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他們家的菜地早就種上了菜,都長出了不少。


    在馮時意和劉紅梅上門之前,她剛好提了一桶的糞水到菜地旁,準備兌水給菜地施肥。


    她都還沒來得及往那桶糞水裏兌水呢,馮時意和劉紅梅就上門來了。


    此刻禾稻苗餘光瞥到了不遠處的那個裝了糞水的糞桶,腦海中靈光一閃。


    馮時意理智全無,整個人都被怨恨所支配著,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的狀態,臉上不由自主地扭曲了起來。


    她的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當年自己瀕臨死亡的痛苦畫麵,分不清現實還是幻覺,隻把禾稻苗認成了當年差點兒毀了她父母婚姻、害她被親娘喂毒的那個小保姆,掐著禾稻苗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恨不得將人給掐死了。


    “賤人!你這個賤人!叫你勾引別人的男人,叫你破壞別人的家庭!我要你死!你死了就什麽事也沒有了!”馮時意的眼珠子都紅了。


    一旁的劉紅梅被馮時意癲狂的模樣嚇得半死,就怕她真把人掐死鬧出大事來,一個勁兒地喊著勸著,但都沒能夠勸下馮時意。


    禾稻苗被掐得直翻白眼,都快要沒氣了。她聽著劉紅梅對馮時意的勸說心裏也是慪得很,有功夫在一旁動動嘴皮子勸說,怎麽就不能直接上手拉開馮時意呢!


    好在禾稻苗已然不指望隻動口不動手的劉紅梅來救她了。


    她憋紅著一張臉,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控製著身體往不遠處的糞桶的方向挪動。


    隨著她後退,掐著她不放手的馮時意也跟著她移動,劉紅梅亦步亦趨地跟在馮時意身後,時不時叫喚著。


    在來到糞桶前麵時,禾稻苗無視了身後糞桶傳來的惡臭味,慢慢往後仰下了腰,幸好她腰部柔韌性好,要不然就她下腰的動作,不是傷了腰就是要摔下去砸在糞桶上了。


    她伸出手往糞桶旁摸了摸,摸到了一根木棍。


    她抄起棍子,將棍子往糞桶裏攪了攪,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著沾了糞水的棍子往馮時意的胳膊上用力敲了下去。


    “啊——”


    馮時意驟然被打,發出了撕心裂肺地慘叫聲她。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處於瘋癲狀態,她被禾稻苗不遺餘力地打了這麽一下,竟然沒有鬆手,依舊不為所動地狠掐著禾稻苗的脖子。


    禾稻苗見馮時意不鬆手,她也沒有絲毫猶豫,抓著沾了糞水的木棍往馮時意的手臂上連抽了好幾下。


    “啊啊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你去死!你給我去死!”


    馮時意痛得一張臉猙獰不已,齜牙咧嘴地大叫著,可即使如此,她依舊不鬆手,更加發狠地掐著禾稻苗。


    禾稻苗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斷了,她已經不能唿吸了,整個人頭暈目眩,白眼都快要翻到天靈蓋裏了。


    她咬著牙,心裏恨得不行!


    這神經病的人,連被打都不鬆手,這是逼她使用絕招了!


    禾稻苗抓著木棍又快速地將它往糞桶裏攪了好幾下,而後她舉著還在滴著糞水的棍子,趁著馮時意大喊大叫時快準狠地往這人的嘴裏懟了過去。


    “唔……嘔——”


    衝天的惡臭味充斥著馮時意的整個口腔,直衝她腦門,刺激得她腦中有了一絲清明。


    馮時意下意識地鬆開了禾稻苗的脖子,連連後退兩步。


    她垂下眼眸,視線落在了正正滴著糞水的棍子上,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似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道極為淒厲的慘叫聲又從她的喉嚨裏發出:“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我要殺了你!”


