囂張,因為那裏麵真的藏了一些鶴頂紅,不是為了給武安侯服用,而是為了給太太下毒。


    這一幕剛好被那個小丫鬟無意間撞見了。小丫鬟是太後安插在武安侯府的細作。這個消息太後早就了如指掌。


    秘密出宮哪一日,太後喬裝成一個尋常婦人,輕而易舉地進了武安侯府,在馮夫人的暖閣裏,親口將這件事情告訴馮夫人。


    “是你自己死,還是讓你閨女活著,你自己選!”太後坐在雕花椅子上喝茶,一臉雲淡風輕地望著淚眼婆娑的馮夫人。


    許久,馮夫人咬著牙說:“太後,我聽你的。”


    太後放下手裏的茶杯,親自將跪在自己腿邊的馮夫人扶起來,勸慰道:“想開了就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你和他做了半輩子的加冕夫妻,他們既然想害你,你若願意坐以待斃,哀家無話可說,起身就走!”


    馮夫人瘋狂地搖頭,死死地抓住太後的胳膊說:“我不願意坐以待斃,她要自己做正室,讓她去死吧。”


    太後欣慰地點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包鶴頂紅,悄悄地塞進馮夫人的手裏:“四姨太身邊的小丫鬟會幫你的,事不宜遲,兩日之內,了結了你的心願。你不下手,武安侯更上一層樓的時候,你就是死鬼了。”


    馮夫人握緊手裏的鶴頂紅,狠了狠心,對太後說了自己的心願:“太後,這是下十八層地獄的惡行,肯定太後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我閨女做榮親王的皇後!”


    “這個有點不太好辦!”


    “太後,你若答應我,我就幫你這個忙,如果你不答應我,咱倆自己幫自己吧!”


    太後幽幽地望了一眼馮夫人,心中升騰出一種異樣的情愫。但是事已至此,大局肯定比皇後之位更重要。


    “哀家答應你,如果這事兒能辦成,新朝的皇後就是你閨女了!”


    馮夫人眼中閃著金光,殷切地追問:“太後不是說戲話吧?”


    “哀家什麽時候說過笑話?”


    馮夫人搖了搖頭,冷笑道:“太後,我可是信過你一迴,這次咱們立下字據好一些!”


    太後心中異樣的情愫越來越濃重,馮夫人這是在要挾自己。


    “好,哀家給你字據,你閨女的皇後寶座哀家給你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馮夫人一手拿著鶴頂紅,一手捏著太後的懿旨,站在門框中目送太後消失在自己的院口。


    仵作從四姨太的箱籠裏找到大量的鶴頂紅,顫顫巍巍地遞倒馮夫人麵前,“太太,這就是鶴頂紅。”


    “賤人,你還要狡辯嗎?”


    “不是我,不是我,這鶴頂紅不是要給老爺用的。”


    “那是給誰啊?難道你自己衝茶喝的嗎?”馮夫人眼中已經蒙上了殺意。


    “你血口噴人,我這就是給你準備的。”四姨太已經亂了陣腳。


    太太無心打持久戰,衝著一家老小喊道:“四姨太謀害老爺證據確鑿,老爺以死,如今外麵亂糟糟的,也不便讓四姨太見官。”


    四姨太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她覺得不太現實,若是換了自己肯定將太太置於死地,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呢?


    “老爺生前最疼愛四姨太,四姨太坐下這樣的作孽,就讓她到陰曹地府裏跟老爺解釋吧!”


    四姨太這才明白,女人都是一樣的,不把對方置於死地決不罷休。


    “太太,你要謀殺我,我沒有害老爺!”


    “塞住賤人的嘴,老爺生前對她最好了,她竟然在外麵養漢子,謀害老爺。”


    肮髒的抹布已經塞進四姨太的嘴巴裏,四姨太拚命地搖頭,也無法阻止自己陪葬的命運,闔府上下都堅信她在外麵做了對不起武安侯的事兒,所以才聯合姘頭,謀害了武安侯,這是戲文裏最常見的橋段,也是最容易讓人信服的橋段。


    沉塘是馮夫人親自主持的,她親口命令下人們將四姨太口中塞上石頭,灌進豬籠裏,又在豬籠裏填上了幾塊大青石。


    隨著一聲沉悶的落水聲,四姨太帶著她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永遠消失在馮夫人的世界裏。


    馮家的尊卑終於迴到了正常的秩序。武安侯的屍體在酷熱的暑天安放在靈堂裏,等候朝廷的旨意。


    然而朝廷已經沒有了,旨意也不知道該向哪裏去請?


    悶熱的六月,東安太妃攜帶者東安郡王倉皇逃竄,同行的還有死黨毅親王和幾位大臣。他們逃亡的方向與婉瑩剛好相反,一群向北,四人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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