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他們便借著?要早些送迴另一個孩子的藉口,趁著?秋末的最後一絲暖意, 留下一筆銀兩後就?匆忙離開揚州,趕往另一個州府熬過寒冬。


    盛拾月聞言,不禁疑惑,反問道:「你們既然已經離開,哪又為何出現在這裏?」


    她們此刻還?在牢房中,窄小不透光的房間潮濕,隻?用幹草鋪了一層,作為床鋪,幸好整個縣城的老鼠都?被當做食物被捕抓殆盡,才讓孟清心等人少受了點苦。


    孟清心眼?下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死死拽著?盛拾月的手臂不鬆開,哭噎著?道:「我們聽說揚州水患,便、便擔心魏家?母女,想要趕來幫忙。」


    她聲音沙啞,字句虛弱而無力。


    其中有個機靈的侍衛,趕忙上前一步遞來水壺。


    可孟清心不僅不接,反倒露出警惕表情。


    盛拾月也是眉頭微皺。


    那侍衛一愣,連忙解釋道:「這水是早晨從別處打來的。」


    孟清心聞言,這才敢拿過來,仰頭喝了幾口後,又遞給身後的金夫人,眾人傳遞著?飲用,一副被渴了很久的模樣?,惹得旁邊士兵都?解下水囊,往這邊遞來。


    而孟清心稍緩過來些,又哽咽道:「可我們趕到時,已經晚了。」


    「不知為何,當時我們趕到時,水患不過發?生十日,哪怕再缺乏糧食,有官兵維護下,也不至於亂成那樣?,可江口縣卻好像是被故意逼成這樣?。」


    「你說什麽?」盛拾月疑惑更甚。


    旁邊金夫人見?孟清心哭得說不出話來,便接道:「這江口縣很是奇怪,從剛開始就?沒留下半點糧食,官兵不僅不管,甚至壓著?人吃人。」


    盛拾月已來不及悲傷,追問道:「你們之前不是說江口縣極為富裕嗎?怎麽會沒有糧食剩下?」


    「是,但是……」金夫人搖了搖頭,隻?道:「他們剛開始隻?想驅趕我們離開,可等我們說出魏家?母女的名字後,他們便露出異色,將我們迎了進?去,之後、」


    她聲音一頓,露出不忍的悲痛之色,說:「就?見?到城中架起的鐵鍋,有人告訴我們,魏家?母女弱小,又無強壯幹元庇佑,早早就?被人分食了……」


    「他們本?想對我們下手,幸好孟小姐及時爆出自個的身份,他們忌憚之下,便隻?能將我們抓進?牢房關著?。」


    還?沒有等她繼續說,突然有一士兵急匆匆闖入,抱拳就?喊:「殿下,我們在縣衙庫房中發?現了大量的米糧。」


    話音落下,氣氛凝固,眾人滿臉震驚,狹窄空間裏全是交替的沉重唿吸聲。


    盛拾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扭頭轉身,揚聲就?問:「米糧?!」


    那人再迴:「是,是未經洪水沖泡、可以使用的糧食。」


    孟清心怒目圓瞪,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地衝過去,揪住士兵的衣領,吼道:「你再說一遍?!」


    「你再說一遍你剛剛的話!」


    那士兵不明所以,隻?能結結巴巴道:「是、是可以吃的糧食,若是江口縣官兵控製得當,這批糧食應該夠整個縣城吃上十天。」


    孟清心驟然跌坐在地,麵色慘白,一遍遍重複道:「夠吃十天、夠吃十天。」


    金夫人等也是同樣?表情,這些日子的自責愧疚都?好像變成了笑話,若不是那些官兵,她們明明可以救下魏瑩母女的。


    「足足夠吃十天?!」孟清心雙手抓著?腦袋,徹底崩潰。


    盛拾月扯了扯幹裂的嘴皮,喃喃道:「那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眼?前又閃過剛入城時,那幾個官兵大口喝著?肉湯的滿足表情,若是為了保全自個性命,貪下這些糧食,又何必喝什麽肉湯?


    寒氣從腳板心往上冒,盛拾月頓時起了一身冷汗,無意識握住懸掛在側腰的長刀。


    一直站在旁邊的錦衣衛,終於開口道:「殿下,我等有事?稟報。」


    盛拾月扭頭看向另一邊,隻?道:「說。」


    那人看了眼?周圍人,竟警惕地上前,附身在盛拾月耳邊道:「我等並非追隨孟小姐的蹤跡而來,是猜想到導致此次水患的原因。」


    「從幾年前開始,江口縣人就?開始朝大梁各地大量販賣河沙。」


    盛拾月抿緊嘴角,終於找到江口縣為何格外富裕的原因。


    那錦衣衛又道:「堤壩附近平坦,又有平坦小路,便於車馬前行,開採最為嚴重。」


    捏緊刀柄的手緊了又緊,手背青筋鼓起,盛拾月極力壓低聲音,卻更像是咬牙切齒一般出聲:「縣衙不管?」


    按理來說,周圍縣府應派人手在堤壩周圍巡邏,日夜守崗,以防他人惡意毀壞堤壩,京城那邊也會定?時派出官吏巡查,監督、修繕堤壩,以免水患發?生,可江口縣卻能明目張膽地開採數年河沙。


    那錦衣衛搖了搖頭,隻?道:「我們隻?探查到這兒,本?想混入城中,卻意外發?現孟小姐的蹤跡……設法搭救中被他們察覺,一併抓入牢中。」


    說到此處,這人又站起身來,恢復正常聲音道:「幸好有金夫人的手下互相配合,才騙得一個江口縣人前去傳信。」


    握著?刀柄的手反反覆覆握緊,青筋緊緊鼓起,曲折指節上的圓骨清晰,幾乎要破皮而出。


    盛拾月咬緊牙關,入城後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反反覆覆在逼迫著?她,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紈絝了,她現在得顧全大局,最好和寧清歌一樣?,擺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感覺,以免周圍人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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