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琭迴到永和宮的時候,綠貞送了一碗綠豆湯進來。


    竹溪也灰頭土臉地走了進來:“啟稟娘娘,永和宮主殿修繕的可好看了。今日差不多就能完工了,娘娘可要早些搬進去?”


    “瞧你這滿臉的汗。”瑪琭端起麵前的綠豆湯遞了過去:“喝了吧,消消暑氣。”


    綠貞瞧著自己端給瑪琭的吃食,被瑪琭隨手就賞給了竹溪,垂著頭,眼神黯了幾分。


    這可是自己親手熬煮了好長時間,又放在井水裏麵冰鎮了許久的綠豆湯…


    多一分怕涼,少一分怕口感不好的綠豆湯…


    竹溪笑嘻嘻的接過湯,一口氣喝了個幹淨:“多謝娘娘。”


    瑪琭又拿起自己的帕子給竹溪擦汗:“若是辛苦,就叫小福子去,何苦把自己弄的像泥猴子一般。”


    “奴婢高興。”竹溪接過瑪琭手裏的帕子,眼神亮晶晶的。


    “小主,奴婢去小廚房看看。”綠貞拿著竹溪喝空了的碗,福身退了出去。


    竹溪看著綠貞,一臉的疑惑:“她這是怎麽了?方才小廚房的人來尋奴婢拿個主意,說是綠貞不知道去了哪裏。”


    桂嬤嬤福身:“奴婢去看看。”


    瑪琭點了點頭,鄭重的囑咐道:“本宮如今,經不得一丁點的閃失。”


    “奴婢明白。”桂嬤嬤沒有保證什麽,順著綠貞的腳步尋了過去。


    “怎麽了?”竹溪一臉懵的看著桂嬤嬤出去,又看了看瑪琭。”


    瑪琭笑著點了點竹溪的鼻子:“你這樣就很好。”


    從前身邊隻有一個竹溪,瑪琭逼著竹溪快速的成長。


    如今來了桂嬤嬤,若是能保留竹溪的這一份天真,也未嚐不可。


    身邊的人,總要有一個保留初心的呀!


    ¥%#*^+=  舒覺羅氏與新哲走在出宮的小道兒上。


    “一個兩個的,什麽東西!”舒覺羅氏忍不住嗬罵出聲。


    “額娘!慎言!”欣哲皺著眉提醒。


    舒覺羅氏胸口起伏:“若是你姐姐還在,她們哪裏敢如此輕視與我!”


    舒覺羅氏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聲音倒是小了許多。


    “當初就說讓我入宮,是姐姐尋死覓活的鬧騰,阿瑪和您心軟,才讓了她來!如今這後位沒坐幾日便香消玉殞了,平白浪費了府裏的資源。”欣哲的聲音裏麵滿是抱怨與冷漠:“如今再想送我入宮,想是沒那麽容易了。”


    舒覺羅氏心慌於女兒的冷漠:“不會的,皇上對你姐姐有愧,皇上還需要籠絡我鈕祜祿氏一族,接你入宮是最直接快速的方法。”


    “哼,入宮而已,那皇後之位呢?”欣哲越說越氣,不免加快了腳步!


    從小到大,姐姐是長姐,不管有什麽好看的衣裳首飾,好的時機運氣,都是可著姐姐先來。


    明明鈕祜祿東珠偽善愚蠢,難當大任。


    就因為她是長女!


    阿瑪和額娘便把好的都捧給她!


    從來就沒有一次給她們二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隻一個機會都沒有。


    “欣哲!”舒覺羅氏顧不得怨恨瑪琭與榮嬪,加快了腳步追趕欣哲。


    桂嬤嬤尋到綠貞的時候,綠貞正躲在永和宮門口的桂花樹下抹眼淚。


    桂嬤嬤輕輕地拍了拍綠貞的肩膀:“可是覺得委屈了?”


    綠貞一驚,猛的迴頭。


    看見來人是桂嬤嬤,放鬆了肩膀,搖了搖頭:“奴婢不敢委屈。”


    桂嬤嬤語重心長地說道:“娘娘與竹溪的情分,其他人是比不得的。我也不問你今日去了哪裏,隻一樣,在這宮裏,忠於主子的人才能活的長久。”


    桂嬤嬤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在綠貞的心頭。


    不等她迴話,桂嬤嬤繼續說道:“此前你的主子是孝昭皇後,如今你的主子是德嬪娘娘。”


    “小主怎能與皇後娘娘相提並論?”綠貞想也沒想就張口反駁。


    桂嬤嬤定定的看著綠貞,沒說話。


    綠貞後知後覺,磕磕巴巴的說道:“不,不是,我…奴婢是說……”


    “你怎麽想的我不管,隻要你記住我今日的話,若是日後行差踏錯,做出什麽有損德嬪娘娘的事情,別怪我不客氣。”桂嬤嬤語氣嚴厲:“想來孝昭皇後也是不願意見到那一天的。”


    桂嬤嬤還是心疼綠貞的,否則一道白綾打發了便是,留著始終是個隱患。


    可她願意再給綠貞一個機會,隻要她能夠懸崖勒馬,一切為時未晚。


    至於與綠貞接觸之人……


    桂嬤嬤走後,綠貞整理了一下情緒,擦幹了眼淚,心裏卻亂的不行。


    七月,皇上下旨召翰林學士陳廷敬、侍讀學士葉方藹入值南書房。一時間朝野內外異常忙碌。


    “今年的圓明園又去不成了。”鹿笙頹廢的呈“大”字型躺在慈仁宮的貴妃榻上。


    “你瞧瞧你,整日裏就想著瘋玩兒,什麽時候才能替皇上誕下個一男半女?”淑惠妃恨鐵不成鋼地推搡著鹿笙:“你往裏點兒,給我留個地方,我都要躺到地上去了。”


    鹿笙扭著身子,邊擠淑惠妃邊抱怨:“太妃姐姐你太胖了,你都要擠死我了!”


    “你說什麽?”淑惠妃的聲音抬高了八度:“你敢說我胖?”


    鹿笙被淑惠妃拎著耳朵給拎了起來,扔出了慈仁宮:“迴你的鹹福宮裏躺著去,一百零八塊青石磚,你愛躺哪塊就躺哪塊!”


    “哎喲!”鹿笙揉著被拎疼了的耳朵,眼淚汪汪:“哇!嗚嗚嗚……”


    鹿笙在慈仁宮門口哭開了,淑惠妃飛快的命人關上了大門,眼不見為淨。


    桑榆循著哭聲來到了慈仁宮門口,疑惑道:“宣嬪?”


    桑榆上前兩步:“宣嬪這是怎麽了?可是被太後娘娘訓斥了?”


    鹿笙迴頭瞧見了桑榆那一臉做作的表情,瞬間皺緊了眉頭,止住了哭聲,自以為惡狠狠的說道:“關你什麽事兒!”


    鹿笙說完話,端著胳膊,昂著腦袋,挺胸抬頭的往另外一邊走了出去。


    差點左腳絆了右腳,幸好身側的綠瑤及時扶了她一把。


    桑榆看著鹿笙裝模作樣的做派笑了出來,轉頭望了望身側慈仁宮高大的牌匾,勾了勾唇:“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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