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塔踱步到鹿笙營帳的時候,鹿笙正抱著一整隻野豬腿在啃。


    旁邊坐著絮絮叨叨的福晉:“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少吃點吧,你瞧瞧你都胖成什麽樣子了。”


    鹿笙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吃飽了才有力氣減重啊。”


    福晉一邊歎氣一邊給鹿笙擦嘴。


    鹿笙嫌棄的揮開了福晉的帕子:“額娘,你不要打擾我,若是吃肉還要吃的幹幹淨淨,還有什麽趣兒。”


    “你瞧瞧你,哪裏還有一丁點郡主的樣子。”


    “郡主什麽樣?我便是郡主,我什麽樣兒,郡主便是什麽樣兒!”鹿笙傲嬌的揚起吃的油了麻花的小臉。


    與福晉不同,和塔親王最喜歡看的便是女兒大口吃肉的模樣。


    小小的人兒捧著一塊比自己臉還大的野豬肉,如倉鼠一般鼓著腮幫子不停的咀嚼,滿手滿臉都是油乎乎的模樣,甚是可愛。


    和塔看著看著不覺間竟然眼底蓄起了淚水,緊接著便眼淚汪汪。


    不過一瞬間,淚水就糊了滿臉。


    緊接著是鼻涕... ...


    帳內母女兩個說的正起勁兒,就聽見帳外響起了熟悉的“嗚嗚”聲。


    母女倆對視了一眼。


    鹿笙放下了手裏的豬腿,慢慢的又蓄起了眼淚。


    福晉則是走到門口,掀開帳子,同時快速的往旁邊一閃。


    簾子掀開的一瞬間,和塔壯碩的身軀一陣風似的快速且精準的撲向鹿笙。


    鹿笙則張開雙臂,扶住和塔的胳膊。


    父女兩個抱頭痛哭。


    福晉轉身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尋了個最佳的視角。


    身邊伺候的侍女淡定的換了一盞熱奶茶。


    福晉一邊飲茶一邊看著哭的直抽抽的兩個人。


    不時的還指點一下:這個姿勢不好看,頭再往左側歪一點。


    對對,這滴眼淚落下的恰到好處。


    聲音再大一些。


    ... ...


    一盞茶過後,父女倆同時收聲,彈跳似的一下子分開了老遠,互相嫌棄的打量著對方,不住的搓著胳膊。


    “哭什麽?”福晉清冷的聲音在二人耳邊炸響。


    和塔是個愛哭的親王。


    想當初和福晉大婚之夜,哭哭啼啼了一整夜,福晉都驚呆了,最後忍無可忍地將和塔踹下了床才堪堪收聲。


    以至於第二日整個王府裏麵的人瞧著福晉的眼神都特別奇怪。


    三日後,整個部落的人麵對福晉都異常的恭敬。


    新婚之夜能讓王爺痛哭一夜的女人誰敢不恭敬?


    福晉的威嚴便這麽樹立了起來,而且這麽多年,堅不可摧!


    後來,福晉生了小郡主,這也是位淚腺發達的主兒。


    從此以後,王府裏從一個人哭變成了兩個人對著哭。


    一個人哭,另一個必然忍不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先哭為敬。


    鹿笙小郡主五歲那年,福晉拿著大棒子追著王爺和小郡主跑了整整半個草原,最後才約定下了每次哭都不能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否則打死不論。


    從那以後,整個草原對和塔親王福晉都異常的客氣。


    “篤篤”


    父女兩個愣神的時候,福晉屈指敲了敲桌子。


    鹿笙一縮脖子,偷偷的摸起剛剛沒啃完的豬腿繼續啃。


    和塔則是揮退了帳子裏伺候的侍女,神神秘秘的湊到了福晉跟前兒:“孩兒他娘!”


    福晉挑了挑眉:“滾!”


    “好嘞!”和塔應完下意識想走,頭轉了一半,反應過來,又轉了迴去,一臉嚴肅的看著福晉。


    和塔是典型的草原漢子,不哭的時候十分的唬人。


    福晉卻是絲毫不怵,衝他揮了揮拳頭,無聲的威脅。


    和塔一秒破功:“嘿嘿,福晉,小的有要事稟報。”


    “說!”


    “皇上可能看上咱們鹿笙了。”和塔快速說完,眼巴巴的看著福晉。


    “你說什麽?”福晉拔高了音量。


    “噓... ...噓!”和塔豎起食指示意福晉小聲些:“皇上並未明說,隻是暗示,暗示!”


    “暗示也不行啊。”福晉的聲音小了些,卻還是有些衝。


    “皇上若是起了心思,咱們也不能抗旨啊。”和塔喪頭巴腦的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


    “皇上是如何暗示你的,你一字不落的說與我聽。”福晉急切的問道。


    和塔一五一十的將晚宴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連皇上的眼神和表情都惟妙惟肖的學了一遍。


    福晉聽完,沉默了許久。


    “不若明日你便向皇上請旨給鹿笙賜婚吧。”半晌,福晉說道。


    “和誰賜婚?總不能隨便找頭野豬便把我的寶貝女兒嫁了吧?”和塔不讚同。


    賜婚可以,人選確實是個問題。


    其實他們的子女按照規矩是不可以自行婚配的,全部仰仗皇上賜婚。


    若是皇上把鹿笙賜給皇上自己該如何是好?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不好不好。


    福晉搖了搖頭:“說鹿笙病了?要養個三年五年的?”


    “我的寶貝女兒是草原上的額日樂和格布日格德,怎麽可以這麽詛咒你自己的女兒!”和塔立馬蹦了起來。


    “你做什麽?”福晉斜愣了和塔一眼。


    和塔立馬蔫頭耷腦的坐了迴去,嘴裏嘀咕:“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


    福晉看著對麵啃的不亦樂乎的鹿笙,嘴角抽了抽。


    額日樂和格布日格德?嗯,最胖的雄鷹!


    鹿笙咬掉了最後一口肉,抹了抹嘴,伸長脖子將肉咽了下去,問道:“既然是我的婚事,你們為何不問問我的意見?”


    “為什麽要問你的意見?”和塔下意識的迴答,府裏的事情都是福晉做主,問你做什麽?


    “你如何想?”福晉沒理會和塔,問向鹿笙。


    鹿笙在和塔和福晉兩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下,咧開嘴,沒心沒肺的說道:“我願意呀!”


    “什麽?”和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底開始蓄淚。


    “我願意呀。”與此同時,郭絡羅氏的營帳內,桑榆拉著母親的手臂搖晃。


    “你願意什麽!你當宮裏是什麽好去處?這一進去便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桑榆的母親氣的直喘粗氣:“我不同意。”


    “額娘~”桑榆堅持不懈,直接賴在母親的手臂上撒嬌:“女兒心悅皇上,您就成全了女兒吧,好不好額娘?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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