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哦哦。」


    原來白唯是想要他試衣服!


    人類的確有在收到禮物之後立刻拆包裝的習慣。這樣才能顯示自己收到禮物的開心,和對送禮者的重視。盧森提起放在櫃子上的購物袋:「我上去換了衣服下來……」


    「不,我和你一起去。」白唯說。


    盧森又多看了他兩眼,一臉意外。


    白唯緊盯盧森褲腰進入臥室。他拉上窗簾,轉頭看見盧森提著袋子,正在往衣帽間裏走。


    衣帽間!


    一想到那整整齊齊放著襯衫、大衣、毛衣的隔間,和那數不清的可以偷藏鑰匙的包。白唯的頭都大了。他瞬間警覺,快走兩步:「你要去哪兒?」


    盧森被他抓住手臂,困惑:「去換衣服。」


    「不行,就在這裏換。」白唯說著,心想決不能讓他跑了。


    盧森:「……就在這裏換?」


    白唯張開嘴,那一刻,他意識到這種場景好像似乎有些過於曖昧了。但還好,白唯是個目標感很強的人。也就是說,他會努力地克服一切心理上的困難,達成自己的目標。


    「就在這裏換。」他麵無表情地說。


    第7章 穿衣


    白唯坐在沙發上,看著盧森把襯衣、外套、領帶、褲子和襪子一件件地從購物袋裏掏出來。


    粉黑相間的贈品袋被盧森順手丟在旁邊。這看得白唯額頭青筋繃起,但他不能錯過盧森的動作,隻能忍耐住自己的強迫症,緊緊盯著盧森。盧森倒是在拿著衣服時掏出手機劃拉了幾下,間或偷偷看了白唯兩眼。


    「你在用手機做什麽?」白唯很敏感。


    "哦你不要誤會。我在查閱人類夫妻之間,一方要求另一方在自己麵前換衣服,這件事正不正常。」


    哦。白唯假笑,覺得盧森在陰陽他:「我覺得這很正常。」


    「是麽?」盧森很意外,他關上那個充滿了「性喚起」、「情趣」搜索結果的瀏覽器,覺得自己也學到了新知識,「好的,那以後我每天脫給你看。」


    白唯:「……不用了。」


    差點沒崩住表情。


    白唯厭煩地用手指揉太陽穴,心想若不是那包過期的「花肥」,他也不需要在這裏和盧森虛以委蛇。但當盧森開始脫毛衣外套時,他立刻站了起來:「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我這裏。我一會兒把它們放進洗衣機。」


    說著,他摸了摸外套口袋,很自然地將裏麵幾張票據拿了出來。有了這個藉口,他便能正大光明地摸盧森的口袋了。


    盧森的外套口袋裏沒有他需要的東西。很明顯,白唯需要的東西在盧森下半身的褲子裏。可當他繼續觀察時,盧森的上半身已經幹幹淨淨了。


    直到離開黑港城前,白唯一直有做運動的習慣。他的肌肉並不誇張,薄薄覆蓋軀體的一層肌肉已經夠用,而且修飾得他寬肩窄腰的身體線條十分美好。在健身房裏,不乏有對白唯表達好感的男性。他們喜歡炫耀自己的肌肉,乃至於站上白唯身邊的跑步機,幼稚地玩一些單方麵的競跑和展示。


    白唯認可肌肉線條是人體藝術美的一部分。他知曉建築學,也學過素描和解剖。人體肌肉就像是組合完美的大理石,是古今藝術都喜歡描摹的一部分。肌肉的走向在解剖中也會影響刀的走向。在什麽地方應該使力氣,在什麽地方應該順著紋路切割。


    有時候,對人類裸體的欣賞和對一塊牛排的欣賞也沒有任何區別。點綴於紅肉中的雪花讓人想到油脂在口腔中融化的香味,其斑駁紛落如森林裏的大雪。那麽人的肌肉與經脈也應被如此欣賞。白唯是這樣認為的。


    但盧森的肌肉線條是完美的,是古今中外雕塑家對於強壯、健美的永不停止的描摹。這讓第一次如此專注欣賞的白唯甚至愣了一下。強健有力,如大理石,如羅馬柱,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一個汽車修理工,一個「做金融的」,需要這樣的肌肉嗎?


    裏衣被丟在旁邊,裏麵顯然也沒有鑰匙。白唯低身去撿裏衣時聽見盧森有些低啞的聲音:「褲子也要換嗎?」


    「要換。」白唯說。


    即使白唯是個很有目標感的人,但盧森換褲子時白唯還是忍不住側過了一點臉……這倒不是他有所反應之類的,隻是覺得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白唯對這件事很確定,他對盧森不會有什麽生理反應。早在十五歲時,他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在青春期女女男男們開始對異性/同性的身體感到好奇,並開始接觸相關製品時,白唯發現,自己無論是對女性還是男性,都沒有任何生理反應。


    相反,他對潔淨與死亡產生了一種近乎病態的需求。那時白唯聽說一件傳聞,那個總在他們學校附近飆車、甚至撞殘了一名學生的富二代死了。白唯一直很討厭那個人,因為他的摩托車總在寂靜的傍晚發出放屁般的巨響,排氣管中也釋放黑色的尾氣,十分不幹淨。


    可那天晚上,他卻路過了那個人去世的現場。地上紅黑的痕跡已經被洗幹淨,他平躺在床上,反覆迴憶著那片地麵,想像著摩托車解體,醫生將地上的人抬走,清潔工洗幹淨地麵的場景。那一刻,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興奮感,隨之而來的是安寧與幸福的感覺。


    在那之後,白唯便意識到了自己與常人不同。他告訴醫生自己是性冷淡,卻隱瞞了自己的倒錯傾向。當祖父要求他與盧森相親時,白唯曾感到一種由身至心的抗拒。他難以想像自己和一個陌生人擁有親密關係、結婚、乃至上床、……當他看見這個相親對象竟然是一個男人時,白唯感到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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