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怎麽哭了


    “那為什麽一渺真人說是傳功長老?”吳少仍是不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風靜猜測道。


    “不管怎樣,這東西我是絕不會要,請道長收好!”吳少說完,怕風靜不接,幹脆將那包著法印的布包放在一邊,扭過頭去。


    風靜早就知道那法印是掌門法印,也隱隱猜出為什麽一渺真人不實話說這是掌門法印。這傳功房長老之位本來白慈觀就沒有過,但一渺隻說是傳功長老,是料定這少年不敢接此法印,才說是傳功長老法印,但師父並未說要讓他將此法印交給別人,看來是認定了這少年,具體是什麽原因打動了一渺道長,那就不知道了。


    更令風靜確定無疑的是,一渺道長將法印口訣也藏在小包裏留給了吳少,這白慈觀曆代掌門的憑記便是一枚法印和一篇法印口訣,如果一渺道長不想讓吳少做白慈掌門,便不會留下口訣,因為口訣另一真本在觀中密室珍藏,二者在同一人身上,才不會被外人冒充。


    “師弟,此事過於重大,你先收起來,我們迴到觀中從長計議。”風靜勸道。


    “不,風靜道長,我是決計不隨你去的,這法印我也不會再收起來,我看你們還是趁早走,免得一渺真人長期曝屍野外,讓他老人家難以歸位。”


    其實這也是風靜所擔心的,他還擔心著留在觀中中毒的兩位師弟,自己手中雖有那綠宗給的解藥,但不及時迴去,怕那些師弟們有個三長兩短就後悔也來不及,他本來就計劃如果吳少還不醒,就派人拿著藥先迴山,雖然路上怕有什麽不測,但也隻得冒險了。


    現在風靜一看吳少態度無比堅決,想了一下,叫進那兩個白慈弟子,拿過那包著法印的包道:“師弟,既然你執意如此,我隻好先行帶法印迴山,但我也請這兩位師弟見證,這法印本是師父傳給吳師弟的,我隻是代為保管,也望吳師弟病好後無論如何都要到白慈一趟,共同商議大事,此事請吳師弟一定答應。”


    吳少想了下,點點頭,風靜見吳少答應,便一躬到底行了個禮,將包收起,不再說話,轉身出去分派人上路,留下兩名弟子照顧吳少。等青依迴來,風靜已去得遠了。


    見風靜走得遠了,吳少才長舒一口氣,隻要不讓他帶著那東西,他便心安很多,將來不願意去白慈觀,總可以找到一個推脫的理由。


    等隻有青依一人在邊上時, 青依問他風靜的事,吳少也不隱瞞,一五一十說了,氣得青依大罵吳少壞了腦子,吳少一笑,說道:“要不然你去向風靜要迴法印自己做掌門?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青依一呆,想了想猛得擰了一下吳少,說道:“我是女的怎麽能做道士的掌門?”青依覺得這是吳少功成名就的大好機會,但吳少絲毫也不感興趣,她就再不提這事了。


    吳少見她擰自己,連忙向門口看, 青依一看他麵皮發紅,也覺得太過親密,她與吳少同處一室久了,相互依靠,相互安慰,竟不知不覺已不再把吳少當作陌生人。


    四個人一路走,吳少有病,走得極慢。


    吳少真病了,一陣陣的發暈,就算坐在車上也時常要暈去,那馬車也不敢快跑,隻能緩轡而行。起初吳少隻是感到暈眩發熱,後來稍微好了些,卻全身發起癢來,而且癢不可耐,要不住的撓才好受一點,吳少也不大在意。


    第三天早上,從住的一家小店要踏上行程時,青依奇怪地看著吳少,忽然道:“你昨晚做什麽了?臉上怎麽破了?咦,似乎是抓破的,不是爬人家院牆讓人抓的吧?”


    吳少摸了摸臉,急叫店家拿過鏡子一照,果然見臉頰上破了一塊皮,才知不知不覺睡夢中將臉抓破了,吳少心下一驚。昨天晚上住店時,他檢視身上,竟然有八九處都抓破了,而且那抓破之處不敢稍碰,一碰之下癢徹心肺,似乎全身都有一些小蟲子在蠕蠕爬行,忍不住便要不住地撓。


    吳少這才覺得不妥, 是不是在那香室裏還中了什麽毒呢?但青依這些天與自己幾乎形影不離,也不見她有此症狀,難道隻是自己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但他實在想不起來。


    青依聽吳少說全身發癢,也吃了一驚,趕忙找個醫館,請大夫將些草藥來煮成湯讓吳少洗了,吳少在客店要了一大桶水,遍身洗了一遍,覺得舒服一點。但當他一穿上衣服,又覺得奇癢起來,忍不得又抓又撓。第二天再看,身上又新添了些撓破的地方,而那些破的地方,流下清水來,清水所到之處,又漸漸起些紅紅的小疙瘩,一碰就破,竟就漸漸生成了爛瘡,那些瘡口流下不再是清水,而是腥臭無比的膿水!


    吳少這副樣子,已經不能繼續趕路,而且路上店家見他如此,早就掩口唯恐避之不及,哪裏敢收留他?氣得青依和那兩個白慈弟子多次要動手,吳少死活攔住他們,總算找一處早已人去房空的破敗房子,幾個人住了下來。


    此時剛進二月,天寒地凍。看看四處破漏的房子,吳少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倒在一堆草裏,埋頭便睡,倒似這裏比那客店舒服百倍。


    其實隻是短短過了一會兒,吳少就醒來,這一覺極短,他得病以來寢食難安,能睡得著已經著實不易,這裏雖然殘破不堪,但比起在客店裏擔心弄髒人家被子要安心不少,吳少惺忪著眼看看四周,忽然招手叫過青依。


    病發之初,青依還與吳少開幾句玩笑,但見吳少身上的異樣越來越嚴重,不但全身開始潰爛,頭發也大把大把地掉下來,看上去象一隻禿毛的雞一般可笑,玩笑再也開不起來了。


    “你偷偷地哭什麽?”吳少輕聲問道。


    青依低下頭去,也不做聲,眼淚卻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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