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不動聲色點點頭,靜等太清老子道明來意。


    太清老子略微猶豫片刻,便直接開口道,「玄元道友,吾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說著,他便道明來意。原來,鴻鈞從女媧手上,要來了四個人皇之師的名額,他作為天道代言人,洪荒道祖,自然不會親自下場,於是便將四個名額分別給了三清和西方二聖。


    太清老子有意讓唯一的弟子玄都成為人皇之師,但玄都自從拜他為師,在人族三祖,伏羲的刻意宣傳下,成了人族的「罪人」,他這樣的身份,是無法成為人皇之師的。


    「這事兒,你應該去找女媧才對吧?咱可幫不上忙。」玄元笑著搖搖頭,他可不想攪進這趟渾水裏去。


    「吾來乾元山之前,就去過鳳棲宮了,」太清老子苦笑一聲,「女媧道友說了,隻有玄元道友你同意,玄都才能成為人皇之師。」


    玄元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女媧這是想讓太清老子欠下自己的人情。


    以此來表明態度,始終站在自己這方。


    「玄元道友,你意下如何?」太清老子見玄元久久不語,忍不住開口問道。


    玄元沉吟片刻,反問道:「太清道友,你覺得,人皇之師,應該教授人族什麽?」


    太清老子不假思索地迴答道:「自然是教導人族修行之道,讓他們早日擺脫蒙昧,成就一番功業。」


    「哦?那依道友之見,何為修行?何為功業?」玄元似笑非笑地看著太清老子。


    太清老子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從未認真思考過。


    在他看來,修行,自然是追求天道,最終超脫洪荒,證道成聖。


    功業,自然是建立無上道統,受萬世敬仰。


    可是,這些,真的是人族所需要的嗎?


    「怎麽?道友也迴答不上來嗎?」玄元見太清老子語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太清老子老臉一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太清,你們想要人皇之師,卻連如何教導人皇都不知道,有什麽臉去爭。」冥河老祖怒氣衝衝地說道。


    太清老子眉頭微皺,卻並沒有說話。


    「玄元道友,你到底想怎麽樣?」太清老子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同意讓玄都成為人皇之師。」玄元淡淡地說道。


    「什麽條件?」太清老子心中一喜,連忙追問道。


    「我要你立下天道誓言,你們三清一脈,不得隨意插手人族之事,隻能堂堂正正教導人皇,絕不在暗地裏耍手段,更不可故意教導人族親近天道。」


    此言一出,太清老子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這玄元,好歹毒的心腸!


    居然想讓他立下天道誓言,不插手人族之事?更不能教導人族親近天道。


    要知道,人族可是未來的天地主角,氣運之盛,遠超其他種族。


    若是能夠插手其中,必然能夠獲得天大的好處!


    鴻鈞道祖之所以威逼利誘,也要爭奪人皇之師的名額,為的不就是將人族拉攏到天道一方嗎?


    可若是立下天道誓言,那他們三清一脈,就徹底失去了掌控人族的機會!


    「怎麽?太清道友不願意?」玄元見太清老子猶豫不決,嘴角的笑容越發玩味。


    「這……」太清老子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天人交戰。


    一邊是他唯一的弟子,一邊是老師的謀劃,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太清老子麵色數變,最終長歎一聲,似是卸下了千鈞重擔:「罷了罷了,玄元道友所言極是,吾答應便是。隻是此事重大,吾隻能代表自身,無法替兩位師弟做主。」


    玄元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知道,這已經是太清老子的底線了。三清一體,向來同進退,如今太清老子願意立下天道誓言,已屬難得。


    「可以。」玄元淡淡說道,「我相信太清道友一言九鼎。」


    太清老子聞言,苦笑一聲,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他前腳剛走,一道清香便飄然而至,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緩緩走來,容顏絕世,氣質出塵,正是女媧娘娘。


    見到玄元,女媧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愧疚,有欣慰,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愛慕?


    「玄元……」女媧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堂堂聖人,人道之主,此刻竟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般,局促不安。


    她將四個「人皇之師」的名額拱手讓給天道一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玄元會因此而怪罪於她。


    「女媧,你不用自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玄元一眼便看穿了女媧的心思,笑著安慰道。


    「玄元……」聽到玄元的話,女媧先是一怔,隨即眼眶一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多少年了,她背負著人族的命運,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卻從未有人這般理解過她,安慰過她。


    即便是伏羲,也隻知道一味地指責她,怪她不該與天道妥協,卻從未想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個大哥,為了人族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


    良久之後,女媧這才收拾好情緒,嫣然一笑,道:「玄元,此次前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哦?什麽忙?說來聽聽。」玄元饒有興致的問道。


    女媧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我哥哥伏羲,便是三皇五帝中的天皇,如今他即將轉世重修,我希望……」


    說到這裏,女媧頓了頓,目光灼灼的看著玄元,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做他的人皇之師!」


    玄元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女媧,反問道:「你確定?伏羲轉世之後,可就隻是一介凡人,你就不怕我把他教壞?」


    「你敢!」女媧聞言,頓時柳眉倒豎,佯怒道,「你若敢把他教壞,我就……我就……」


    說到最後,女媧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俏臉羞紅,狠狠地瞪了玄元一眼。


    這番嬌嗔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聖人的威嚴,分明就是一個被情郎調戲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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