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紫苑陷入沉思中,半天,她豁然開朗起來,至少,今生她不用嫁給蕭珩了,經了逃婚這一出,她和蕭珩之間的婚約,就作廢了吧?


    她理理頭緒,覺得當前最大的困難就是逃出地牢,找到她外祖母。


    獄吏按時巡邏,依然是方才那個領頭,來到餘紫苑這間號外,獄吏斜眼盯了眼窩在牆角草地上的人,見她雙眼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內心不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女人嘛,還是要敲打敲打才聽話。


    眼前這女人,雖然麵目醜陋,但那雙眼睛水靈靈的挺勾人,那身量前凸後翹的,曲線優美。不看她的臉,倒也是個美人樣。


    獄吏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從餘紫苑那間號子前經過。


    餘紫苑舒了口氣,還算順利!


    夜間,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鐵柵欄忽然有了響動,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不過依然躺在草上沒有動。


    就著昏黃的燈光,她看到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從外頭鑽進來,看身形輪廓,很像白天那個獄吏。


    她極力忍著心頭滿溢出來的惡心,就見那人嘿嘿低笑著爬到她身上,開始扒她的衣裳,對她上下其手。


    餘紫苑身子顫抖著,心髒砰砰亂跳,叫了一聲,就被那人捂住嘴警告,“別叫,叫我弄死你!”


    餘紫苑不吭聲了,主動伸手摟著獄吏的脖子,把獄吏一驚,旋即又歡喜起來,“弄了半天,你也不是頭一迴啊?瞧你這浪出火的樣子,怕也是個中老手!”


    餘紫苑暗暗磨牙,卻一聲不吭摟緊他的脖子,任憑他拔光自己的衣裳,在她雪白柔軟的身子上親著捏著揉著。


    “哎喲媽呀,這身子也忒軟了吧?麵團一樣!”獄吏發出一聲驚歎,起身扒下自己的褲子,又伏在她的身上。


    在進入餘紫苑身子的那一刻,獄吏又驚又喜,“沒想到你還是個處兒?”


    餘紫苑忍著身體的疼痛,扯出一個冷漠的笑。


    獄吏看不下去她那張醜陋的臉,就把她從地上給拽起來,一把推到鐵欄杆那處,“來,趴這兒。”


    餘紫苑羞辱地抵著鐵欄杆,身後是獄吏毫不留情的撞擊。


    她狠狠咬住下唇,隻覺得嘴裏有甜腥味兒彌漫開來。


    獄吏做到極致時,低低地叫出聲來,餘紫苑顧不得疼,迴身一腳踹了過去。


    獄吏瞪大眼,捂著那裏,麵部扭曲,疼得蝦一樣弓起身子。


    餘紫苑趁機上前幾腳猛踹,那獄吏就跟死豬一樣倒在地上,蜷縮著的身子上,還有斑斑點點的白濁。


    餘紫苑趕緊上前在他懷裏翻找出一串鑰匙,又把他身上的獄吏製服扒下來套在身上,慌慌張張攏了頭發,戴上獄吏的帽子,就從號子裏鑽出去,直奔出口。


    大門那兒有兩個獄吏正喝著小酒,聽見動靜,乜斜著眼望過來,“頭兒,完事兒了?”


    “嗯。”餘紫苑低低應了一聲,艱難地邁著步子往前走,兩股間疼得火燒火燎的,她也不敢停下來。


    兩個獄吏望著匆匆忙忙走出去的人,嘻嘻哈哈笑著,“頭兒這是累了?怎麽弓著身子?”


    “怕不是得了馬上風了吧?”


    餘紫苑垂著頭,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上也看不出表情。


    開了大門,她出了地牢,滿目張望一眼,辨了辨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裏黑燈瞎火的,像是荒涼許久一般。


    站在院門口,餘紫苑雙目滿含著仇恨:才不過一日,她的院子就沒有人氣了,相府就這麽容不下她嗎?


    推開院門,她熟門熟路進了屋。


    翻箱倒櫃找了些細軟,她匆匆忙忙包了一個包袱,背著就朝外走。


    誰料剛出大門,就被一個丫頭給撞見了,那丫頭以為進了賊,嚇得喊了一聲,卻被餘紫苑一把捂住嘴,按到牆上。


    “別叫,是我。”她的聲音沒有變,丫頭看不見她的臉,但卻聽清是大小姐。


    歡喜得忙道,“大小姐,您,迴來了?”


