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分別刻著『流浪漢收容所』和『家暴庇護中心』這樣的字。


    「這是什麽意思?」沈飛指著牌子問, 被勾起好奇心, 語氣中透著毫無陰霾的興致。


    維舟瞥一眼,隨口說句:「朋友掛上去的。」


    沈飛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很想知道什麽樣的朋友會在維舟的住所掛上這樣的牌子。


    這件事說起來蠻有意思,基於沈飛不認識這些人,維舟就用a和b的形式來代替施萬渝和賀笙,然後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敘述一遍。


    自從施萬渝搬去女友家住之後,次臥的房間便空著,因為地點位於市中心,不管去哪裏都很方便,所以關係好的朋友偶爾會來過夜,賀笙和邊許臨是常客,如果應酬的太晚,賀笙有時候會住一夜。


    這件事被施萬渝知道後,他就定製了一個『流浪漢收容所』牌子掛在門口,以此來嘲笑賀笙。


    可是報應來的很快,施萬渝和張岩也經常光顧這裏,前者是和女朋友吵架,偶爾過來住幾晚,後者是被老婆打,有時候過來避難。


    賀笙知道後,定製了一模一樣的牌子,刻上『家暴庇護中心』這樣的字眼嘲諷迴去。


    沈飛大致了解事情的經過,對維舟口中的朋友們很感興趣,而且發現維舟的區別對待。


    維舟對大部分的朋友都很包容,講義氣,甚至可以稱為善良,而對一小部分人非常苛刻。


    沈飛確定自己就是小部分人裏的一員,不過這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引起他注意的是這間房的『客流量』。他往裏瞅一眼,發現角落裏堆著行李箱和不屬於維舟的私人物品,忍不住酸溜溜說句:「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好客。」


    他不得不小心眼的猜測,這裏麵會不會有類似前男友這樣的人物。


    維舟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檢查水箱的裝置,以免漏電。


    沈飛出於好奇心和不甘心,眼尾快速掃過維舟的身影,裝作隨意的口吻問:「如果換成我,豈不是打破了兩種叫法?」


    「簡單,再掛一個牌子,」維舟的話語裏毫無波瀾,平淡的像白開水,「就寫男優預留室。」


    「去你的。」


    沈飛自然反應地抬起腿,踢中了腳邊的毛絨玩具,像踢足球那樣精準地把玩具送到維舟身邊,不偏不倚地擊中維舟的大腿。


    玩具是霏霏的心肝寶貝,在落地的瞬間,霏霏已經從陽台飛奔而來,先用前爪小心翼翼地碰觸玩具,然後坐在旁邊守護,歪著腦袋看向沈飛,似乎在質問這個男人為什麽要無緣無故踢自己的玩具。


    發現沒人搭理自己,霏霏叼住玩具慢悠悠走迴陽台,背影有些鬱悶。


    不知過去多久,獨自生悶氣的霏霏發現爸爸沒有過來安慰自己,於是探出頭觀察。


    剛才還站在水箱旁邊互懟的兩個男人,此時已消失在客廳。


    霏霏趕忙跑出去找存在感。


    轉了半圈,她在次臥發現了男人們的身影。


    維舟靠牆站著,沈飛則是坐在椅子裏。


    兩人正在討論立在桌上的一把吉他。


    沈飛略懂樂器,一眼就看出吉他的品質有多好,上麵還有大師的簽名,他瞬間就來了興致,問道:「是你的嗎?」


    維舟說:「不是,朋友的。」


    沈飛不無期待道:「我可以彈彈嗎?」


    維舟下意識的想拒絕,可是留意到沈飛眼裏的光芒,鬼使神差的心軟了。


    或許是很久沒見過沈飛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神態,上次見到這副表情還是他幫對方慶祝三十歲生日,不知道該稱為四年前還是四年後,畢竟現在的沈飛隻有二十六歲。


    維舟一邊摸出手機一邊說:「我要先徵得朋友的同意。」


    說完,他在社交軟體中找到邊許臨的名字。


    眨眼間,距離邊許臨離開已經過去幾個月,不知道對方此時在哪裏逍遙,這期間他們隻在節日互道祝福,平時沒有聯繫。


    維舟知道隻要自己開口邊許臨很難拒絕,他不想為難朋友,於是發了一條很有誠意的簡訊:【許臨,有一位朋友來家裏做客,無意間看見你的吉他,他對樂器很感興趣,希望能嚐試一次,如果不方便,我會拒絕他,然後把樂器收好。】


    出乎意料的是邊許臨秒迴:【很高興有人和我一樣欣賞它,我冷落它太久啦,拜託你的朋友幫我暖暖它的身子,不用客氣。】


    維舟迴道;【謝謝許臨,保證不會有任何損壞。】


    就這樣,沈飛如願以償地把吉他抱在懷裏近距離欣賞。


    在展示才藝之前,沈飛提議喝幾杯酒助興,他想喝紅酒或威士忌。


    維舟剛剛殺青,連續幾個月高強度的工作難免積累一身疲憊,正好想放鬆心情,很爽快的答應了。


    家裏有賀笙購買的威士忌,維舟開了一瓶,摻入蘇打水,為自己和沈飛各倒一杯。


    兩人坐在沙發上,左邊一個右邊一個,中間的空位被霏霏占領。


    沈飛小酌幾口酒,抱起吉他開始調音,覺得差不多了,他笑著說:「好久沒碰吉他了,難免會彈錯,你可別笑出聲。」


    維舟不易察覺地勾唇:「沒關係,彈錯了我也聽不出來。」


    下一秒,悠揚的樂聲響起,快速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黃昏變成黑夜,星星帶著若隱若現的光芒遍布在溫柔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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