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少年,明明是修士,卻能施展武技,這是許世武如何也沒想到的。


    行者界為何要將修士與武修區別開來,甚至劃分得如此清楚?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這攻守方式與殺伐手段。


    何為武技?


    世間武技,多是自尋常世俗江湖人的一招一式中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之所在衍化出的殺力招式,既要有長此以往的不倦精神去打拳練腿,又要有強大的體魄去支撐武技的施展,而這兩條,對於重煉氣而輕體魄的修道者而言,皆是難以逾越的鴻溝,沒有哪個修士願意放棄長生這條康莊大道去將一身來自不易的元氣用在打磨體魄上。


    況且,修道之人身具玄妙高明且變化萬千的強大法術,本就對武修不屑一顧,又如何看得上這形態單一的武技呢?


    這些,自然隻是在許世武腦中一閃而過,陳青牛的拳頭轉瞬即至,容不得他再做多想。


    下一刻,拳掌相交,二者竟是僵持在了那裏。


    許世武有下墜之速的加持,陳青牛有熊靈助其騰空的力道,若單論外在因素,二人如今處境相等。


    不過,許世武很快發現,陳青牛施展武技所迸發出的那股力道並非內力,甚至還遠不及內力,這就讓他眼中再次露出了一絲寒光,甚至冷笑出聲:“畫虎不成反類犬,區區歪門邪技,也敢自稱武技,去死!”


    說話之間,許世武全身內力盡數湧向那一掌,其掌間竟有隱約赤陽紅光浮現,雖不耀眼,卻傳出一股劇烈的灼熱之氣,乃是借此武技將內力蒸發的緣故。


    所謂純陽掌,本就不是剛猛武技,當然,也非四兩撥千斤的柔技,而是一種燃燒內力,再以巨大掌力打出的掌技,一掌打出,可融金斷鐵。


    感受著拳頭上傳來的那股灼燒之感,陳青牛眉頭也是微微一挑。


    他知曉武修武技乃是一種可以與修士法術抗衡的強大手段,但武技亦能有如此變化,卻是他未曾想到的。


    在他看來,所謂武技,應當更貼近他前世記憶中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江湖武功才對,刀叉劍戟,拳腳把式,哪怕練至大成,也應該隻會僅僅有本質上的強弱之差才對。


    可眼前許世武這掌中帶光,甚至熾熱無比,已然出乎了他的預料。


    誰知,曉是如此,陳青牛同樣是冷冷一笑:“是嗎?”


    他能感覺到,對方武技雖強,但如此變化已然是極致,而他的蹦山九式,這才方打出一拳而已。


    蹦山九式,一連九拳,每打出一拳,其威力便成倍遞增,有如出籠之獸,入山之虎,每踏出一步便威勢大上數分。


    話音落下,陳青牛再是兩拳打出,一拳之力勝過一拳,哪怕是由暗力打出,其威勢也非比尋常。


    見此,許世武臉上也已然色變。


    陳青牛卻是再一次冷笑道:“陳某還有六拳,今日你若接下,便饒你不死!”


    言罷,陳青牛再次接連出拳,一拳威勢壓過一拳。


    “蹦山九式,第四式,出籠!”


    “第五式,震林!”


    “第六式,撼地!”


    直到陳青牛第八拳打出,許世武那隻手掌已然盡皆斷裂,整個人也在陳青牛的拳風之下猶如脫離了重力反向後飛去。


    不過,陳青牛顯然也不好過,在許世武純陽掌的攻勢之下,陳青牛兩隻拳頭已然猶如在熱油鍋裏滾過一般,其上皮膚盡皆被那股灼熱之氣燙傷凝疤。


    可是,陳青牛會在意這些嗎?


    生死之戰他已在北氓山中經曆了太多,與那些兇獸那才叫搏命,如今,不過是區區燙傷罷了。


    熊靈施加給他的那股力道雖然已經卸去了大半,但陳青牛如今身形依舊保持著上升之勢,他再次擺開拳架。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在陳青牛擺開拳架的那一刻,許世武已然是麵色盡白。


    那自對方拳頭上傳來的巨大壓迫感,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武技?