    “嗯,你別聲張,”餘紫苑悄悄從袖內摸出一根金簪攥在掌心,見那丫頭點頭不吭聲,就道,“你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告訴別人我迴來過。”


    “可是老爺正四處找您呢。”丫頭有些躊躇,“還是告訴老爺一聲吧。”


    餘紫苑這副樣子當然不會見餘丞相,再說,誰把她關進地牢還不知道呢,她哪能打草驚蛇?


    “那你去吧。”餘紫苑歎口氣,等那丫頭轉身,她把手裏的金簪死死紮進她的脖頸。


    汩汩的鮮血從丫頭脖子裏冒出來,丫頭驚恐地捂著脖子轉過頭,“大,大小姐,您,您……”


    “你別怪我心狠,誰讓你不聽話呢。”餘紫苑把丫頭推得離自己遠了些,看著那搖搖晃晃兀自不肯倒地的丫頭,冷漠道,“明年的今日,我會給你燒紙的,你放心走吧。”


    大口的鮮血噴湧進嘴裏,丫頭嗚嗚叫喚兩聲,倒地沒了聲息。


    餘紫苑背著包袱朝後門走去,相府內的人手都撒出去找她了,看守後門的不過一個吃了酒的婆子,正倚在牆角打唿嚕,倒躲過一劫。


    等第二一早,有人發現大小姐院子門口死了個丫頭,就大叫起來,餘丞相一宿未睡,疲倦地揉著頭,看著倒地死去多時的丫頭,麵色鐵青,“給我查,到底哪裏進了人?”


    進屋去查的人一時迴來稟報,“大小姐屋內被翻了,少了些金銀細軟。”


    餘丞相匆匆跟著人進去看了,就見餘紫苑屋內首飾匣子空了,值錢的細軟被席卷一空,其餘的倒不見少。


    他站在屋內,麵色十分難看。


    這明顯是殺人劫財,丫頭死在門口,看樣子是正巧碰見了。


    這人熟門熟路的,進屋就在藏金銀細軟的地方翻找,別的屋子並沒去,可見對著院子極熟。


    他特意瞧了眼那丫頭脖頸上的傷口,很細很圓的一個傷口,他貴為丞相之尊,就算不讓仵作驗傷,他也能看得出來是金簪所為。


    到底誰人幹的,他隱隱約約有數。隻是他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便是相府一大醜聞。


    餘紫苑逃婚之事還未解決,再惹出一出事來,相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當即吩咐下人,對外不許胡說,若有人傳出去,便就大棍打死。


    處理完這事兒之後,他就趕緊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裏。


    餘老夫人因餘紫苑逃婚一事,又氣又怕已經病倒在炕上,聽餘丞相說紫苑死了個丫頭,丟了金銀細軟,她氣得捶著炕頭大罵,“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


    餘丞相愕然,“母親也認為這是家賊所為?”


    “不是家賊,用得著殺人嗎?定是那丫頭認出那是誰,她才殺人滅口的。”


    餘丞相一開始隻是從賊人作案的手法覺得有可能是熟人,被他母親一提醒,心中更加明白了。


    “母親說的是,兒子也懷疑是那個孽畜,這麽一想,恐怕是她無疑了。”


    “她是怎麽進來的?從哪裏進來的?”餘老夫人知道事情嚴重,也顧不上生氣,細細一想,發現不少破綻。


    “相府不說守衛森嚴,起碼也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那三丈高牆別說一般人翻不進來,就算能翻得進來,在這府裏也是寸步難行。”


    母子兩個對視了眼,隻覺得心頭越來越明晰。


    相府內府兵巡邏的時辰都是固定的,就連相府一般的下人也難以摸透,除非是府裏的主子……


    “難道那個孽畜就在府裏?”餘丞相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


    餘老夫人也忙問,“各處的人都問過了沒?她要真的藏在府裏,總有個行蹤吧?”


    “兒子這就找人去查。”餘丞相頓覺事態嚴重,餘紫苑都能殺了丫頭,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萬一讓她貓在什麽地方,到時候萬一再傷人,豈不麻煩?


    餘丞相立即叫來管家,讓他到各處查問。


    沒到一炷香的功夫,管家就匆匆從外頭進來,滿頭大汗,“相爺,不好了,地牢死了個獄吏。”


    “怎麽死的?”餘丞相一驚,那地牢可是府內最隱秘的地方,那裏的獄吏都能死了,可見不是一般人殺的。


    “說是,說是……”管家期期艾艾的,很是難為情。


    “快說。”餘丞相大叫一聲,威嚴頓現。


    管家一嚇,一股腦兒倒出來,“地牢看守的人說,獄吏昨夜欺負了一個女犯,後來被他們發現死在那女犯的號子裏,說是那地方,被踢爆了。”


    “轟!”餘丞相腦子都炸了。


    在地牢裏,被獄吏給欺負了,這是他女兒嗎?


