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蔣家豪宅。


    附近一眾黑西服往來巡弋,鐵鏈響動中,是一條一條體型碩大的惡犬。


    三樓臥室,房間內。


    蔣天生輾轉反複,有點睡不著,看著身側睡得正香的方婷,有點羨慕的同時,起身穿著睡衣,到陽台抽了一支煙。


    迴到書房,在寫字台邊坐了下來,正準備讀點書解悶時……


    突然——


    他的目光停了下來,他看到寫字台上靜靜的躺著一個紙袋。


    他明明記得之前根本就沒有這東西的,他半個小時之前還來過書房的,桌麵上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其他的根本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個紙袋是剛剛出現在這裏的。


    蔣天生臉色變了變,不動聲色的把紙袋打開,裏麵掉出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血液已經幹涸,呈現暗紅色,還有一個寫著字的紙片。


    蔣天生立刻大叫了起來,跌在地板上,連椅子都帶倒了,眼睛瞪的滾圓,心口不住的起伏,麵色慘白。


    如此天衣無縫的防禦,敵人說來就來,來無影去無蹤,竟然直接闖入書房,外麵的人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假如不是對方留手的話,剛才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種直透骨髓的恐懼,讓他幾乎無法站立,爬起來又跌了下去。


    “咣啷!”


    門被推了開來,陳耀帶領一眾手下衝了進來,剛才的大叫聲讓很多人都以為出了什麽意外。


    陳耀把驚魂未定的蔣天生扶了起來,急切的問道:“蔣先生,倒底出了什麽事了?”


    蔣天生就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寫字台上麵,不停的說道:“把它拿走,把它拿走!”


    陳耀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讓手下保護蔣天生離開書房以後,走到寫字台旁邊定睛一瞧……


    馬上就明白蔣天生為何會如此恐懼了,敵人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把帶血的匕首和恐嚇信直接放入內室,而外麵的守衛絲毫察覺不了。


    很明顯——


    敵人就是要透露出一個信息,他想取蔣先生的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這麽簡單。


    這種性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真的特別讓人崩潰。


    陳耀把桌麵上的東西收摞起來以後,來到偏房,蔣天生正在一眾手下的陪同下喝酒壓驚。


    陳耀揮了揮手,等一眾手下離開以後,彎腰湊到蔣天生的臉頰邊,問道:“蔣先生,咱們是不是最近開罪了什麽人?”


    蔣天生又灌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角,說道:“靚坤的那件事你還記得不?”


    陳耀皺了皺眉:“記得啊,怎麽了?”


    “劉督察找我談話了……”蔣天生歎了口氣,把和劉建明會麵的事情和陳耀說了一遍。


    陳耀想了想,推測道:“那麽劉督察這樣做肯定是要逼你就範了。”


    蔣天生點頭,“他這個警察非常的與眾不同,手段異常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比咱們還要狠。你要是相信他的表麵,那就是真的被他給騙了。你我都知道,咱們的戰神太子就是被他親手斃殺的。他有多厲害,足以可見一斑。”


    陳耀:“那蔣先生您的意思的是……”他不想說出自己的建議,他個人覺得按照劉督察的意思接受招安,聽從官方差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隻是蔣天生才是龍頭,決策性的問題還得話事人自己拿主意。


    蔣天生沒有馬上迴答,而是把玻璃杯裏的酒液一飲而盡:“姓劉的也太小瞧我蔣某人了,以為靠暴力就想威逼我就範?哼!我老豆當年一條毛巾、一條扁擔打天下的時候,風裏來火裏去,何曾又怕過?”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他心中也沒有什麽太好的主意。


    劉建明不是黑幫,他代表的是官方,洪興再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跟官方對抗,背地裏亂搞,又肯定不是姓劉的對手。


    惹怒他,說不準就像今天夜裏這樣,直接幹掉自己了。


    當正麵無法抗衡的時候,蔣天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百試不爽的猥瑣大法——


    退一步海闊天空。


    杠不過你,那麽至少躲能躲得過你吧?


    考慮明白以後,蔣天生向陳耀交待:“阿耀,我是這樣想的。我打算帶方婷到荷蘭遊覽觀光一段時間,社團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了。眼不見心不煩。姓劉的找不到我,他也沒有辦法。咱們再多花點錢上下關係打點一下,讓上麵給他施加點壓力,時間長了,這件事自然就放下了。”


    “好吧。”陳耀點了點頭,蔣天生最喜歡玩這樣的事,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很猥瑣,但是也確實非常有效,用的就是商戰上的一招“拖”字決。


    拖得徹底沒了脾氣,就不會再死盯這件事不放了。


    臥房裏。


    方婷裹著薄被假寐,心中暗想,“劉督察真乃神人也,區區一個紙袋就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洪興龍頭蔣天生嚇成這樣。我這次傍上的大船還真的沒有上錯,還有大把的錢拿。”


    心裏美滋滋,安心入眠。


    ……


    次日。


    灣仔警署。


    “劉sir,手足發迴來消息,洪興的蔣天生已經帶著他的馬子離開了稥港,去了荷蘭。”鄭小峰匯報道。


    “恩,我知道了,大家全部辛苦了,這件事先告一段落。這個你拿去晚上找家幹淨一點的場子給所有兄弟們解解乏。”


    劉建明很隨意的拿出一張銀行卡順著桌麵推了過去。


    鄭小峰笑嘻嘻的收了起來,滿含羨慕的說道:“劉sir,你現在當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樣,外麵投資一份,幹警察再拿一份,兄弟要是能有你一半的頭腦也不會到現在連個馬子都沒有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劉建明的幾個鐵杆兄弟全部知道劉建明私下給他的馬子投資了一家古玩店,生意非常的好。


    生意能不好嗎?那是劉建明暗箱操作的洗錢店,風險極小,且無法查證,即使icac都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古董這個東西,你說值多少就多少,極難估價。


    就算是一塊一名不聞的破瓦片說它值一千萬,它就值一千萬。


    真正價值一千萬的藏品,說它直一塊錢,它就值一塊錢。


    開古玩店洗錢比電影公司還要安全隱秘。


    “得了,你也別奉承我了?咱們私下裏開個玩笑可以,到了外麵我可不會承認的。”劉建明說道。


    警務人員是嚴禁投資經商的。


    “我那點投資隻是隨便給你嫂子找點事做,免得她閑的蛋疼。賺不賺錢是另外一方麵(當然是不可能的)。還有你們想要馬子還不簡單,你幫你嫂子那邊治安多上上心,我改天就讓你嫂子給你介紹一個。”


    劉建明打著包票,他們把小結巴看成是自己馬子,自己也就隨他們了。


    小結巴之前是混社團的,姐妹不要太多,想找個馬子還不是容易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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