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夠折騰的,胡馨蕊和李大牛醒來的時候,這天已經大亮了。胡母煮了早飯,也不喊二人,讓二人繼續睡著。


    胡馨蕊睜開眼睛,見李大牛躺在自己身側,自己和李大牛這身上一絲不掛的,什麽都沒有,拉來被褥掩蓋了麵頰,這麵頰發燙得很,見李大牛一點兒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伸手掐住了他的胳膊。


    這李大牛睡得正憨甜,這床榻寬大又暖和,下頭墊了厚實的稻草,睡在上頭軟和得很。他這睡上去,是一夜都沒有醒來過。


    胡馨蕊見掐了他一下,都還沒有醒過來,索性扣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又壓了上去。這下李大牛便醒了,睜開眼睛,便瞧見近在咫尺的胡馨蕊,嚇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立即伸手推開她。


    可胡馨蕊個頭實在是有些大,任由身底下的李大牛掙紮,她趴在上頭一動也不動,見李大牛這樣子,實在是覺著喜歡他得很。


    “你起開,你得讓我起來啊!”李大牛見掙紮不過她,隻好放棄了,躺在床上,看著她黝黑的麵龐,無奈的說道。


    “大牛哥,昨晚你挺……挺和我親熱的,怎麽現在天亮了,你就冷冰冰的了?”胡馨蕊坐起來,站起來穿好衣裳。


    “昨晚,那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清楚!”


    李大牛動作倒是麻利,下了床榻,迅速的穿好了衣裳,胡馨蕊見他準備出門去,伸手一把環住了他的腰:“大牛哥,你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昨夜我們也定了親事,你什麽時候娶我呢?”


    這事兒,李大牛摸了摸頭,看了看胡馨蕊。這胡馨蕊在這村裏,是不算醜的,可是和那豐盈又白生生的羅青禾比起來,是稍微遜色了一些,“有了夫妻之實又怎麽了,我和羅青禾還不是有了夫妻之實!”


    “你……你……”胡馨蕊一生氣,伸手掐住了他的胳膊。


    “你別掐我啊,你們女人,都是這幅德性麽?沒說成親前,我見你頂溫柔的,這要說成親了,就不是打就是罵,那我可不幹了!”


    見李大牛甩臉準備走,胡馨蕊緊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大牛哥,人家是著急嘛!就是怕你迴去了,就不理我了,我們這婚事得早點兒辦了!”


    “我李大牛說了娶你就娶你,不會反悔的!”


    聽了這話,胡馨蕊才寬心的鬆開了他的胳膊,跟在他身後,一同出了內屋的門。出去後,胡母樂滋滋的,進來將這床榻收拾好。見粗布褥子上頭,一處暗紅色的,便知道是自己女兒昨夜雲雨時候留下的。


    收拾好了內屋,胡母便麻利的出來,到灶房去,給二人端飯菜:“大牛,,累壞了吧,來將這碗牛肉麵吃了!”


    “是你女兒累壞了,我可沒累壞!”這李大牛說話,直接得很。這胡馨蕊雖然是黃花大閨女,可在這雲雨之事上,絲毫不遜色,比男人都還主動。


    “這……”胡母笑嗬嗬的,看了一眼自己女兒,胡馨蕊這經曆了雲雨之事,是變得不一樣了。這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坐在椅子上,笑嗬嗬的,麵頰上有一層紅暈,整個人多了一層媚態。


    李大牛做完被折騰得,覺著腰酸背痛的,這一碗牛肉麵,唿啦唿啦幾口就吃完了。胡母又端來一碗:“我就知道女婿飯量大,多的我都備好了!”


    這一聲女婿讓胡馨蕊這心頭一熱,埋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麵條。她吃的是一碗清水麵,這胡家雖然不愁吃穿,但畢竟這年頭,還沒有富到,上頓吃牛肉,下頓吃牛肉這地步,這好吃的,自然是都留給了頂重要的人。


    第二碗牛肉麵吃完了,李大牛這才打嗝,覺著自己吃飽了,站起來摸了摸肚子,又將這碗裏頭的麵湯喝完了。


    喝完了麵湯,隻覺著自己這肚子,飽得像要炸開了一樣,見胡馨蕊埋頭,數著麵條吃,碗裏頭清湯寡水的,心頭明白了,有一絲絲的內疚:“今後,要是有肉,可不能隻讓我一人吃!”


    “知道心疼人了,這就對了,大牛你們的婚事,你看我和她爹爹定在了明天!”


    “明天,是不是太著急了些?”胡馨蕊放下碗筷,站起來說道。


    這胡母就是怕夜長夢多,這李大牛是自由慣了的,可她這女兒不同,如今連著自己都給了李大牛,這親事是越早成越好!


    “你們看著辦吧!反正我李大牛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什麽時間,對我來說都可以!”


    “那這成親後,是住在你們趙家村還是住在我們胡家!”這胡母就一個女兒,自然還是希望,這李大牛和胡馨蕊成親後,能在娘家住,這樣她和自己男人,也算是有個依靠。


    “娘的意思就是希望我上門是不是?”


