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諾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走著走著,阮然諾就走到了言宸逸前麵,兩個人隔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然諾身邊。


    言宸逸還沒看清那個身影的動作,然諾就已經被扼住了咽喉。


    言宸逸瞳孔迅速縮緊,手握成了一個拳頭,下一瞬就閃到了二人麵前。


    那個人的動作很輕很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然諾麵前,所以沒有引起任何騷亂。


    然諾感覺身邊閃過一陣風,然後咽喉就被人掐住了,想說話也發不出聲音來。


    然諾手軟了下,糖人“啪”地掉到了地上。


    然諾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天呐,這什麽情況……?光天化日的……這人……瘋了?


    那人著了一身正灰衣裳,麵色泛黃,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丟到人群裏絕對認不出來那種。


    見這邊氛圍有些奇怪,路人們紛紛向這邊看來。


    那人擋住了言宸逸的手刀,低聲道:“逸王殿下若是不想我血洗長街,就不要聲張。”


    言宸逸緊繃著臉,手沒有放下,麵色如冰,眼中的冷意如臘月寒風刺人骨。


    那人也沒有再說話,一手掐著然諾的脖子,一手擋著言宸逸的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人群中漸漸起了異動。


    “那邊怎麽了?”


    “是不是打架了?”


    “不知道啊,是尋仇的吧?”


    “要不報官吧。”


    “看起來惹不起的樣子。”


    “怕什麽,有逸王殿下為我們做主。”


    “逸王殿下一個王爺,怎麽會理會我們?”


    “哥哥,我沒事。”然諾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彎了彎唇角,出聲道。


    言宸逸咬著唇,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然諾堅定地點點頭,言宸逸這才緩緩將手收迴,眼睛一直未離開過然諾。


    “想不到逸王殿下也有今天啊?從前拿別人母親威脅別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天道好輪迴啊?”


    那人一把將然諾拽到自己懷裏,看起來是抱著她,實際上手還卡在然諾喉嚨間。


    他大聲道:“這位小公子這樣盯著我這妾室,莫不是看上她了?”


    然諾再傻也將事情猜了個十之八九了,悄悄抬腳,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那人迅速握緊了掐在然諾脖子上的手,俯身在她耳邊悠悠地道:“你要是不想他受萬夫所指,就老實點。”


    然諾暗自思忖:這人武功高強,不在宸逸哥哥之下,若是動起手來我們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的,況且還要波及到這滿街百姓……


    然諾在心裏權衡一番,沒有再動,笑了笑,嬌聲道:“夫君,這人好生無禮,夫君不必理會他,我們走吧。”


    言宸逸牙關緊咬,沒想到,他現在還是護不住她麽?


    那人握住了然諾的肩膀,也笑道:“是啊,我們走吧。”經過言宸逸身邊的時候,他低聲道了句:“想救她?芙蓉樓見。”


    金山寺,芙蓉樓,地閣。


    然諾被綁著,百無聊賴地倚在牆上。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又是皇後幹的好事,不知道這次,她想做什麽。


    不過看起來……皇後身邊也不全是廢物,至少她現在對麵的兩個男人還是挺厲害的。


    不知道她身邊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或妖,到那撕破臉的一天,她和師兄的勝算又有多少呢?


    “你猜,他會不會來救你呢?”對麵的錦衣男子開口道。


    然諾歪了歪腦袋,笑眯眯地說:“那你猜,我會不會迴答你呢?”


    方才將然諾擄來的灰衣男子玩著手中的匕首,冷冷地道:“她迴答不迴答,也無所謂了,那位來與不來,她都是一個死。”


    錦衣男子拍了拍灰衣男子的肩膀,嬉笑道:“朝眠,別嚇著人家小姑娘。”


    朝眠不動聲色地拍開錦衣男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能讓法海叛變的女人,那麽容易被嚇著麽?那我倒是高看她了。”


    錦衣男子讚同地點點頭:“也是啊,你說,她破壞了我們這麽多計劃,主人該怎麽處置她啊?”


    “啪”朝眠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時“嗖”地飛了出去,好巧不巧,打在然諾頭頂上。


    若是往下稍微偏一分,然諾此時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自然是,生不如死。”


    然諾倒吸了口涼氣,胸腔裏的一顆心“嘭嘭嘭”地跳著,快要跳出來了。


    錦衣男子若有所思地說:“那我能不能拿她玩玩?”


    朝眠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的頭,你來問我能不能做什麽?”


