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單維又帶著弘羽等人去萬花樓,弘羽想起自己親了陸清雨一口,陸清雨擋時那副嬌羞的模樣,他不由得心花怒放,欣然答應了。


    一幫從未見過世麵的死士們,過往的二十年裏,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裏感受過人間的煙火?


    乍一來到這富貴繁華地,他們眼睛都使不開了,四處亂看。


    還沒進萬花樓門口,一股濃鬱的脂粉香嗆得他們紛紛打起噴嚏。


    門口有姑娘迎客,一見這麽多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過來,頓時跟穿花蝴蝶一般迎上來,扭動著楊柳般的腰肢,嗲聲嗲氣招唿著眾人,“喲,小哥哥,是第一次來吧?”


    “這位哥哥,今晚就從了奴家吧?”


    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弘羽推開一隻柔軟綿細的手,又躲開一個偏過來的腦袋,麵色十分別扭。


    單維捋著花白的胡子,笑意遮都遮不住,“哈哈,少主,您這樣可不成啊?身為聖巫族的少主,女人是少不了的,萬不能動情。”


    弘羽很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他這輩子隻對陸清雨一個女人動情,其他女人他不會再動心。


    甲二也是渾身不自在,隻覺得手腳都不會放了,同手同腳被人拉進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滿屋子都是靡靡之音,各種調笑聲、琴聲不絕於耳。


    單維在樓上包了個雅間,在老鴇麵前甩下一個銀元寶,喜的老鴇風情萬種陪笑,“老爺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你也看見了,我們有這麽多人,把你們這裏最好看的姑娘都叫過來。”


    頓了頓,他又道,“我們這個個都是英俊孔武的小夥子,你們姑娘可不虧。”


    “那是那是,您的人,自然都是頂好的。”老鴇說笑間,就出去叫人。


    很快,十來個穿紅著綠、滿頭珠翠的姑娘,穿著輕紗、搖曳生姿地走進來,排成一排,環肥燕瘦,任他們挑選。


    死士們頓時都愣了,上次來的時候,也隻是隔著簾子聽聽曲兒、吃吃點心而已,哪裏像現在這麽生猛?


    多年的死士經曆,讓他們十分不安,不由得拿眼看向弘羽。


    甲一哥是他們信任的,他不開口,他們也不知該怎麽辦。


    單維瞧著這情景,哈哈大笑起來,“都是大人了,玩個女人算什麽?”


    又指著中間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道,“你來伺候少主吧。”


    那女子眉目傳情,似乎攏著一層淡淡的哀愁,是個讓人我見猶憐的女子。


    聽單維說完,那女子就朝弘羽走過去,微微斂衽行禮,“見過少主!”


    弘羽頓時慌得兩手不知該放下還是舉起來,忙叫起來,那女子就順勢挨著他坐著。


    他一下子驚跳起來,倒把那女子給嚇了一跳。


    單維一把摁住他,“少主,莫慌,不過是聽個曲兒,怕什麽?”


    “不,不是,我……”聽著弘羽慌亂無措的話,那女子抿著唇輕輕笑了。


    “少主是頭一次來這裏吧?奴家給少主彈一曲吧?”女子伸手,丫頭送上一把琵琶,女子就撥弄琴弦,頓時屋內響起嘈嘈切切的琴聲,甚是悅耳,想來也是個琵琶高手。


    弘羽坐在那裏哪裏聽得進去?再美妙的琴聲聽在他耳朵裏也是洪水猛獸。


    頭一次,他跟除了陸清雨以外的女子挨得這麽近,幾乎胳膊擦著胳膊,連衣角不小心都蹭到一處,鼻端隱隱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


    是陸清雨身上從來沒有過的。


    他很不習慣,下意識往旁邊躲,可旁邊就是單維,單維不著痕跡地把他給推迴去,還安慰他道,“少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何必認真?”


    一句話說的弘羽又不知怎麽辦了,單維說過,以後男人的天下,少不了逢場作戲,若不先練練,將來怎麽擔當大任?


    特別是,來這裏,能懂很多怎麽討女人歡心的法子,他正用得上!