    本能反應之下,許世武心中唯一生出的想法便是此拳萬不可抵擋,唯有避之方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如今二人上下在一條線上,兩旁有顧長安以法術凝聚的尖銳岩刺正在快速合攏,他許世武又非那能以肉身破空而行的踏空境武修,如何能避?


    那股下墜感再次傳來,被陳青牛一連數拳擊得往上升了近丈的許世武再次被重力拉扯而下,適時,陳青牛最後一拳已然臨近。


    “第九拳,蹦山!”


    蹦山九式,九拳打出,有蹦山之力,又何況一個先天中期武修的肉體凡胎?


    在許世武驚恐的目光中,陳青牛一拳打出,哪怕許世武以雙臂護體,也是沒有絲毫作用。


    許世武當場炸裂開來,一身強橫體魄化作了粉碎。


    這,是陳青牛在得到此武技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敵時打完九拳,既是震驚其強大,又感覺整個人很是酣暢淋漓。


    “蹦山九式,不虧其名!”


    陳青牛若有所思,緊緊將此感悟記於心間。


    地麵之上,顧長安已然是勃然大怒,嘴裏大喝:“魔頭,竟膽敢於本官麵前行兇,今日不殺你,本官枉為鎮守一地的二品銀玄衛。”


    “岩刺術,給我合!”


    方才,一連施展兩大法術的顧長安平複體內元力後見勢不對已然禦空而下,欲要救許世武一命,可二人對擊看似互有轉換,可說到底一人不過隻是施展了一式武技,本就在刹那之間,哪怕是他身為禦風境修士的速度,又何以能趕上,也不過剛到地麵位置罷了。


    顧長安,堂堂二境大修士,卻被一個一境修士當著其麵行兇殺人,還是在其法術之內,哪怕他心境再清淨無爭,此刻也是惱羞成怒。


    在其言語落下,兩旁岩刺合攏的速度顯然有所加快,不過轉眼,便隻留下了數尺空隙。


    底下,數隻體型龐大的獸靈更是早已經被這岩刺刺穿了身體,卻因為並不致命,陳青牛又全部心思皆在許世武身上,難以分神以意念將其收迴,隻能在這岩刺中苦苦掙紮。


    陳青牛冷冷望了一眼顧長安,隨後,意念一動,一眾獸靈盡數被其收迴了銅片空間,他冷聲道:“想取陳某性命之人很多,可今日,你殺不了我。”


    心意一動,穿山甲獸靈猛然出現將其護住,哪怕是周旁岩刺,也不能破開其鱗甲分毫。


    顧長安臉色亦是一變,嘴裏驚唿道:“神通?”


    事實上,在見到陳青牛能夠隨心所欲召喚這些獸靈時,顧長安有此猜測,卻不敢佐證,畢竟,驅魂招鬼本就是一些鬼道修士慣用的手段,在他看來,這些獸靈不過是野獸或者妖獸魂魄罷了。


    可是如今,將陳青牛包裹其中的穿山甲獸靈,雖然模樣形態與之前那頭看似魂魄狀態的巨大穿山甲有些相同,但以顧長安二境修士的眼力一眼便能分辨出,如今這頭將陳青牛包裹的穿山甲虛影,乃是眼前少年以體內元氣凝聚,與魂魄鬼道沒有半點關係。


    連他這個二境修士凝聚法術都還要掐訣施法,可眼前少年不過心意一動,丹田元氣便轉化為了如此近若實質的獸影,這不是神通,又能什麽?


