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沒有前車之鑑的。


    有些被咒術師從咒靈手下救下來的倖存者,一輩子都生活在恐懼中,一輩子都生活在不被他人理解的絕望中,疑神疑鬼,甚至毀了曾經美?好的事業與家庭,碌碌無為地度過了餘生。


    說到底,咒術界就是?一個?隱藏在平凡世界背後的地獄,裏麵?充滿了惡鬼,裏麵?生存著的人也都是?瘋子,普通人隻要沾染上了,根本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在這一點?上,謙和與甚爾從最初就達成了一致。


    但甚爾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


    他承認,他就是?自私,相比於讓曉陷入黑暗,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曾經攤露在心愛之人麵?前。


    那些他曾經切斷的四肢,曾經挖出的眼珠,曾經助紂為虐間接砍在無辜之人身上的刀劍……都是?他這輩子活該負的債。


    他甚至在後悔,為什麽之前不像其他詛咒師那樣做得隱蔽點?,而是?大張旗鼓地露名露姓,以至於所有人都對?他的名號清清楚楚。


    他無法想像若是?曉知道了真?相,會對?他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是?被欺騙的憤怒?還是?徹頭徹尾的失望?


    但無論如何,都一定是?他無法承受的。


    「是?。」甚爾緊繃著臉,「我不想讓你去。」


    「為什麽?」曉雖然不解,但還是?想聽他解釋,「是?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嗎?」


    甚爾找不到理由,因?為那個?理由正?是?他想隱瞞的。


    於是?他抬手放在曉的肩膀上,垂下頭,目光輕輕地落進曉碧綠色的眼底,壓著心裏的焦躁,忍耐又不甘道:「隻是?我不想讓你去,這個?理由不夠嗎?」


    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甚爾。


    平日裏總是?一片漠然的灰藍色雙眸,此時卻像是?被掀起了風浪的大海,洶湧激盪,漂泊不定,不安的陰霾籠罩了他的世界。


    這讓曉想起了昨天在會場講台時,麵?對?著禪院家一句一句不留情?麵?的挑釁與羞辱,他那雙眼睛裏露出來的冰冷與麻木。


    像是?被辜負之人為自己的心刷上了一層石膏,但因?為被辜負了太多?次,石膏越來越厚,最終成為了堅硬的城牆。


    而現在眼前的這抹陰霾,似乎也正?逐漸凝結成新的屏障。


    曉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


    「夠的。」


    她兩手握住甚爾的另一隻手,眼神認真?地再次肯定道:「夠的。」


    「你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眼中的陰霾驟然散去,像是?被龍捲風席捲了一番的天空,甚爾沒反應過來,一時之間竟愣住了,「你不去了?」


    「嗯,我不去。」曉用力點?頭。


    說完她拉著甚爾又重新迴到夜蛾麵?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夜蛾叔叔,我想……也許我可以現在給你寫?些什麽,你可以帶過去,但探望的話,我最近實?在是?不方便……」


    夜蛾沒想到曉會拒絕,這番說辭他也是?跟謙和商量過的,以謙和對?曉的了解,一個?將死?之人無傷大雅的願望是?不會讓她吝嗇於幫助的,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問題出現在了甚爾身上。


    曉轉身離開時,夜蛾悄聲叫住甚爾。


    「我保證曉不會有危險,也不會接觸到咒術界的秘密。」他嚴肅道,「我們隻是?需要她的一個?願望,有沒有這個?願望對?於她來說無傷大雅,但是?卻可以立刻拯救一個?生命。」


    甚爾冷哼了一聲,「那管我什麽事。」


    如果曉真?的有這樣的能力,憑什麽又要給別人?


    夜蛾聞言一頓,嘆了口氣。


    「總監部?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夜蛾搖頭,「到那個?時候,情?況可能會更糟。」


    甚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用一種力量的極致換取另一種極致的力量,天與咒縛,從來都是?逆天而行。


    但不是?所有天與咒縛,都是?「天與暴君」。


    他沒有咒力,若沒有咒具的輔助,連最弱小的咒靈都能在他的嘴角上留下疤痕。


    但殺人,可就沒那麽多?麻煩了。


    聽說外頭很多?人都在傳他的實?力抵得上一個?特?級。


    他不介意試試看。


    「如果他們真?的有那麽大的膽子,那就幫我帶句話吧。」


    臨走前,甚爾冷聲道:


    「若誰想讓我失去什麽,就做好失去一切的準備。」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靜……


    「我一個?也不會留下。」


    他不介意堵上餘生……報復。


    眼見著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轉角處,夜蛾在原地停駐許久,即使晚春傍晚的風還帶著一絲涼意,一滴冷汗仍舊不受控製地順著他臉頰緩緩滑落。


    他被那股轉瞬即逝的殺氣波及了。


    這就是?……暴君嗎?


    迴去的路上,曉牽著甚爾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她還在想剛剛的事。


    她知道隻是?單純地去探望一個?生病了的老爺爺,是?不會讓甚爾有這麽大的反應的,所以她思?索了一番,聯想到甚爾忌諱莫深的態度,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那個?老爺爺,說不定正?是?禪院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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