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看起來,是他是否接受南山娛樂拋來的橄欖枝。


    但歸根結底,還是鬱尋春在接受宴青川的保護。


    如果不是桑朔這一趟過來,他根本不知道宴青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為自己做了許多。


    不管他做了再多,他也從未在鬱尋春麵前提過一句。


    鬱尋春又不由想,宴青川為什麽這麽好,宴青川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桑朔玩累了,大咧咧坐在沙灘邊開始堆沙子。


    他看鬱尋春還在那裏以一種不打到十個海漂不罷休的架勢,打著海漂,覺得鬱尋春實在是個強種。


    「鬱尋春。」


    桑朔撿了個貝殼,丟到鬱尋春身上。


    鬱尋春停下動作看他。


    桑朔發誓,他真的不關心鬱尋春的感情狀態,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對不對?


    「你和宴青川到哪一步了?」


    「什麽哪一步?」鬱尋春有些茫然。


    「就是……」桑朔一邊在心裏狂罵自己八卦,一邊亮著眼睛追問,「你倆現在談上了嗎?」


    鬱尋春:「你好八卦。」


    是,桑朔不得不認同,我確實八卦:「所以?」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鬱尋春別過臉。


    桑朔愣了下,超大聲:「不是,這都沒談?!」


    你倆都那樣了,你倆都沒談???


    這合理嗎?


    桑朔更八卦更好奇了:「為什麽呀?」


    「不為什麽。」鬱尋春不想搭理他。


    桑朔湊過去:「不會吧,你倆還擱這兒搞純愛?現在高中生都不搞純愛了!」


    「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管那麽寬。」


    「確實跟我沒關係。」桑朔雙手合十,「接一個宴青川醬嬸兒的豪門大佬,無痛接。」


    鬱尋春緩緩轉頭看向桑朔。


    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沒忍住:「你是不是有病?」


    他這迴是真不想理桑朔了,推開他騎著小電驢走了。


    留下桑朔一個人在岸邊追了兩步,罵道:「我靠鬱尋春,你又把我一個人丟這兒!」


    -


    鬱尋春迴了酒店。


    一路他都在想桑朔的話。


    他現在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定義自己和宴青川的關係。


    鬱尋春不喜歡宴青川嗎?


    不,他喜歡。


    他很喜歡。


    就是因為他越喜歡,他才越膽怯。


    宴青川對他越好,為他付出越多,他就越害怕。


    他說不上來自己害怕什麽,他就是不敢要,不敢麵對。


    隻要這些沒有擺到檯麵上,兩人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就可以掩耳盜鈴地欺騙自己。


    隻要沒有得到,隻要不屬於他,就不會失去。


    他不是認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是看不到宴青川的好。


    但他隻想和宴青川做室友。


    就像如果現在有人問他,桑朔是你的朋友嗎?


    鬱尋春也會下意識否認。


    他害怕再次進入一段明確的關係。


    但是,宴青川為他做了那麽多,他難道不會委屈嗎?


    知道得越多,鬱尋春越是不知道麵對宴青川。


    他已經有兩天沒有聯繫過宴青川了,宴青川打過來的電話也好,視頻也好,都被他找理由搪塞了過去。


    鬱尋春出神地躺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手機屏幕。


    「尋尋?」


    憑空出現的聲音,讓鬱尋春為之一振。


    他看向手機,視頻對麵是宴青川的臉。


    是自己打過去的?


    還是他撥過來的?


    鬱尋春猛地將手機翻了一麵,宴青川那邊黑了。


    一開始是隻能看到天花板,現在又是漆黑一片,再聯想到他這兩天總是以各種理由拒接電話,再不意識到哪裏不對,不對的就是宴青川了。


    「尋尋,」宴青川笑了笑,「怎麽了,為什麽要蒙我眼睛?」


    鬱尋春感覺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聽到宴青川的聲音了。


    他的聲線比較低沉很有磁性,輕聲說話時非常溫柔,聲音裏滾著笑意時,又很抓耳。


    鬱尋春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他幾乎可以想像到宴青川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


    他以為自己這趟外出,是要清理自己對宴青川的依賴。


    實際上,思念隔著海岸,瘋漲了四千公裏。


    他很想他。


    此時,當下,更甚。


    但鬱尋春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貼著手機,像歸巢的幼鳥依偎著母親。


    宴青川可不是他母親。


    「不給看也不說話,心情不好?那……」宴青川長長拖著調子,「要不要做///愛?」


    鬱尋春一下就睜開了眼。


    宴青川還在說:「是先吻你的頸側,還是鎖骨呢?」


    啊啊啊啊!


    「你在胡說什麽!」鬱尋春抓起手機。


    出現在鏡頭裏的人好像剛從鍋裏撈出來的蝦,臉、耳朵、脖子全紅透了。


    宴青川好整以暇地坐著,襯衫衣領扣到頂,背景還是辦公室。


    他笑道:「這就叫胡說了?」


    骨節分明的手勾在領帶上,輕輕往下扯了扯,放在鬱尋春眼裏就跟慢動作似的。


    宴青川好似誘人犯罪的魅魔:「視頻y,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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