    於是,他如坐針氈般,身子止不住微微發抖。


    其他的死士也好不到哪兒去,個個都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目不斜視,雖身邊坐著青樓女子,但他們身子發抖、鼻尖冒汗,好像那青樓女子會吃人一般。


    單維看著這一圈人,輕蔑一笑,“都怎麽了?一個個哭喪著臉,至於嗎?來,老朽我給你們做個示範。”


    說罷,他一手攬過身邊青樓女子巴掌寬的腰,吧唧在人家臉上親了一口,那青樓女子就嬌笑著給他喂了一顆葡萄。


    單維則哈哈大笑,“瞧見沒有?這樣才有趣兒嘛。”


    其他死士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學他,都看弘羽。


    弘羽麵色不快,周身散發著寒氣,單維不是說隻聽聽曲兒嗎?怎麽還做出這種輕浮的舉動?


    這種親密的舉動,隻有夫妻間才能有。跟別的女子,怎麽行?


    他剛要起身,忽然雅間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聲音幽幽傳來,“喲,挺樂嗬的呀!”


    弘羽驀然抬頭,就見一個月白長衫的公子,頭戴金冠,腰懸墨玉,行動間步履生風,瀟灑倜儻,就這麽悠閑地搖著一柄小扇子進來。


    眾人看見他,全都變了臉。


    就連單維,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天,誰都沒想到陸清雨會來,還是女扮男裝來的。


    “你,你怎來了?”半天,弘羽才結結巴巴問出來。


    陸清雨笑容滿麵地走到他身邊,折扇刷地一下收起,拿扇柄敲在弘羽的肩膀上,“坐坐坐,客氣啥?”


    硬把弘羽給摁下去。


    又朝張大嘴巴還沒來及收的單維擺擺手,“單長老,繼續啊。”


    又招唿大夥兒,“來來來,走起,一塊樂嗬!”


    見一人身邊坐著個女子,她又不滿地朝外嚷嚷,“再來兩個姑娘。”


    弘羽不安地挪挪身子,“你,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陸清雨翻個白眼,很是不滿,“許你叫姑娘,就不許我叫?要不,我去找兩個清秀的小倌兒?”


    弘羽嚇得臉都黃了,“別叫別叫,我也不叫了。”


    說罷,他就起身要拉著清雨走。


    清雨掙脫開他的手,不肯走,“別啊,我曲兒還沒聽,酒還沒喝,漂亮姑娘的臉蛋兒還沒摸,怎能就走呢?”酷文


    “是吧,單長老?”她一邊說一邊又衝單維努努嘴。


    單維勉強擠出一抹笑,點點頭,卻又趕緊搖頭。


    “反正單長老不差錢,今晚不如玩個大的如何?”陸清雨忽然湊到單維跟前,笑嘻嘻建議。


    “怎麽,怎麽個大法?”單維迴過神來,舌頭都打結了。


    “咱們來比賽如何?”陸清雨打了個響指,“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她拉著弘羽身邊那個麵帶輕愁的姑娘,“看見沒有,咱們身邊一人一個姑娘,咱倆比賽喝酒,我輸了,我的姑娘唱一個曲兒。你輸了,你要脫光衣裳!”


    單維眨眨眼睛,“怎麽我這邊不唱曲兒?”


    “就這麽定了,你要是怕了就別應。”陸清雨滿不在乎地坐下去,端起酒杯送到唇邊。


    單維一個老頭兒,哪裏能被一個小丫頭給打敗?明知這賭局有坑,他還是老臉一紅,應下了。


    眾死士們不知陸清雨這位嫂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紛紛被吸引著,連身邊的姑娘都忘看了。


    陸清雨則一把摟住那姑娘的小蠻腰,順帶還在人家腰上掐了一把,讚道,“嗯,手感很好!”


    那姑娘有些不大適應她這麽豪放的舉動,未免垂下頭,粉麵嬌羞,“公子真壞!”


    “哈哈,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陸清雨大笑著,對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弘羽拋了個媚眼,“這位公子,是不是這樣啊?”


    弘羽哪裏還敢迴話?


    滿眼都被這活色生香的畫麵給荼毒了,陸清雨她這個女人,比他還豪放,比他還會逗姑娘。


    他忽然後悔來這個地方了,要是老老實實待在屋裏,多好,哪有這樣的事兒?


    陸清雨也不會來,更不會學壞!


    他心裏忐忑極了,怕陸清雨從此後走上不歸路,不喜歡他,反而喜歡這裏的姑娘!


    賭局開始!


    陸清雨看著單維,一揚脖子喝幹杯中酒,對著眾人晃了晃,“都看見了?滴酒不剩!”