    她說著就要朝著禾稻苗衝了過去。


    禾稻苗一手緊握著木棍,一手捂著脖子咳得十分厲害,但她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活了過來,能夠重新唿吸空氣了,差點兒沒被憋死。


    她看到馮時意居然還想對她動手,獰笑了一聲。


    她現在已然無所畏懼了,畢竟木棍蘸屎,天下無敵,誰來誰死!


    禾稻苗抓著木棍又往糞桶裏攪了幾下後,就大喊一聲,迎上了馮時意,隻眨眼間的功夫就在馮時意的身上抽了兩棍。


    馮時意是又痛又惡心,連連往後蹦,想要躲開禾稻苗的棍子。


    她腦子已經逐漸清明,哪裏還像剛剛瘋癲時的狀態能忍得了痛呢!


    更何況那棍子上可是沾了一層糞水呢,惡心至極!


    神誌清明的馮時意可是有些許潔癖的,她看到那根沾了糞水的木棍,恨不得有多遠就躲多遠,再一想到禾稻苗剛剛就是用沾了糞水的木棍懟進她的嘴巴裏,她眼前更是一黑又一黑,差點兒暈死過去!


    她這是吃了屎了!


    “啊啊啊啊啊……”


    馮時意崩潰地大喊了起來,狂擦了好幾下嘴後,又伸手指去摳她的喉嚨:“嘔嘔嘔……”


    嘔吐物的酸臭味與糞水的惡臭味在空氣中交織著,味道更是臭不可聞。


    劉紅梅剛剛是在馮時意的身後,幸免於難,沒有被禾稻苗拿著沾了糞水的木棍給打到,懟到,但看著身上沾了不少糞水的馮時意,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慶幸一番,就怕被馮時意給記恨了。


    眼見著馮時意吐得昏天暗地,馮時意身為一名跟班,自知是她表現的時候了。


    她忍著馮時意身上的髒臭,上手扶住了馮時意,對著禾稻苗怒目而視:“你怎麽這麽粗俗,惡心!竟然拿棍子……軍人家屬院裏有你這樣的人惡心至極!你這樣對時意,你就等著瞧吧,馮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禾稻苗又猛咳了好幾聲,她喉嚨還沒好,疼得厲害。


    對於劉紅梅話裏的威脅,她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她遭了那麽大的一番罪,差點兒就要被掐死了,心裏的火氣熊熊燃燒著,壓都壓不下去,哪顧得了那麽多。


    現在的她隻想要狠狠地收拾眼前的馮時意和劉紅梅這兩人。


    禾稻苗看著嘴巴張張合合不斷威脅她的劉紅梅,陰沉著一張臉衝到了劉紅梅的麵前,舉著沾了糞水的木棍往劉紅梅嘴巴裏戳了過去。


    “啊啊啊啊——”


    劉紅梅當即鬆開了馮時意,連連後退,一邊退,一邊擦嘴,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禾稻苗一見劉紅梅後退,沒有打算放過她,繼續追了上去,拿著木棍對著她打。


    劉紅梅身上連抽了好幾下,痛得她哀嚎不已,她連連躲閃,躲到了馮時意的身旁。


    馮時意吐了好一會兒,吐得肚子裏空空如也,最終隻能吐出些酸水來。


    她一看禾稻苗拿著那根木棍又衝了過來,嚇得差點兒魂飛魄散。


    她下意識地抓著劉紅梅,尖叫道:“劉紅梅,你趕緊把這個賤人拉走!快拉走!”


    她拉著劉紅梅讓其擋在自己的身前,怒視著禾稻苗:“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人把你抓了,把你送到農場去幹苦力,讓那些最肮髒最惡心的男人天天糟蹋你,讓你就像那些千人枕萬人騎的娼婦一樣……”


    她一臉惡毒地吼著。


    禾稻苗臉色黑得都能擰下墨汁來,她也不跟馮時意廢話,衝到糞桶旁,一把提起糞桶,抓著糞桶對著馮時意和劉紅梅潑了過去,衝天的惡臭味瞬間充斥著整個院子,而她們也在這一刻成了兩隻落湯雞。


    “呸!屎到淋透,還敢滿嘴噴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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