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隔得很遠。


    溫言喻低著頭,發絲順肩滑落,遮擋住了麵部表情,拍攝不到二人的具體動作。


    隻以為他們是在閑聊。


    時間轉眼來到下午。


    眾人聚在一起閑聊,分配最後兩天的任務。


    借著吃藥的理由,避開了正在拍攝的攝像機。


    溫言喻繞到遠處,低頭看了眼手機信息,依然沒有動靜,就連原本還在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快到小區的萬海輝也沒了迴音。


    隻有沈淮南最新發來的消息。


    【那啥……就是,老傅肯定沒事,你注意身體,安心錄節目就好,有消息我們第一時間通知你。】


    心底那股不安與焦慮越發濃重。


    也許是他周身那股子異常太過明顯,又或許是心有靈犀。


    枯枝敗葉被踩得嘎吱嘎吱作響。


    付知言從遠處繞來,不動聲色靠近了溫言喻身邊,在眾人的交談聲中,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冷與詭異的熱流交織,順著指尖在四肢蔓延。


    溫言喻微愣,情緒莫名地平靜了不少。


    手腕處冰冷的觸感消失。


    付知言偏開視線,平靜道。


    “他不會有事。”


    簡單五字,沒有太多信息,好像隻是一句沒有緣由的話,卻如清冷玉石落入水中,激起一陣漣漪。


    溫言喻麵色一怔,愣愣看向付知言。


    想問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話剛到嘴邊,又被咽了迴去。


    是了……


    他怎麽會不知道……


    相伴的百年……


    他們本應該是最熟悉彼此的……人。


    是他在逃避。


    在曾無數輪迴的相伴當中,係統以邊牧的形態陪伴在他身邊,雖說也擁有正常人類的意識。


    也許是孤獨,每每相擁而眠。


    他也曾短暫幻想過。


    如果係統也有人形就好了。


    這樣。


    他就能牽著他的手。


    溫言喻低垂著腦袋,沉默良久,主動牽上了男人的手。


    如曾經千百次那樣。


    隻是這次。


    不再是溫暖的絨毛。


    而是他曾幻想過的人類肌膚。


    冰冷的肌膚。


    付知言微一怔愣,短暫的沉默後,冰冷的掌心覆住了掌中那隻溫熱的手。


    “冷嗎?”付知言問。


    溫言喻垂眸,輕嗯了聲,更緊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掌,不讓他將手抽開。


    “你托司夜給我的那瓶藥裏,到底放了什麽東西?”溫言喻眼眶微紅,努力維持平穩的嗓音。


    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付知言摩挲著他的手掌,一點點沿著指節輪廓描摹,低啞的嗓音緩慢地說:“怎麽養不胖。”


    “那個傅寒川到底有好好照顧你嗎。”


    自言自語般的對話。


    溫言喻抿了抿唇,迴答道:“他很好……有在好好照顧我。”


    “他一直都在為了我而努力變好。”


    付知言眸光微閃,依然沒敢看他,隻是問:“那如果有一天,我和他都不在了,你會照顧好自己,好好生活嗎。”


    溫言喻怔忪片刻,愣愣看向男人,聲音幹澀到有些發顫:“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你們……不是,好好的嗎,你是要去,其,其他世界嗎?”溫言喻唿吸淩亂,下意識忽視了傅寒川的名字,結結巴巴的說著。


    “因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早晚要迴到其他世界是嗎?這個我,知道。”


    空氣凝滯了瞬。


    付知言垂眸,平靜道:“隻是忽然想到,我們總會有分離的那天。”


    “當然,你不用害怕,這隻是我的一個假設,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付知言輕笑,眸色溫和,除了那片越發死氣的銀灰外,再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還會有很多人愛你。”


    溫言喻神色空茫,心落入了穀底。


    ————


    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幾人身上,被分到了在林中找食物實為散步任務。


    溫言喻神遊似的跟隨著江婉柔的腳步在林中行走。


    江婉柔邊走邊和身邊的桑語交談兩句,拿了想要的任務,桑懷仁也時不時和幾人分享幾輪自己曾旅遊時的趣聞。


    周圍人的談笑聲仿佛隔了一層紗,遙遠而模糊,什麽也聽不清。


    連續叫了好幾次溫言喻的名字。


    沒有得到迴應。


    察覺到身後的異常。


    “言言。”江婉柔迴頭叫他,有些擔憂:“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迴去休息會?任務交給我們幾個就好。”


    聽到江婉柔的聲音,溫言喻如夢初醒般,下意識抬頭看向女人,隨後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一旁的桑懷仁見狀,冷笑一聲,道:“這兩天你光病著,也不見好,一直沒怎麽幹過活,任務全都是那個小付在給你做,現在他不在這,你要身體不行就趕緊迴去休息,省地又出了什麽事。”


    “反正這幾天我經常逛這片區,也摸熟了,這裏交給我就好,你要是不想幹也沒人逼你。”


    桑懷仁語氣帶刺,明顯的針對之態。


    還在思考剛剛的談話,沒怎麽在意桑懷仁此刻的針對。


    溫言喻搖頭,“沒事,我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簡單采摘任務我沒關係。”


    見溫言喻像是沒聽出自己的意思,桑懷仁皺了皺眉,瞥了眼攝像機,這才開口道。


    “年輕人啊,要想身體好還是得多鍛煉,節目組這次任務就安排得挺不錯,荒野求生是個好的鍛煉機會。”


    “就是你一直病著,甩手掌櫃似的啥也不幹,剛好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要我說,還是不能懶,得多動起來,要不然怎麽能不病呢。”


    “我年輕的時候發燒最多半天就好了,還能跑跑跳跳,可能也是你們這代人嬌貴,發個燒兩天多都不見好,幹啥都得人照顧,走個路都帶喘。”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錯了性別,和個姑娘家家似的。”桑懷仁眼神微妙,目光在溫言喻身上打量了一圈,話裏的不善已經不加掩蓋。


    【哦~媽媽的兔兔,臉煞白煞白的,哪裏好了,媽媽親親,親親才能好。】


    【這個桑懷仁怎麽一對上溫言喻就和吃了火藥一樣哈哈哈,之前還以為他性格挺溫柔大家長。】


    【溫言喻之前不是摘錯了果子嗎,還有溫言喻現在不是生病了好幾天沒好嗎,桑爸這是刀子嘴豆腐心,想讓他趕緊迴去休息唄。】


    【桑爸實話實說哈哈哈,溫言喻這兩天確實啥也沒幹,一直在休息休息休息,事全都是付知言給他做的,桑爸看不下去也很正常吧。】


    【我讚同,換我我也看不下去,而且這真病假病還不知道呢,身體就算差,也不可能差到這種地步吧。】


    【雖然但是,活是付知言主動做的,並且人沒說啥,也不覺得有負擔,和桑有卵關係?】


    桑語的視線在二人身上來迴打轉了個來迴,本想說點什麽來解圍,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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