    眾死士們忙點頭,給他們見證。


    單維也喝了一杯。


    陸清雨把酒杯往麵前一放,沉聲道,“倒酒!”


    那位姑娘弱弱地看向弘羽,本以為這位俊逸非凡、周身冷氣的公子難伺候呢,誰知他除了有些木訥外,並沒有出格的舉止。哪裏知道後來的這位看著十分精致的小公子,舉止卻如此粗魯豪放,真是跟他的麵相不相稱。


    她想讓弘羽幫她說說情,她能陪客人彈曲說笑上床,但惟獨一項不陪酒。


    “公子,奴家,奴家,不陪酒的。”囁嚅了一陣,她楚楚可憐地望著弘羽。


    “不陪酒?”陸清雨一把捏著她的下巴,逼她從弘羽臉上收迴視線,“誰讓你陪酒了?”


    “您,您不是讓奴家倒酒嗎?”那姑娘雖然柔弱,但堅持的原則毫不鬆懈。


    “嗬嗬,這青樓裏還有個清高的。不過,在爺這裏沒有這一說。”陸清雨可不想被這女人糊弄過去。


    什麽不倒酒?糊弄鬼呢。


    明明弘羽麵前放著一個酒杯,杯沿上還沾染上一抹紅,那是姑娘家擦的唇脂。


    她伸手輕浮地在那姑娘唇上一抹,笑嘻嘻地蹭到她的腮上,“這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話音未落,她忽然變了臉,冷笑著高聲道,“不倒酒就給爺滾出去,爺花銀子是來買痛快的,不是看你這冷臉的。”


    那姑娘花容失色,嚇得手中的琵琶都掉了。


    她可是這萬花樓的頭牌,今晚是單維花高價叫進來陪少主的,哪裏容得這位小公子如此羞辱?


    “公子,奴家,奴家是陪這位公子的。”她被嚇哭了,抖著肩膀指弘羽,希望弘羽能替她出頭。


    陸清雨嗬嗬一笑,“怪不得呢,原來是名花有主了!這麽說,若是這位公子讓你倒酒,你定是倒的了?”


    那姑娘委屈地點點頭,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潤潤的,看上去就想讓人擁在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可惜陸清雨沒這個胸懷,森然笑道,“你肯倒,這位公子他敢喝嗎?”


    弘羽嚇得忙搖頭,“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也不知道是不敢喝這姑娘倒的酒,還是不敢來這萬花樓了。


    那姑娘瞪大眼睛,壓根兒沒想到前一刻還周身散發冷氣生人勿近的俊美公子,這會兒竟然慫成這樣。


    難道這位小公子是個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這俊美公子不是什麽聖巫族的少主嗎?


    這個聖巫族她也是聽三教九流的人說過,十分神秘,十分龐大,甚至龐大到連各國皇室都禮讓三分。


    聖巫族的少主,定是眾星拱月般的人物,今晚她見了之後,芳心暗動,更沒想到這位少主還是個天上人間絕無僅有的俊美超凡的公子,她覺得機會來了,隻要自己表現得與眾不同些,說不定就能被他贖身,進而成為他的女人。


    這一生,能得如此俊美如此地位的男人,她也值了。


    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偏偏這個囂張跋扈不講理的小公子看上她,摟著她讓她不能到這個俊美公子身邊去,如今還逼著她倒酒,這不是羞辱她嗎?


    她放著這個俊美尊貴的公子不傍,怎麽可能去伺候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所以,她打算抵死不從。


    可誰料到那俊美公子竟然被這小公子一句話就給嚇住了,讓她不得不思量這小公子到底是什麽身份來頭,怎麽一個聖巫族的少主都奈何她不得?


    見弘羽老實巴交態度還算可以,陸清雨也就放過她,迴頭繼續盯著這青樓女子。


    那姑娘咬著唇,眸中閃爍著盈盈淚光,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既然公子想要素衣倒酒,奴家倒就是了。”


    原來她叫素衣,倒挺襯她一身白衣的。


    說罷,素衣抬起纖纖素手,執起白瓷酒壺,為陸清雨麵前的酒杯斟滿。


    “公子請用!”心裏猜測著陸清雨的身份地位,她也就更殷勤了些。


    酒杯端到陸清雨嘴邊,陸清雨伸手接過,卻並沒有揚脖子喝幹,而是手腕子一轉,對著素衣吹彈可破的臉上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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