    “你這副義正辭嚴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我的頭呢。”


    見朝眠沒搭理他,那人也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眼神瞟到了然諾身上。


    然諾驚魂未定,她這是又入了狼窩啊。


    然諾抬眼,盡量用最平靜地眼神迴看他。


    “喲,小姑娘,骨頭還挺硬的嘛。”


    “誰讓你們主子沒骨頭。”然諾迴嗆。


    錦衣男子的臉“唰”地白了,隨即又恢複了過來,幽幽地道:“小姑娘,看來你還知道不少嘛。”


    “彼此彼此。”


    錦衣男子伸手提起然諾,把她甩到了一邊的桌子邊:“你最好祈禱,待會你還能這麽嘴硬。”


    朝眠俯身拔下釘到牆上的匕首,揚手甩給了錦衣男子:“別把她弄死了就行,她的命是主子的。”


    錦衣男子伸手接過匕首,道:“知道了。”


    然諾後背撞到了桌子腿上,火辣辣地疼,撞的她頭暈眼花,顧不得身體的不適,然諾有種不好的預感。


    錦衣男子長了一雙瑞風眼,眼波流連,有情道是無情。


    然諾從那雙好看的眸子裏讀出幾分危險的意味。


    可然諾此時後背一陣陣地疼,雙手被綁住了,可真是束手無策。


    不過……


    然諾悄悄捏了個天靈訣,準備好隨時打出去。


    錦衣男子瑞風眼中有光閃過,嘴角彎了彎,一把拽起了地上的然諾,眼睛盯著然諾背後的手:“小姑娘還挺厲害嘛,那行吧,就從這兒開始了。”


    錦衣男子蹲下身,將然諾綁在了桌子腿上,繞到了然諾身後。


    然諾心中不住地忐忑,盡量平靜地道:“你要幹什麽?”


    錦衣男子男子沒有說話,掏出一包什麽東西照著然諾的指尖就按了下去。


    “嘶——”銀針紮進了然諾的指尖,鮮血順著然諾的指尖流了出來。


    然諾整個人顫了顫,渾身軟了下來,眼淚差點就疼的掉了出來。


    然諾勉強笑說:“你紮我也沒有用,我在逸王殿下眼中不過是個小婢女,這是達不到你們的目的的。”


    “達不達的到,不是你說了算的。”錦衣男子又是一陣紮了下去,然諾這次咬緊了牙關,愣是沒出聲。


    錦衣男子眯了眯那雙瑞風眼,似乎有些不悅:“果然是個硬骨頭,不過嘛……我不要達到目的,隻要你痛苦。”


    錦衣男子伸手拔出了銀針,刺骨的疼簌地穿到了然諾心窩,指尖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那您可要用力了,這麽輕,是沒吃飯麽?”


    然諾垂著眸子,咬著牙,心道,阮然諾你可不能哭啊,才這點疼就受不了?可不能屈服啊。


    上輩子被淩幽折磨了那麽多,什麽沒受過啊?這算什麽啊?你可不能哭啊。你要想辦法救你自己啊。


    至於……宸逸哥哥,他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怕是不會來吧?這明擺著的龍潭虎穴……所以,你要救自己啊。


    第三針還沒紮下去,朝眠已經不耐煩了,快步上前,抬腳,照著然諾的手指就踩了下去:“磨磨唧唧,無聊。”


    “哢噠”是什麽碎裂的聲音。


    錦衣男子頗為可惜地看了一眼然諾完全失去生機的手,埋怨道:“我還沒玩夠呢。”


    “他來了。”朝眠沒搭理他,轉頭看向深邃的甬道。


    誰……來了?那種疼痛已經不能用刻骨銘心來形容了,然諾疼的神智不清了,漸漸合上了眼睛。


    錦衣男子這才收斂了嬉笑,站起身來,厭惡地看了一眼然諾:“這麽脆弱麽?”


    然諾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嗡嗡響,合上的一刹那,一滴淚,還是落了下來。


    ……我怎麽又哭了?真沒出息。


    這是然諾徹底失去意識前腦子裏最後一個想法。


    “嗖嗖嗖”


    未見其人,成千上萬的銀針先自甬道破空而來。


    朝眠一揮袖,全部擋了下來。


    下一瞬間,言宸逸便已立在二人身前。


    “逸王殿下好大的脾氣啊。”錦衣男子挑眉道。


    剛一站定,言宸逸就注意到了被綁在桌子腿上失去意識的然諾,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言宸逸眸光閃了閃,有什麽東西,碎了。


    悲憤、心疼和滔天的恨意,朝言宸逸奔騰而來。


    言宸逸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錦衣男子聳聳肩,無辜道:“沒什麽,就是略施小懲罷了。怎麽,逸王殿下心疼了?”


    言宸逸忽然笑了,攥緊的手一下子鬆開了:“一個婢女而已,有什麽值得心疼的?


    “不過……就算是婢女,生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我雖然隻是個有名無實的王爺,但我的人也不是那麽好動的,閣下不解釋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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