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慢慢成型,顯示出了它的樣子——正是克勞奇先生。


    他看上去懵懵懂懂,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十分茫然。


    “我這是……”


    “你已經死了,克勞奇先生。”艾爾希亞說道。


    “哦,是啊。”克勞奇先生看著半透明的自己,遲鈍地說道。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明明空無一物卻還能隱隱感到痛疼。


    “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會是這樣迎來死亡。”克勞奇先生的眼神中透露出落寞與不甘,顯然是仍對生前的某些事情耿耿於懷。


    克勞奇先生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一如他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沒有什麽想要跟眼前這兩個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女生傾訴的。


    “克勞奇先生,是你的兒子殺了你嗎?”艾爾希亞開口詢問。


    克勞奇先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記得你,你是馬爾福家的那個……”


    “抱歉,先生,請允許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艾爾希亞猜測他在被奪魂咒控製的漫長時間裏。


    都沒有看過有關於她的新聞。


    “我來自一個東方的頂尖家族,是那個家族的繼承人。”


    “我在學校組建了兩個社團,提升學生們的戰鬥水平。”


    “成立社團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伏地魔以及他的黑暗勢力。”


    克勞奇先生一陣錯愕,“……對付伏地魔?你們?”


    隨即,他又一臉嚴肅地說道,“那是魔法部的事,你們學生摻和什麽。”


    “魔法部能把你的靈魂召喚迴來嗎?”艾爾希亞反問。


    “我曾經三次正麵對戰伏地魔。”


    “一年級的時候,我在他的手裏救下了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馬爾福,那時候他還是個靈魂體。”


    “二年級的時候,我們對付了他留下來帶有記憶的筆記本。”


    “不久之前,他的手下——你兒子假扮穆迪教授,把哈利送到了伏地魔身邊幫助他複活了。”


    “而我跟他對峙了十分鍾,他率先離開。”


    克勞奇感受著把自己的靈魂凝聚起來的力量,聽著艾爾希亞說著這些他都沒聽過的消息。


    “真是難以置信……”克勞奇先生喃喃自語。


    “看來魔法部真的是完全沒把學校放在眼裏啊。”艾爾希亞說道,“一二年級的事情,我們校長都寫了報告交給魔法部。”


    “那些報告被過了一眼就放進檔案室了……”克勞奇先生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你們讓我想到了之前的一個組織。”克勞奇先生看著她們,“對上伏地魔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所以我希望更多人有好下場。”


    艾爾希亞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說明我的立場之後,可以說說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嗎?克勞奇先生。”


    “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抓到我兒子了嗎?既然知道到這裏來找我,你們一定是抓到我兒子了吧?”克勞奇先生沒有立刻迴答。


    反而開始詢問小巴蒂的下落。


    “他……死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迴答,先生——他逃走了。”艾爾希亞說道,“我們的兩個學生差點死在他的手下。”


    克勞奇先生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是我錯了,我們一開始就錯了。”


    克勞奇先生述說的事情經過和他們之前推測的差不多。


    隻不過,事情的轉折是因為小矮星彼得帶著還沒有複活的伏地魔找上了他。


    克勞奇先生被伏地魔用奪魂咒控製了,小巴蒂這才擺脫了披著隱身衣生活的日子。


    接下來,就是克勞奇先生被迫像往常一樣工作,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得知穆迪將去霍格沃茨任教的小巴蒂和小矮星彼得一起去了穆迪家裏。


    把他製服,由小巴蒂喝了複方湯劑取代了他的身份前往霍格沃茨。


    小矮星彼得則繼續監視並控製著克勞奇先生的行動。


    “我知道他們在做什麽,我一直都在反抗,終於有一天找到機會逃了出去。”克勞奇先生說道,“我想把一切告訴鄧布利多。”


    “跟他說明當年的真相,跟他說伏地魔越來越強大了,他們已經準備好複活。”


    “我差點就成功了。”克勞奇先生的聲音驟然降低,“差一點……就差一點……”


    “你在遇到哈利之後,又遇到了小巴蒂,對嗎?”艾爾希亞問道。


    “是的……他偽裝成了穆迪。”克勞奇先生閉上眼睛,不想迴憶那時候的痛苦。


    “他一直覺得我不愛他。”他的嘴唇抖了抖,需要很多力氣來抑製住情緒,“可我一直都以他為榮。”


    “如果不是為了他,我怎麽也不會答應他媽媽……讓他媽媽替他入阿茲卡班……我們都很愛他啊……”


    克勞奇先生摸摸自己的臉,明明十分悲傷,卻已經流不出淚水。


    艾爾希亞本來想直接送他走,現在卻出現了一些惻隱之心。


    她在自己的空間裏翻了很久,翻出了一小節靈木樹枝。


    它可以承載那些即將消散的靈魂,給予它們暫時的安息與庇護之所。


    “我覺得,這些你應該當麵說給他聽。”艾爾希亞伸出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克勞奇先生居高臨下看著她。


    艾爾希亞的個子不高,但身姿挺拔,雙眼清澈而明亮。


    傳遞出了莫名的可信感。


    他的身軀化作一縷煙霧,鑽進了靈木樹枝裏。


    “你要帶他去找小巴蒂嗎?”梅黛婭問道。


    “嗯。”艾爾希亞說。


    “斯萊特林……居然有你這樣的人。”梅黛婭撫摸著她的水晶球。


    “下次去問問分院帽,也許是它分錯了呢?”艾爾希亞開玩笑地迴答,“很早以前,德拉科一鬧別扭就總跟我嚷嚷說我應該去格蘭芬多。”


    “你也不像格蘭芬多。”梅黛婭搖搖頭,“他們會不計後果地去做他們想要做的事,你不會。”


    “你‘計較’那個後果,所以總是謀劃著想要先走一步。”


    “想要有好下場,就是你的野心。”


    艾爾希亞挑挑眉,笑笑沒接話。


    她看了看周圍,“今天就到這裏了。等明天找出他的遺體後,還要看看會不會產生怨念——人在死亡之後,其實一開始靈魂會變得不可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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