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在給自己加油打氣!」顧阮白匆忙整理淩亂的婚紗,麵頰耳朵紅紅的,連粉底都要蓋不住。


    「幹嘛呢你,一個人都羞成這樣?丹恆呢?」


    「他……剛才小黑把他叫出去了,可能是哪裏出問題了。」顧阮白眼珠子亂瞟,緊張得汗都要出來了。


    「這麽熱?不對勁!」何倦眼睛緊緊盯著她。


    顧阮白心頭被嚇得漏了半拍,「什麽不對?南方迴南天忽冷忽熱的,何倦,你幫我打一杯冷水來吧,不然我一直出汗會花了妝。」


    何倦狐疑:「我怎麽感覺你背著我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偷吃東西了!」


    「……沒有!」


    「你猶豫了!都說不要吃東西了,你前兩個月還減肥說要保持身材美美穿婚紗的!」


    何倦熟練打開化妝包要給她補妝,顧阮白趕緊說:「我自己來吧。」


    「那你補個妝,等會要出來迎接你父母了,我沒想到一次性來這麽多人,頭都大了。我先給你倒杯冷水。」


    「嗯嗯。」


    何倦剛走,顧阮白趕緊把裙子底下的丹恆拉出來,擔心他給憋壞了,丹恆同樣臉紅紅,還不太理解為什麽在何倦來的時候就被推到裙子底下了。


    他從衣服內袋拿出了兩塊小餅幹,「墊墊肚子先吧,別餓壞了。」


    顧阮白說:「像不像之前聚會,你跟我在廁所時的場景?」


    不算得久遠的記憶復甦,丹恆也是沉默了一會,緋色已經爬滿脖子,清淩淩的眼眸分外迷離,他的新娘勾住他脖子笑著湊上來輕笑:「害羞什麽,那時候你不害羞,怎麽現在反而拘謹起來了?難道現在的我不好看嗎?」


    她眉眼彎如月牙,妝容讓她看著更大氣明艷。顧阮白自信起來自然如星星閃耀奪目。


    「好看。」丹恆喉頭艱澀滑動,對視的四目眨也不眨,指腹從她精緻眉骨落下,擦著耳尖而過,癢意如愛意自心底絲絲縷縷攀升,目光粘著難捨難分。


    情難自禁要低下頭,顧阮白先一步克製住別開頭:「口紅要花了!」


    「抱歉。」


    「不需要對我說抱歉,今天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應該開心才是。餅幹我收下了,你先走吧,不然他們就來找你了。」


    「嗯嗯。」


    顧阮白看他要走,對他背影握拳,「加油啊老公,你今晚不能被灌醉!」


    「自然,我跟小黑學會了點小技巧,不會醉倒的。」


    婚宴規格並不算特別大,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到n市參加,又要把錢花在刀刃上,盡量縮減了其餘沒必要的開支。


    雖是精心布置的婚禮,還是會出現意外。


    「音響怎麽壞了!馬上就是新郎新娘出場了,還能不能換!」


    「不行了,隔壁也在舉行婚禮,音響本來就不多!」


    「還能修嗎?」


    「是電線燒壞了,不僅如此……哪個熊孩子給弄斷的!斷了也不說一聲!怕是來不及了,主持人上台拖一下時間吧!」


    剛下台喝口水休息的主持人再次被推上去了,絞盡腦汁整活活躍氣氛,然而音樂的消失還是讓人們感到疑惑。


    何倦也懵了:「等會,彩排的時候有這環節嗎?」


    莫汝歡:「可能是剛加進去的即興節目。」


    「春晚都不敢這麽大膽呢,我不相信是丹恆幹的。」她準備去後台找顧阮白問一下,而燈光一暗,主持人緊繃著聲線宣誓新娘登場。


    白裙女子緩緩登上紅地毯,身後花童拖著長長的裙擺跟隨。


    眾人期待地屏住唿吸。


    「如果這是最好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顧阮白忽而開口清唱起來,她聲音透亮清晰,在宴會廳似漣漪激盪開,眾人還沒反應為什麽唱的是較為哀傷的慢歌,但不影響他們沉醉其中。


    「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恆……」


    歌聲還在繼續,卻在下一句的時候,換上了男中音:「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註定留不住我愛的人……」


    顧阮白再接上:「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恆,已死心的記憶為何還要再生!」


    隨著音調揚起,二人合唱起來,並不輕鬆的音樂使人悲從中來,他們卻是微笑著,四目如被黏在了一起,眼裏隻有彼此。


    直至走到一起,台上的顧阮白迴身麵對看著他們的親朋好友,深唿吸,用更清亮的聲音笑著說:「這首歌的是我在公司搞活動的時候專門唱給丹恆的,很高興,他能夠從歌裏聽出我對他的感情;也很高興,他能夠牽著我的手,一同走到了現在。最後,我要對他表示感謝,感謝他這些天的不離不棄,感謝他對我戀戀不忘,感謝從一開始到現在,他跟我的感情互相共鳴!


    丹恆,我愛你。」


    她揚起脖子,吻住了心愛之人。


    台下掌聲雷動。


    歌是悲情的,但我們足夠幸福。


    感謝陪我走到如今的你,一起共度難關,抵禦世道不公。


    如果沒有你,那我今後再唱起這首歌也已經是不同的心情。


    所以,謝謝你陪伴我成長,丹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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