    “既然都叫娘了,反正你也是一個人,索性就來我們胡家一起過日子,這也不是上門不上門的,就是圖著大家過日子方便!”


    這李大牛其實倒是沒什麽意見,反倒是胡馨蕊,嘟著嘴一臉怒氣:“娘!我不想讓大牛哥來和咱們一起過日子,這成了親,我自然是要到趙家村去的!”


    “都依著你們!”胡母雖是心頭又絲絲不暢快,可畢竟自己這女兒是願意嫁人了,也都依著她。她知道這胡馨蕊喜歡李大牛得很,這成了親,自然是想兩口子單過日子的。


    “那大牛你就先迴去準備準備,我讓劉媒婆過去你們家收拾收拾,明日你便和劉媒婆一塊兒來咱們村裏娶蕊兒!”


    李大牛吃得正飽,搖搖晃晃的走在田坎上,饒是做完被折騰得太累的緣故,迴家後,關上門倒在床榻上便唿唿大睡起來。


    趙家


    趙老三這幾日沒有理會田裏的活兒,一直在家裏頭陪著自己小娘子。蘇覓也一日比一日想開了,這身子恢複得也還可以。


    蘇覓今天精神格外好,昨夜沒有做噩夢,早早的醒來,麵色也漸漸有了血色。吃了早飯,“夫君,我們下地裏去看看吧!”


    趙老三知道她是想出去走走,便扛著鋤頭,讓她跟在後頭,一塊兒下地幹活去。


    自打自己有了身孕,蘇覓便很少來這田裏地裏幹活的,好不容易來到這地裏頭,見男人將這幾塊地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也都翻了土,這下隻等著重新撒種子下去。


    男人一雙粗糲的大手,拿著鋤頭,在這地坎上鋤著野草,蘇覓伸手也去拔草,趙老三緊忙攔著:“娘子,才小產了,這活兒我來做就是,你就在這田坎上走走,吹吹風就是了!”


    抬眸,自己男人刀削一般的麵頰,黝黑又飽滿,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噙著溫和的愛意,夾雜著一絲絲的擔憂。


    “夫君,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我還指望著自己爭氣一些,再過一兩年,咱們就能牽著娃娃,來這地裏一塊兒幹活了!”蘇覓收迴了一雙白生生的小手,抿了抿嘴,看著男人笑嗬嗬的說道。


    蘇覓今日著一襲石榴色的粗布衣裳,就是趙老三那日,在趙家村去第一次見她時候,送給她的那匹布做的。這腹中娃娃沒有了,這衣裳穿著,又覺著寬大了一些。這白如皓月一般的麵頰,鑲嵌著一對褐色的水眸,撲閃撲閃的,整張臉瞧著十分的有靈氣。男人被這張臉怔住了,片刻才迴過神來:“要是過兩年咱們果真有了娃娃,我才舍不得,將他帶到這地裏來。”


    “夫君,等我這身子調養好了,我想去集市上開一處鋪子,以後咱們娃娃就是小掌櫃了!”蘇覓笑嗬嗬的,眼窩裏,這笑意像是春天的桃紅一般暈開了。


    明明是一張素淨的臉,男人卻覺著勾魂攝魄得很,盯著這張麵頰,隻覺著,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所有願望,都願意幫著她一一實現一般。


    “娘子說什麽便是什麽!這開了鋪子,這趙家村的田地我們還是可以耕種著,這房子也還是要留著住!”趙老三心頭掛記著那天在祭祀台前的事情,這四皇子眼下在這一帶晃悠,若是他們果真在這集市上開了鋪子,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到時候他這張臉,怕是要換上一張皮了。


    “這趙家村自然得留著住,我還指望著,將這田裏山間的果子,全部做成果脯,拿去鋪子裏賣!”蘇覓心靈手巧的,就喜歡倒騰這些野果子。這些果子,隻要一經她手,這味道就變得格外不同了,又香又脆的,十分可口。


    “娘子,等我再賺些錢,索性去縣城裏開一家鋪子!”


    說到這做買賣,蘇覓倒是想起來了,自己男人有些日子沒有到集市上去賣豆腐了:“夫君,我看明日這天不熱,也不會下雨,要不咱們磨些豆腐去集市賣吧?”


    男人心頭一直想著四皇子那事兒,心事重重的,可為了寬慰自己這小娘子,隻好將這擔憂壓了下去:“娘子,我再想,那日官爺送到咱們家裏頭的那些東西,該如何還迴去!”


    說道這事兒,蘇覓也急了,生怕那官爺會為難自己夫君,可這些貴重的東西擺在家裏頭,也不是事兒。


    “算了,娘子別想了,我明日去賣豆腐,正好去集市上瞧瞧,看這官爺到底是什麽來頭!”趙老三道完,繼續埋頭整理這地坎上的雜草,心卻不在這雜草上,隻想著如何應付那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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