    陳青牛自然不會迴答顧長安的疑惑,兩旁岩刺雖不能破開穿山甲獸靈的防禦,但那股擠壓感卻是越來越強。


    意念一動,一塊巴掌大小的銀白色牌子浮現於陳青牛手心,陳青牛不開口,地麵之上的顧長安也是瞧見了此物。


    顧長安臉色動容,很是驚愕,他如何也未曾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同樣是一位銀玄衛。


    那彰顯銀玄衛身份的令牌做不得假,這大玄王朝境內,有那位神邸俯瞰山河,無人敢在這事上作假。


    可是,若這少年真是銀玄衛,府司那邊為何卻沒有傳出半點消息呢?


    他張口剛要詢問,那身下少年卻已然借以獸影神通鑽入岩層中遁走,消失無影。


    要找,隻要這名叫陳青牛的少年還在這許城地界,他顧長安絕對有能力能夠將其找出,可對方如此舉動,之前更是隱瞞身份,顯然是不願與他有過多交際。


    何況,今日一事,他聽的不過是許世武一麵之詞,就悍然出手,隻怕給這少年的印象也難以以道友相稱。


    “罷了罷了,少年心高氣傲,既然不願於本官打交道,隻要你不再生事端,那便由了你去吧!”


    顧長安微微一歎,抬手之間,地麵已然恢複如初,除卻那占地近畝的宅院不在,此處,再沒有半點打鬥過的痕跡。


    再說趙家湖中小島之上。


    一眾趙家之人登島找尋家族老祖,卻隻是找到一支靈力耗盡的破甲箭插在一根樹樁上。


    顯然,自家那位老祖手段了得,哪怕是這令修行者聞風喪膽的破甲箭亦不能傷其分毫,念及此處,一眾趙家之人盡皆麵露興奮。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這群人,用去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光景,將這座本就不大的湖心島翻了個遍,卻是依舊未尋得自家老祖的半點蹤影,就好比,這麽大一個活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一般。


    身為趙於安之外趙家僅有的第二位修行者,趙誌海臉色很是不好看,因為,他也曾以秘法崔動兩個青衣道童身上的傳音陣法聯係自家老祖,可對方沒有半點迴應,這,就更讓他心裏驚慌了。


    不由得,這位還算孝義兩拳的趙家二把手,竟然不顧一旁同族人與門客的眼光,而立之年,卻依舊已然有些紅了眼睛。


    “你們先退下!”


    趙誌海收緊眼中淚光,冷聲喝退了在場所有人,就連那兩個能在趙家所有地方同行無阻的青衣道童,這一次也無有例外。


    這位趙家二把手想做什麽?他如今這模樣,莫不成是想勸退了眾人抱坐在地大哭一場以示對自家老祖的哀悼之情?


    答案,顯然不是。


    在眾人退下之後,眼絲依舊泛紅的趙誌海再次邁開了步子,折返迴去,向著身後那亭子走去。


    這座四方小亭,外在模樣並無特別之處,與任何一個地方的亭閣都大體相似,卻是平日裏老祖最愛來的地方,至於其中原因,別人不知,趙誌海身為趙於安僅有的又是晚輩又是弟子,自然明白。


    這座湖心亭,便是自家這位老祖的閉關之所。


    趙誌海來到亭中,摸了摸亭中石桌下東麵的底部,上麵有一個細若成人拇指大小的凸起部位,趙誌海沒有猶豫,直接摁了下去。


    地麵之下,傳出陣陣石頭摩擦的吱嘎聲與振動聲,不多時,石桌下陷轉入一旁預留的四方空間,石桌之下,露出一條規整的石梯。


    趙誌海凝視著這一階階石梯,心神頗為沉重,不是因為他有狼子野心,而是,他從下麵依舊感受不到絲毫靈力波動,但猶豫之後,不死心的他依舊還是走了下去。


    而趙家之外,不遠處的一條巷子當中,卻是自地底緩緩走出。


    好在,這條巷子很是偏僻,少有人走動,所以陳青牛並不擔心會驚世駭俗,當然,哪怕是有人看見,他也並不會在意,此前他立身狼靈之上身後一眾獸靈隨其狂奔之景大有人看見,那些所見之人,早就已然震驚得難以附加。


    見是無人,陳青牛收了神通,緩緩向著不遠處的趙家走去。


    “趙家重地,何人擅闖?”


