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扛著鐮刀,一臉莫名。


    等到曉興沖沖地從倉庫裏翻出除草機來到別墅前的時候,甚爾自己一個人已經割了大半了。


    曉震驚,「好快!」


    而且根本看不出累的樣子,連喘都不帶喘的,這體力是有多好啊!


    「我在倉庫裏看到了除草機。」曉吃力地把除草機推過來,「用這個吧。」


    甚爾不屑,手下不停,「不需要。用那種東西之前,我早就幹完了。」


    曉見甚爾跟玩貪吃蛇一樣轉眼就又割了一大片雜草,一點也看不出勉強的意思,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沒必要,就又把除草機推了迴去。


    這時,甚爾腳下突然一停,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東西,臉色一變,蹲下身子摸了摸。


    曉迴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杯果汁。


    就算再怎麽輕鬆,運動之後補充水分總是沒錯的吧。


    甚爾一迴頭,發現遞到自己眼前的果汁時還愣了一下。


    「謝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還是草莓味的,不過他也不挑,隨手打開就往嘴裏灌了下去,果不其然被甜得整張臉一酸。


    「隻有這個了。」曉無奈,「你平時都在幹這些事兒嗎?」


    「這就跟你沒關係了。」甚爾把鐮刀扛到肩上,看上去已經要收工了,「你就準時準點做你的事就行。」說完就要走。


    「等等。」曉皺了皺眉頭,上前攔住甚爾。


    「什麽?」甚爾低頭。


    曉左右看了看。


    「你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曉用手遮住嘴,悄聲道,「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人不想讓匠海君的病好。」


    甚爾挑了挑眉。


    曉的身材在人群之中已然算高挑了,但在甚爾眼裏依舊宛如小鳥般嬌小,甚至隻要他一抬手,碩大的手掌就能完全罩住她的頭顱,捏碎它就宛如捏碎一顆雞蛋一樣輕鬆。


    偏偏這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彎腰湊過來,碧綠色的雙眼警惕地四處張望,自以為遠離了窺探,殊不知最危險的存在就在自己麵前。


    說起來,她好像一直就沒有怕過他。


    溫熱的氣息若隱若現地噴灑在他的胸前,讓人感覺那一塊兒好像融化了一樣。


    「想多了。」甚爾繞過曉,徑直往別墅走去,「誰動手腳還會被你發現啊,那也太失敗了。」


    曉眯了眯眼,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被嘲諷了。


    就不能說句好話嘛?


    第12章 眼睛的顏色


    曉發現甚爾不是不會讚美他人,隻是就算是讚美,語氣聽上去也無端帶著譏諷,讓人聽著就覺得被針對了。


    在又一次獲得了「沒想到能吃」的廚藝肯定之後,曉沉思片刻。


    「你這樣真的能招攬客戶嗎?」


    她指的自然是牛郎的客戶。


    莫不是在他身邊待著,隻會聽一耳朵嘲諷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迴憶起了那日他坐在她身邊時嫻熟的調情技巧,覺得他想要哄女人開心的時候應該還是很會的。


    如果沒成,那大概是他不想。


    對此甚爾冷哼一聲,三下二除五就把麵前的烤肉吃了個精光。


    「誰知道,搞不懂那些女人怎麽想的。」


    「能看上我這種爛人,眼光差成這樣,不是蠢是什麽?」


    曉手下一頓,「你怎麽會想到要去做牛郎的?」


    聞言,甚爾又露出了他那個標誌性的一看就不友好的譏諷微笑。


    「怎麽?對我很好奇嗎?」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人就是喜歡拿她喜歡過他的這件事調侃,搞得曉都快脫敏了。


    「是啊。」曉幹脆承認了,夾了塊烤肉放進嘴裏。


    甚爾卻反而怔了一下。


    「……順路。」頓了一下,甚爾才道,「有酒有錢,沒什麽不好。」


    曉沒在意他那句「順路」是什麽意思,「原來你喜歡喝酒啊。」


    怪不得當時那一瓶酒喝得那麽快,酒量還好。


    說完她隨口補充道:「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但甚爾卻反而否定道:「不,喝酒還是很煩的。」


    「那你還喝?」曉越來越搞不懂了。


    「牛郎店裏的酒可不是酒。」甚爾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那是功績。」


    曉:「……」


    甚爾:「女人懂什麽。」


    曉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服氣,「功績可不是論酒算的。」


    「我知道。你是個有名的醫生。」甚爾不以為意地笑道,那笑容裏還是帶著一絲抹不掉的譏諷,仿佛已經烙印太深,刻進了他的皮肉裏,「但這裏你可沒啥用了。」


    這就是在質疑她的專業水準了——曉自從能夠獨立主刀以來,還從沒聽過誰這麽明目張膽地看不起她的醫術。


    就算是年長的導師們,都對她稱讚有加。


    「我會把匠海君治好的。」曉抬眼瞥了甚爾一眼,將麵前的最後一塊烤肉夾走,語氣平淡而堅定。


    多說無益,事實自會證明。


    甚爾顯然並沒有對此放心上,模稜兩可道:「沒死就成。」


    「……你就不能說個好話嗎?」


    甚爾驚奇,「我剛剛說的難道還不是好話嗎?」


    曉死魚眼托腮。


    又來了,那種我說鉛筆你說蟲的感覺。


    但兩個星期過去了,匠海的病也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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