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曾有?絲毫心虛,隻?微微低頭,用鼻尖劃過盛拾月臉頰,輕聲道:「招還?是不招?」


    「不招。」


    這不過剛開始,盛拾月怎麽可能屈服。


    寧清歌便笑,氣息灑落在對方邊唇,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像是要吻過來?,又停留在一毫米的?位置,任由唿吸交纏在一塊。


    盛拾月下?意識想湊近,那人卻?退後,不肯讓她觸碰。


    「招不招?」


    「不招,」盛拾月擰著眉頭,負隅頑抗。


    寧清歌低頭,咬住她下?唇,齒尖碾磨,盛拾月唿吸一滯,便想要更多,可那人卻?躲開探來?的?唇舌,直接鬆口將距離拉遠。


    「招個?球,」盛拾月追尋不到,便冷嗬一聲,就這一點兒誘惑,怎麽可能拿捏得了她。


    寧清歌抬眼一瞥,漂亮的?眸子裏水光瀲灩,似嗔似斥,道:「亂說話,罪加一等。」


    另一人氣焰囂張,當即就道:「那你就罰我唄。」


    完美符合有?恃無恐四個?字。


    巡撫使大?人卻?不生氣,反問道:「你確定??那本?官可就真要罰了。」


    盛拾月縮了縮腦袋,依舊嘴硬:「罰就罰。」


    寧清歌便鬆開手、拍了拍她,示意她站起,盛拾月正一心想當寧死不屈的?勇士,沒有?絲毫猶豫就站起,脊背挺得筆直。


    那人也站起,伸手取來?置於桌麵的?戒尺。


    那戒尺不長,大?抵有?七寸左右,平坦的?一麵刻書文,圓滑的?一麵打磨得光亮。


    盛拾月對這玩意並不陌生,以前?阿娘有?時氣不過,也會翻出?這種樣式的?戒尺,用圓滑一麵拍打在她掌心,既疼又響。


    盛拾月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又擱不下?麵子,隻?能強撐著。


    寧清歌麵色一變,聲音瞬間冷冽如寒冰:「跪下?。」


    本?能反應比腦子更快,盛拾月腿腳一軟,「啪」得一下?就跪下?去。


    等反應過來?,她又有?些後悔,憑什麽寧清歌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她既不是小?狗,又不是寧清歌抓來?的?犯人,幹嘛要聽她的?。


    她如此想著,膝蓋便一動?,居然想要反悔站起。


    可那人卻?察覺到她意圖,戒尺在掌心一拍,便喝道:「跪好。」


    剛剛離地半厘米的?膝蓋,唰一下?就落在地上,和地麵貼得嚴嚴實實的?,沒有?半點縫隙,更別說挺直的?脊背,揚起的?腦袋。


    哪怕是教導禮儀的?老師拿著尺子來?比劃,也挑不出?半點瑕疵,比在皇帝麵前?,還?要跪得板正規矩。


    那戒尺在掌心輕怕,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聲,像是催命的?倒計時,直叫人心裏發寒。


    盛拾月更後悔了。


    說實在的?,她方才能那麽囂張,無法就是仗著寧清歌慣她,北鎮撫司都是她的?人。


    如今終於察覺到不對,板子還?沒有?落在身上,就開始膽戰心驚。


    她是真的?怕疼。


    啪、啪……


    盛拾月一抖,慌慌張張抬起眼看寧清歌。


    那人神色不變,斜身倚著桌沿,髮絲以銀簪束起,依舊是那一套緋色飛魚袍,襯得眉眼越發薄涼,像是在思索,漫不經心地揮打著戒尺。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盛拾月脊背挺得更直,後背都冒出?細汗。


    她這兩天也沒犯什麽錯啊,不就小?小?鬧了個?脾氣……


    不多時,寧清歌便冷硬冒出?兩個?字:「伸手。」


    盛拾月瞳孔一縮,既害怕又不敢相信寧清歌是真的?敢打自己,心裏頭忍不住冒出?些許委屈,狠狠將手伸出?來?,就差指在寧清歌臉上,大?罵控訴她了。


    另一人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又抿成一條直線,抬手捏住她指尖。


    盛拾月一抖,腦袋差點就縮下?去,連忙努力維持住,就是表情有?些控製不住的?可憐。


    「這就怕了?」寧清歌聲調上挑,多了一絲諷意。


    盛拾月哪裏會示弱,她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寧清歌越威脅,她越硬氣,當即就道:「有?本?事你就打!」


    語氣倒是厲害,那微微泛藍的?眼眸卻?晃動?,眼尾耷拉著,像小?狗撒嬌般可憐。


    戒尺揚起,還?沒有?落下?就嚇得盛拾月閉上眼,倒吸一口涼氣。


    ——啪!


    戒尺毫不猶豫地落下?,在白嫩掌心留下?紅印,泛起火辣辣的?疼。


    寧清歌是真的?打!


    盛拾月又委屈又氣,當即就炸起毛,用力抽迴手後就仰頭,還?沒有?說話,那人就抬腿,踩在盛拾月肩膀。


    力度不重,盛拾月甚至都沒有?搖晃一下?,隻?是阻攔了這人氣鼓鼓往前?的?動?作。


    那人的?聲音更冷,幾乎是命令般開口:「誰是烏龜吃煤炭的?老王八?」


    盛拾月身軀一僵,察覺到對方語氣中的?危險。


    「嗯?」寧清歌發出?一聲氣音。


    盛拾月後背有?冷汗滴落,脫口而出?的?時候,倒是半點不在意,隻?顧著自己出?氣,還?沒有?多想半刻,就會被其他事情所吸引,所以從來?沒有?愧疚自責過半點,如今被寧清歌秋後算帳,才開始害怕。


    她嘴唇碾磨,眼眸虛晃,連掌心傳來?的?火辣辣的?疼都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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