    幾個守門護院見是一少年走來,紛紛踏出一步阻攔,可是,當這幾人看清陳青牛麵容之後,卻是紛紛變色。


    當然,並非是因為這幾人識得這少年便是血狼陳青牛,哪怕江湖上消息傳播得再快,也不可能清晨時分公孫家發生的事如今不過黃昏時候就傳到另一家最低等身份的護院耳中,當然,趙家湖畔發生的事就更不可能流傳開來了,畢竟,無論是陳青牛與趙家老祖翻臉還是後麵的許家兄弟狗咬狗,都是動輒驚動整個許城的大事,趙家要是連這點封鎖消息的能力都沒,也就有愧這許城三大世家之一的名聲了。


    這幾人認得陳青牛,自然還是因為晌午時分這少年同樣來到府門前,不過隨行卻是領著數位一看就身手了得江湖高手,還是由府中與仁與義伺候老祖身旁的兩位道童親自迎接領的路,如此盛情待遇,哪怕是公孫家與許家來人,都不曾有過。


    可是,這少年不是已經在府中了嗎?他是何時出去的,又是如何出去的?


    幾個護院無一人敢上前盤問,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任由陳青牛踏入。


    入府之後,陳青牛拉了一個趙家仆人,詢問了一番便得知了金月兒等人所在。


    “我就說把,青牛絕不會出事。”


    聽著門外來的聲音,呂不為一屁股從椅子上坐起,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他此刻興奮至極,他確實拿這困陣沒半點辦法,但陳青牛就不一定了。


    經由房間中幾人講解,對於這困住幾人的陣法陳青牛已有所明,事實上,雖然不懂陣道,但對於這趙家老祖在陣法上的造詣,他還是頗為佩服的。


    且不說那能籠罩一島之地的迷霧陣法,就是那能困住許家兄弟合力施展法術凝聚火蛇的冰籠困陣,就不簡單,那條火蛇的強大,陳青牛作為其目標自然能深刻感應,而那冰籠卻顯然更勝一籌,在許世全死後,他脫困以蒼鷹獸靈神通向著那許世武所在山頭飛去之時曾有過匆匆一瞥,湖畔火蛇散盡,冰籠依在,孰強孰劣一目了然。


    當然,這些隻是陳青牛心頭所想,如今之計,還是要將金月兒等人盡數救出。


    “你們退後一些!”


    雖然不懂如何破陣,聽由幾人描述後陳青牛也明白此困陣有反彈攻擊的能力,但陳青牛卻知道一力降十會的道理。


    毫不猶豫,在幾人退去之後,陳青牛直接凝聚出如今禦靈神通中最強的穿山甲獸靈,對著那八扇大門猛的一撞。


    “轟!”


    不僅是陣法,就連這院中整座房間連著隔壁數間,都是同時倒塌了去。


    黃福三人雖說知曉陳青牛的強大,也不由得被此震驚得有些目瞪口呆。


    呂不為走過來拍了拍陳青牛的肩膀,打趣道:“青牛,不錯呀,這才一會不見就變強了這麽多,老實交代,是不是這小半會背著我們又得了什麽天大的……哎喲!”


    這個妹管嚴,話還沒說完就被金月兒一爪擰住了腰間肉,疼得齜牙咧嘴。


    金月兒瞪著呂不為,那意思就像是在說,老娘的男人,老娘都還沒說啥,要你多嘴了?


    呂不為悻悻然連忙走到一旁,對著林牧之訴苦道:“哎呀,這還沒過門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要是以後……”


    當然,對於這些,在場之人都不過啞然一笑。


    陳青牛走到金月兒身前,從其神色不難看出在他離開這些許時間對方何其憂心,陳青牛輕輕將其抱住,拍了拍後者後背安慰道:“我沒事,我迴來了!”


