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三本來是琢磨著尋一媒婆來,將蘇覓接過去。見蘇覓這般心切,她白生生的胳膊上又那麽多的傷便應了下來:“好!娘子說什麽便是什麽!”


    女子被這一聲娘子叫得渾身酥軟,原本白淨清秀的瓜子臉立刻起了一陣紅暈:“誰是你娘子!”


    雖是聲若蚊蠅,但還是被趙老三聽見了,伸手一隻大手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這般迫不及待想跟夫君迴家,若不是我娘子那是什麽?”


    蘇覓本來年紀就輕,打小除了哥哥和爹爹便再沒有和第二個男人這般近過。眼下不僅是一張小臉兒紅透了,就連整個身子也跟著熱了起來,手心兒裏還冒著細密的汗珠:“還不算!”


    趙老三見身旁的蘇覓這般嬌羞,口吻也變得溫和了些:“若是娘子不願意,那我還是過些天來接娘子吧!”


    這蘇家哥哥和嫂子哪裏還容得下蘇覓半分,拿了聘禮本來就嫌家裏多了一個吃飯的:“既然蘇覓都答應了過去,我看你們還是明日便動身過去吧,我這就給你們收拾今夜要住的屋子去。”


    趙老三雖是第一次到蘇家來,但瞧這情形蘇覓在家地位如何已是一目了然:“不用了,我這就帶著娘子迴去,十幾裏路而已不礙事!”


    蘇家哥哥嫂嫂也沒留二人,趙老三攬著娘子踱步出了蘇家院子。


    女人一直跟著走了一裏路腳下的步子才慢了些,這一路她走得堅決,隻是現在想起來還是隱隱有些掛記自己的母親。


    “娘子要是走累了,就歇一會兒吧!若實在不行,咱們在東村頭找一戶人家住一宿再動身。”趙老三見蘇覓細胳膊細腿兒的,生怕累著了她。


    蘇覓側了側身,坐在一棵大樹下,抬手扇了扇自己因熱而泛紅的麵頰,細密的汗珠子從額頭滲出來。小巧又挺拔的鼻翼上,也沾了些許汗珠,瞧著倒是給這張清秀的麵頰增添了幾分嫵媚:“我不累,隻是覺著就這般走了,心頭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趙老三站在她跟前兒,漆黑的眼眸瞧著她,這一年半她是如何過來的,不問已然能猜到:“你放心,日後我定會和你爹爹一般,將你捧在心尖兒上疼著。”


    蘇覓仰著頭,瞧著自己跟前兒這個結實的男人,心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踏實。嘴角咧開,露出淺淺的笑容,像是一抹梨花開了一般:“我信你!”


    二人走走歇歇,趙老三因心疼自己娘子走得慢,走了七八裏路便是傍晚了。瞧著翻過這座山,便是趙家村。蘇覓雖是一直粗養著長大,但畢竟爹爹在的時候,還是頂心疼她的,粗活重活幾乎是沒幹過。這一下子走了幾裏路,一雙腳有些一瘸一拐的。


    趙老三見勢,二話沒說蹲在蘇覓跟前兒,聲音略帶命令口吻:“上來,我背你迴去!”


    蘇覓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著寬闊的背膀,躡手躡腳的爬了上去。兩隻腳,瞬間像是踩著雲一樣,整個身子也舒暢了很多。


    她本就清瘦,趴在趙老三肩膀上,趙老三就像是拿著輕輕薄薄的東西一般。走起路來腳下生風,一會兒工夫便是一兩裏地在身後。


    蘇覓今日一早洗了一盆衣裳,午飯在路上草草的吃了趙老三帶的饃饃,趕了七八裏路實在是累壞了。竟然趴在趙老三肩頭睡著了,就像小時候趴在蘇家爹爹肩頭上睡覺一般。


    趙老三迴到趙家村,各家都已經掌燈進屋了,有的窮戶點不起燈,早就歇息了。


    趙老三家在趙家村的西頭,東頭的人多。趙老三來到此地便在這人比較少的西頭搭建了院子,這院子雖是木頭搭建,但一根一根粗.圓的柱子,瞧著也算是十裏八鄉數一數二的寬敞整潔。


    趙老三將蘇覓直接背到了自己的臥房裏,輕輕的將她放在床鋪上。這床鋪下的稻草是趙老三前些日才新換的,厚實又軟綿。蘇覓睡上去不但沒有醒,反而睡得更加憨甜了。一張薄薄的桃唇抿了抿,一張白生生的小臉兒格外秀氣,瞧著都不像是這鄉野村婦的模樣兒,俊俏得很。


    第二日蘇覓聽見外頭雞叫得厲害,睜開眼睛心頭一怔,立即坐了起來。這臥房雖是用深青色的粗布布置的,但卻是格外的幹淨寬敞。就算是以前和爹爹在京城郊外的房子,也沒有這裏寬大結實。


    她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換了身兒衣裳,再看看窗外頭,自己原來那身兒衣裳已經洗淨晾好了。緊忙下地踱步出去,站在門欄處趙老三正在磨豆腐。見蘇覓醒了,穿著他買的那身兒薑黃色錦布衣裳,心頭倒是一怔,這般模樣兒的人就是天天當神仙供著也願意:“你醒了,灶頭熱了粥和饅頭,你去吃些墊墊肚子吧!”


    蘇覓嬌羞羞的站在門欄處,左手香蔥一般的指甲掐著衣襟,麵頰紅潤,聲若蚊蠅:“那個……那個我昨兒睡著了,身上的衣裳是誰換的?”


    趙老三正在往磨盤裏喂泡得發漲的豆子,見她這般模樣兒停下來了:“當然是我換的,娘子昨兒太累了,睡得有些沉。”


    女人聽男人這般一說,一張小臉兒漲得跟菜地裏的辣椒一般紅,渾身也跟著熱了起來:“那個……那個其實我自己可以換的!”


    趙老三倒是自在,踱步過來拉著蘇覓到廚房去,揭開鍋蓋先是端出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你已是我娘子,我給你換衣裳是應該的,這豆漿是一早磨的,你趁熱喝下。”


    蘇覓雖是心頭怯生生的,十分嬌羞。但趙老三如此溫厚貼己,她又覺著自己幸福得很,坐下來一雙腿還疼得緊。藕節一般白皙的手捧著一碗豆漿,白生生的豆漿入唇,口齒之間全是豆腐的清香味兒來:“這豆漿就著饅頭和粥,香得很。”


    “娘子款款吃,我等你!吃完後,我們去把要緊的事辦了!”


    “啥要緊的事?”蘇覓一雙杏眸滴溜溜的瞧向趙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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