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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這都是誤會,誤會。我說了是我自己一時豬油蒙了心,忘記了府上的規矩,所以才讓廚房上給我們側妃做金絲血燕,我這就送200兩銀子過來。補上這個窟窿。是我一個人的錯,跟這婆子無關,我發誓,我日後若是那這件事兒挾持這婆子,我不得好死。好不好?”


    “自身難保了,還枉做好人。你少來這一套。”


    “媽媽,您先消消氣……咱們日後在理論,好嗎?”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是我找人將你送迴去,還是你自己卷好包袱自己走?”


    “媽媽,我們小姐從小跟著我長大,我要是走了,誰伺候我們小姐呢?”


    “你若死了,這世界上就沒人敢活了?你放心的走。側妃進了我們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不用你這個外人瞎操心。”


    “媽媽,我可是側妃的奶媽啊,您這樣恐怕不好吧……”


    “少拿這些威脅我。我問你:昨天你們側妃假上吊是你的主意吧?早上的事兒,你挑唆那個婆子胡說八道,我原本是給你麵子,不與你計較,看得就是馮家的麵子和側妃的麵子,你以為可以糊弄我嗎?事情再一再二,絕不能再三再四。留著你這樣的人,在王府裏遲早是個禍害,趁早你自己收拾包袱走人。”


    “媽媽,我走了,我們小姐怎麽辦?”


    “你走了,我自然會派更好的伺候側妃。這裏是王府,絕不允許你這樣的人四處作妖。”


    “媽媽,就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糊塗了。”


    “廢話少說,昨兒夜裏我就跟你說過,伺候主子要盡心盡意,真心真意為主子,一夜功夫你把我的話忘得幹幹淨淨,今兒早上已經給過你第二次機會了,王府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李氏一不做二不休,懶得跟馮家陪房磨牙,轉身衝著外麵的人說:“找個人,把她扔出去。”


    馮家陪房見說好話不管用,索性陰著臉說:“我們老爺可是武安侯啊,你就這麽把我扔出去?”


    李氏冷笑一聲:“武安侯也是沒看清楚你的嘴臉!你們侯爺府是什麽規矩我不知道,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你這種窩三挑四,搬弄是非的小人,側妃現在還小,若是被你這種醃臢人帶壞了,那才是天災人禍。”


    “媽媽。好歹大家留些體麵吧?”


    “少嚇唬我!就算武安侯能告到太後那裏。王府內院兒我說了算。”


    “來人,把她扔出去!”


    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鬟過來稟告說:“武安侯夫人這會兒來咱們府上了。”


    李氏不驚不慌地說:“很好,請夫人過來。”


    一盞茶的時間,武安侯夫人沒有去見自己閨女,先也趕到廚房,見到李氏就問道:“我聽說側妃昨夜受了些驚嚇,特意過來看看。”


    “夫人好靈的耳報神,昨兒夏清閣裏上上下下我都交代過了,不準走漏一個字兒,夫人怎麽就知道了呢?”


    馮家陪房看見馮夫人如同看見親娘一般,急急地迎上去,巴結地說:“小姐昨夜想自尋短見!”


    馮夫人一聽,麵容失色,反手就是一掌,打得馮家陪房兩眼冒金星。如此嘴上還說:“糊塗,叫你跟著來,就是讓你看住她。”


    “夫人息怒啊,小姐也是心如死灰了,所以……”


    “見了你家夫人,你還敢胡說八道?昨兒守夜的丫鬟們說是你攛掇側妃上吊,為的是把王爺叫過來跟小姐洞房。”


    馮夫人臉皮一緊,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馮家陪房原地打轉。“我就生了三個兒子才得了這麽一個閨女,她要是有個好歹,我撕了你。”


    “夫人,我也是看小姐癡情,才給小姐出的主意。”


    “上吊就是你出的好主意?萬一救治不及時,耽誤了那可怎麽辦?”


    馮家陪房沒想到馮夫人會這麽想,撲在馮夫人的腳邊,跪地求饒。


    馮夫人連看都不看一眼,心急地問李氏:“側妃現在怎麽樣了?我聽了消息之後,嚇壞了,傳話的人說的不清不楚,我是著急,才過來看一看。”


    “夫人放心,昨兒側妃就已經安然無恙了,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既然這樣,媽媽就帶我去看看側妃吧?”


    “不行!新婚還未到三天,新娘子是不能見家人的。否則要衝了我們王府的運道。”


    “媽媽,就一眼,我遠遠瞧一眼,知道側妃沒事兒,我就走了,不會衝撞王府的運道。”


    “我昨兒已經安頓下側妃了,這會兒好得很。想看,後兒再來吧!今兒斷斷不行。平民百姓家的新媳婦兒也是三天之後才能迴門。王府更不能亂了規矩。”


    “媽媽,就通融一下吧。”


    “這事兒,不用商量。夫人今兒來府上順便把你家這個奴才帶迴去吧!”


    “媽媽,她是側妃娘娘的陪房,這樣帶迴去,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王府裏不需要這樣的奴才。”


    馮家陪房趕快抱著馮夫人的大腿說:“夫人,我都是為了小姐啊!”


    “到底怎麽迴事兒?你快說!”