    一切言語,皆在那一聲溫柔中。


    一旁幾人一路走來早已經見怪不怪,皆是江湖兒女,本就多情,哪怕黃福朱岩章這兩個老人也早已經是習以為常,畢竟他們可沒那麽多迂腐思想,有的隻是人生太短,江湖太遠。


    隨後,也不待趙家主事人出來,一行人便離了趙家府邸,找迴馬車,驅車向著城外走去。


    昨夜今日,恍惚夢一場。


    透過窗軒,見一眾人相安無事,皆是有說有笑,唯有陳青牛知曉,他今日做了什麽,又為何他今日會如此不講道理。


    事實上,初見幾人人被囚,陳青牛是有些再去找那位不知生死的趙家老祖晦氣的,如果老的死了,那就找那個趙誌海要點說法也不無不可。


    他沒去,隻因為他以穿山甲獸靈神通撞那房間困陣時,並未受到半分陣法阻撓,甚至,在他撞破房門時,陣法便已然碎去,否則,以陳青牛對於力道的把控,又如何會一不小心壓塌了整座房屋連帶周旁幾間。


    顯然,那困陣並隻是意在將幾人困在其中,並無其他傷人能力,也不複雜,隻需外人推門,便可破去。


    既然別人與他無惡心,事已至此,他目的也已達到,又何必還再去苦苦相逼。


    趙家,湖中小島上的亭下。


    趙誌海雙膝跪地,拜於一個泛光的乳白色球狀光罩前。


    光球之中,響起一個頗有些憔悴且蒼老的聲音,這聲音不是趙於安,又能是何人。


    趙於安道:“方才與你交代之事,可曾記住?”


    “侄兒已記在心中。”


    趙誌海連連點頭,眼中興奮難以掩藏,自家老祖,果真還活著。


    趙於安又道:“記住便好,出去之後,關於那少年之事,你便按我所言去做。總之,那少年你莫要再去招惹,之前我已做選擇,他想必也不會再為難我趙家。”


    “此後趙家,便由你全權掌管大小事務,家主之位,其實也早就該傳於你了。以後,隻要不是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你無需再來此處,若是能夠破境,我自會出去,若不能……”


    “罷了,不管不能不能,與仁與義那兩個娃娃修道天賦很高,我種傳音陣法於二人身上,一自然還是意在隨時查探二人所在,畢竟如此有修道根骨的娃娃,哪怕是那些大宗門也會眼紅,二自然還是因為此二人雖從小被我抱養迴家族中,但身世不明來曆不明,世間天生根骨之人多是上一輩血脈傳承下來,心性不可掌控,我可隨時聽一聽二人在說什麽在做什麽,以水磨功夫探其心性,如今看來,此二人心性悟性皆不錯,我一生所學皆傳於你,你亦可傳於他們,好生栽培,於我趙家有益。”


    聽聞如此猶如臨終托孤的話,趙誌海臉上那絲興奮早就當然全無,甚至浮現出一絲絲悲苦。


    “好了,誌海,老夫隻是閉關,又不是真的大限將至了,你也莫要如此這般神情,這鎖靈陣雖說是我避那破甲箭的自囚之法,但又何嚐不是我的突破之機呢,這元海境巔峰瓶頸已然禁錮了老夫三十餘年,而今,也是時候去看一看那二境的風采了。”


    “你且去吧,趙家有你,老祖我亦是心安!”


    “老祖……”趙誌海苦澀開口,還欲再說什麽。


    修道第二境,自然便是金丹三境,可若真有那麽好踏入,又豈能困自家老祖三十餘年呢?


    趙於安隻是深深一歎,擺了擺手,送其離去。


    他自己,又如何不知呢?


    可是明知如此,他如今也唯有如此做法,畢竟,這可是鎖靈陣啊。


    從外界,至少得是第三境元嬰境界的老怪物出手才能破除,從內,自然便是他破境時抓住天地靈氣的那一絲異動,再結合他的陣道造詣,強行破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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