    他女兒怎麽會被獄吏給欺負?


    難道他女兒為了逃婚,就躲進地牢,寧肯被獄吏欺負,都不嫁給太子?


    這不是下賤是什麽?


    他狠狠一掌擊在書案上,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陰森一片,“去,把地牢所有的人全都處置了。”


    管家額頭上冷汗涔涔,彎下身子,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這個處置包括看到的和沒看到的。


    他十分清楚。


    餘丞相看著管家躬身退出去,他則頹喪地一屁股坐在書案前,疲倦地揉著額角。


    這個孽女,再由著她作下去,相府都要完了,餘家也要大禍臨頭了。


    他坐在那裏思慮良久,看著牆角的沙漏快要漏完,這才起身,叫來剛辦完事的管家,“吩咐府內的下人,就說大小姐忤逆不孝,私自逃婚,已經被餘家剔除宗譜了。”


    將來再也沒有這個女兒,那餘紫苑惹下的禍事,就和餘府不相幹了。


    這也是餘府自保的唯一方法。


    他把這話說給餘老夫人後,餘老夫人也滿口讚同,“那個孽女罔顧我們餘府養育一場,任性妄為,惹下塌天大禍,把她趕出宗族都是輕的。”


    餘丞相和餘老夫人又商量一會,見天色微明,就趕緊更衣上朝,沒等皇上問責,直接上表謝罪,又把餘紫苑被餘府趕出宗族的話說了一遍。


    皇上和太子這下無話可說了,雖說人家女兒不孝,但餘丞相還是極其深明大義的,狠下心腸把親生骨肉趕走,這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


    蕭珩哪裏在乎餘紫苑會不會被趕走?


    讓他意難平的是沒能娶到陸清雨。


    有陸清雨在,十個餘紫苑他都不換。


    被他惦記的陸清雨此時正住在鍾山上的山莊裏,聽弘羽說打聽來的事,“聽說相府對外宣稱和餘紫苑斷絕關係,趕出宗族,餘丞相又上表謝罪,皇上和太子怕是要放過餘府了。”


    “放過不放過都與我無關!”陸清雨嘴角一撇,有些不甘心,“隻可惜便宜餘紫苑那個蛇蠍美人了。”


    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就算餘府獲罪,也罪不及出嫁女。


    弘羽聽她提起這個話,不由樂了,“餘紫苑被趕出宗譜還有柳老夫人給她做靠山,她也不算吃虧。不過聽說她麵目醜陋不堪,還被獄吏給欺負了。”


    天,這也太勁爆了吧?


    陸清雨捂住嘴,“她怎麽會被毀容,怎麽會去地牢,又怎麽會被一個獄吏給欺負?”


    一連三個“怎麽”,說明她真是震驚到了。


    “這事兒目前還沒查清楚,不是蕭珩的人做的,就是另有其人!”


    弘羽都沒查清,可見這背後之人有多厲害!


    陸清雨有些害怕了,萬一這人是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對他們下手,是不是易如反掌?


    “這人能對餘紫苑下手,就不會是敵人,至少目前不是!”弘羽看她的臉色,知道她有些受驚,就把自己的分析剖給她聽。


    “餘紫苑跟著人,怕有很深的梁子。別看她是相府大小姐,可她一旦毀婚,在你爹眼裏怕就什麽都不是,她那般心狠手辣,對你爹的心思竟然捉摸不透。”


    陸清雨有些感觸,的確,她爹餘丞相可是個隻對家族利益隻對自己官職關心的人,其他的,縱如受寵的餘紫苑,若是沒有利用價值,都是一文不名了。


    餘紫苑現在這個樣子,這個狀況,怕是連條狗都不如。也難怪餘丞相能狠下心來把她剔除宗譜呢。


    雖然她跟餘紫苑沒什麽姐妹情深,可推己及人,她還是忍不住為她傷心了一把。嬌寵的餘紫苑,許是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自己親爹給拋棄吧?


    她可能太不了解她那個親爹了,為了自己的地位,連最喜歡的人和孩子都可以放棄,還有什麽不能舍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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