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灣仔區教會。


    “牧師,這次真的多謝你了,不僅收留我,還幫我治傷,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山雞抓耳撓腮,不好意思的說道。


    “哎——”牧師拉長了嗓音,“我們做人呢,一定要像耶穌一樣,擁有博大的胸懷,得饒人處且饒人。隻要能夠迴頭是岸,耶穌一定會寬恕你的。你要是實在想謝我的話,留下來跟我信耶穌吧。”


    “呃……”山雞抓了抓頭皮,為難的說:“那個……我不是並不想拜你們家耶穌做大哥,隻是我有些事情還必須要去辦。我的兄弟還在等著我……這樣吧,等我事情處理好了,就迴來當你們家耶穌的小弟行不行?”


    “怎麽,你還要走啊?你傷還沒怎麽好啊,才一天而已。”牧師說道。


    “沒關係的,年輕人身強力壯,恢複快。那就這樣啊,我先走了,大恩不言謝。”


    山雞拜別牧師,從後門鬼鬼祟祟的溜了出來……


    卻不想,被一名便衣瞅個正著。


    ……


    灣仔,渣甸山,風鈴別院。


    臥室。


    劉建明正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懶覺,右手自然而然的向旁邊一摟。


    卻摟了個空。


    心中驚詫之下,一下醒了過來。


    腰腹處有一種微酸的洪荒之力,床單上還有點點的血紅,告訴他,昨晚上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隻記得昨晚喝大了,和李心兒相擁而眠,貌似還開了很長時間的車,感覺非常非常的爽,再多的就記不得了。


    說過什麽話,還做過什麽荒唐的事,一點點都不記得。


    不過,說實話,昨晚,真的是一次非常美妙的體驗,一直到現在都迴味無窮,嘴巴裏似乎還殘留著李心兒的體香。


    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喂,阿峰啊?什麽事啊?啥,山雞有動靜了?!”


    劉建明瞬間腦袋清醒了,靠著床背坐了起來。


    “他去了哪裏?九龍城寨?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趕過去,讓手足繼續追蹤。”


    劉建明掛了電話,嘴角揚起一抹得色: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的獵手,這次我看你們還怎麽逃?


    “咦,阿明,你醒啦?”門外傳來開門聲,阿芬身子探了進來,表情很嫵媚,“你手擋什麽啊,咱們互相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吧,你一個大男人還害什麽臊呢。”


    “……”劉建明一陣無語,饒是臉皮堪比城牆,也有點泛紅了起來。


    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阿芬你還沒走啊,還有其他人呢?”


    阿芬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像家庭主婦一樣,到衣櫃裏拿了一條新的底褲,塞了過來:“換條新的吧,你那條掉地下了,別穿了,我等下幫你拿去洗。”


    她一邊收拾地板上的狼藉,一邊說道:“姓林的電台記者昨晚就和她的同伴走了,李心兒教授也剛剛醒來不久,不過,先一步走了,好像身體有點不適……還有,蘇小姐還在宿醉。”


    “又給你添麻煩了。”劉建明不好意思的說道,把衣服穿了起來,“我警署有點事情,現在就要出去,家裏你再幫我照看一下,有什麽其他的事再給我電話。”


    劉建明把襪子穿好,阿芬已經把皮鞋幫他拿了過來,半蹲下身子,幫他套上。


    “吃幾口再走吧,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阿芬幫他穿好了鞋子,又拿了條領帶幫他打好。


    “謝了。”


    劉建明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很軟,濕濕的,還有股薄荷牙膏的清香。


    阿芬臉色有點泛紅,扯住劉建明的手,言語真誠的說:“阿明,前天晚上的新聞直播我們都看了。既然警察的職業是你自己選擇的,那麽我們也尊重你的選擇。但是,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萬不要逞能。在這個世界上,你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都會為你難過。”


    “我會的。你放心。”劉建明輕撫著她的臉頰,把她納入懷中,豪氣萬丈的說:“這個世界上,能傷到我劉建明性命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阻礙我的人,必會付出代價!”


    ……


    九龍城寨,金寶診所。


    後堂。


    “大佬,咱們這裏真的沒有辦法做這個手術,這位大頭仔都躺了一天了,你就是再躺倒明天,咱也無能為力啊。你們還是趕緊送他去正規醫院吧。”


    中年醫師搖頭歎氣,翻了翻大頭的瞳孔,給他輸上了最後一瓶葡萄糖。


    “醫生,我們真的不能送他去醫院,求你幫幫忙,你需要多少錢咱們給,隻要你幫他把手術做完就行。”


    巢皮掏出一卷鈔票塞給醫師,這可是他的安家費,救人如救火,現在他也想不了那麽多了。


    “你別給我那麽多……這個手術我真的不能做,中彈位置離心髒很近,一個弄不好,他就完了。迄今為止我也隻是做過縫縫補補的小手術而已。”醫師一個勁的推辭。


    “巢皮!”陳浩南向他招了招手,等他過來以後,摟住他的肩膀,一臉憂色的建議道:“咱們還是送他去醫院吧,這樣下去,大頭一定撲街……”


    “南哥,真的不行啊。咱們現在什麽境況,你能不清楚?黑白兩道都在刮我們,咱們隻要露個麵,準撲!”


    “這……”


    陳浩南也沒有辦法了,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幾乎彈盡糧絕,四麵楚歌,大頭僅剩一口氣,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又做不到。


    正在左右為難時……


    “阿南,巢皮!”山雞一臉狼狽的跑了進來,麵上還貼著好幾個創口貼,就跟被虐待的乞丐一樣。


    “山雞,你沒事太好了,可擔心死我們了。你在電話裏麵說得不清楚,那邊倒底是怎麽迴事,咋會弄成那樣?”陳浩南問道,拉著山雞的手,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巢皮和僅剩的三名手下站在旁邊圍觀。


    “唉!一言難盡……”山雞苦笑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把那邊發生的事給眾人講了一遍……


    後堂。


    “老伴,幫我去買幾瓶葡萄糖,這裏一瓶都沒有了。”醫師正在給大頭量體溫,做一些必要的檢查,迴頭向老婆吩咐道。


    “哦,我知道了。”老伴拿了點錢,開門走了出去。


    路過一家小賣部的時候,裏麵電視裏正在插播一條警方懸賞兩百萬緝拿兇犯陳浩南等人的新聞通告。


    “阿叔,我打個電話!”


    老伴在公共電話上,撥打了999三個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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