    李氏不等馮家陪房開口,先發製人說道:“這奴才說話不老實,還是我跟夫人說吧……”


    “媽媽請講……”


    “昨兒夜裏,她挑唆側妃上吊爭寵,這是第一罪;我念在她是側妃的陪房,昨晚上隻是側麵訓斥了她一下。今兒早上她一大早就起來,來廚房裏挑唆下人,想用銀子收買人心,讓下人們隻聽側妃的話,不聽正妃娘娘的話,以此離間側妃和正妃娘娘的關係。當時她矢口否認,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她是你們府上送過來的人,必定是府上千挑萬選的奴才。所以我也沒有發落她。這是罪二。方才她又慫恿廚房的人給側妃做金絲血燕,這是罪三。”


    馮夫人一臉憤憤不平地解釋道:“金絲血燕也沒什麽稀奇的,做一碗就做一碗。”


    李氏接過話說:“夫人是正室,金絲血燕當然可以日日食用。側妃是馮家的嫡出小姐,在你們馮府食用,也無可厚非。可是這裏是王府,隻有王爺和正妃娘娘才能食用,側妃隻是妾室,所以金絲血燕側妃不能食用。”


    “一碗燕窩而已,我打發人送過來幾斤,媽媽消消氣。”


    “不必了,做錯了事,就要受得懲罰,馮府有馮府的規矩,我們王府也有王府的規矩。留著這樣的人在王府,我們王府永無寧日。”


    “媽媽也太言過其實了,她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打錯了算盤,媽媽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迴吧。”


    “我已經饒了她兩迴,她也沒怎麽將我放在眼裏,既然她不聽我的勸告,我就不能讓她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今兒她是非走不可。”


    “媽媽,你這就有些太苛刻了。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們老爺是太後的第一得力之臣,看在我們老爺的麵子上,算了吧。”


    “太後也要給我三分薄麵,我誰的麵子也不看。馮夫人既然來了就帶著她走,馮夫人既然不想帶她走,那我就隻能把她轟出去了。”


    “好好好——我帶她走,帶她走。你讓我去夏清閣看一眼……”


    李氏見馮夫人又來糾結見側妃的事情,索性轉身進了廚房裏麵,隻在院子裏留下冰涼的“送客……”二字。


    馮夫人急匆匆地趕過來,碰了一鼻子灰,臉上尷尬,心裏氣憤,少不得甩下衣袖,怒氣衝衝地走了。馮家陪房見馮夫人離開,也趕緊站起來,顧不上拍打自己腿上的塵土,急匆匆地跟在馮夫人身後。


    “媽媽,那這碗做好的金絲燕窩怎麽辦?”婆子端著一碗金絲燕窩戰戰兢兢地問。


    “這碗金絲燕窩賞給桃紅!”


    站在一邊的桃紅都傻了眼了,連忙推脫說道:“媽媽,這金絲血燕金貴無比,我吃了也是糟蹋,不如留給主子們用吧。”


    李氏慈愛地看著桃紅說:“賞給你的你就吃,娘娘早上用過一碗了,王爺晚飯定是在宮裏吃,這一碗金絲血燕隔一夜還怎麽給主子們吃啊?”


    “媽媽,無功不受祿,你賞給別人吧!”


    “我就給你!”


    “……”


    “我方才在門外麵,聽見你跟馮家陪房理論,你做的很好。尊卑有別,嫡庶有序,我賞你,就是讓別看好好看看咱們王府的規矩,也是獎勵你能為主子著想。”


    “媽媽……”


    “這兩年到底長大了些,前幾年我隻當你是個愛嚼舌根兒愛抱怨的小丫頭片子,沒想到這才幾年的功夫,都能替主子出頭了。好姑娘,好好伺候娘娘。”


    桃紅心裏緊張得不行,也激動得不行。李媽媽是王府的內管家,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下人,自己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想到李媽媽還能記得自己,甚至能叫上自己的名字。不僅如此,她還能知道自己之前的品行,甚至還誇獎自己今日的行為。看起來李媽媽早就在暗中觀察過自己。


    想到這裏,桃紅心裏像是吃了蜜糖一樣,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一定要效忠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去吧,端著迴屋裏,趁熱吃了。今兒晚飯不用你去伺候了。我送飯的時候跟芸娘說一聲。”


    桃紅捧著那碗金絲血燕,像踩在雲彩上一樣,飄飄然飛迴自己的屋裏。放在自己灰暗的桌子上,良久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裏。含在嘴裏半天舍不得咽到肚子裏。滑糯香濃的口感還未傳遞到心裏,就已經咽進肚子裏,


    如此又吃了幾勺,才不停地感慨:“一兩金子就是這樣的味道,真讓人難忘啊!”


    吃了半碗之後,將盅蓋又蓋在碗上。


    她心滿意足地剛在床上,將手枕在腦袋下麵,幽幽地想:“劉良人肯定不會放過翠兒,或是東窗事發的時候,將責任全部推給翠兒,或是她自己為了討好娘娘,到時候自己揭發翠兒,無論哪一種,翠兒都活不成。事到如今,也隻盡心盡意伺候娘娘,能成為娘娘得力的奴才,就算將來事情被劉良人戳破,也能在娘娘麵前為翠兒辯白幾句。”


    想到這裏,桃紅暗暗在心裏發誓:“正妃娘娘今生今世,就是我桃紅的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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