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彬在那頭又是沉默片刻,才說:我腰疼。


    年寒鎖上門,平聲靜氣勸他:不會的花樣別硬學,我們倆都多大年紀了,比不了小年輕。


    侯月彬冷笑一聲:嫌我老?你一次才二十分鍾我說你陽痿沒?


    不知道哪個男人第一次被你強能撐二十分鍾。


    年寒嘆氣,在樓下買了瓶雲南白藥噴劑:就那一次,你把我綁成那樣還遮眼睛,我能硬起來就不錯了。


    這人特地弄了個改裝豪華醫療床,束縛帶是用來綁精神病的,死緊,年寒睜開眼睛麵前一片黑,身上光溜溜涼嗖嗖,隻有胯上一片濕熱,還好是被人坐腰上了。


    差點以為那群緬甸人千裏迢迢來割他幾把。


    還好摘開眼罩後,坐他身上的是釣了他半輩子的長頭髮漂亮發小,一絲不掛汁液橫流,自下而上那景色,年寒當時死那兒也認了。


    侯月彬惱羞成怒:我弄死你,你死一個小時更硬。


    確實差點死了,腹肌上老大一個疤,但他記得侯月彬看見的時候嘴沒那麽硬,眼眶紅了一圈,一聲不吭坐到了底,爽是很爽,年寒真擔心給他胃頂出來。


    現在他也很釋然:也行,牡丹花下死。


    老婆長那麽漂亮,被弄死也值,做鬼都得意。


    賀延賦在車裏已經五分鍾沒有跟付若說話了。


    車在限速範圍內開得飛快。


    因為付若從上車起就跟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眼神交流。


    這算什麽?年寒迴來了,喪偶又變迴已婚了,他付若也要和其他男性保持距離了?


    那他賀延賦算什麽?藕斷絲連的前男友還是破壞的不要臉小三?


    這能怪誰,誰知道連葬禮都辦了的人能死而復生,賀延賦耐心等待,等待付若拿出個態度。


    離婚,這還有什麽好說,他們的關係已經昭然若揭,年寒但凡還有點男人的尊嚴就該主動退出,付若又不愛他。


    但在漫長難熬的等待後,付若選擇小心翼翼地對他說:哥哥,我說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氣。


    賀延賦看他,臉上風平浪靜,實際風雨欲來:你說。


    付若很發愁:是寶寶的事情,嗯...很複雜,其實我一開始跟他結婚,就是希望寶寶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夠了,不用說了,賀延賦打斷他:我們也可以有。


    付若愣了一下:是...是吧,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


    賀延賦這些天陪付若聽胎教音樂、學幼兒撫育,聽幾乎不存在的胎動、接送他做孕夫瑜伽,自認比生父做得都多,現在怎麽可能甘心:他是孩子的爸爸,但你和他沒有感情,你有沒有想過寶寶在這種家庭長大會有多大的心理創傷?


    幹嘛突然這麽激動,付若踢他一腳:亂七八糟講什麽呢,我還沒說呢。


    賀延賦忍氣吞聲。


    說的什麽話,搞得好像付若犯多大錯一樣,男人家家的莫名其妙那麽大聲幹嘛,付若越想越氣,瞪他一眼:我不說了,你會說你說吧,我看你要說什麽,反正你們做老闆的官癮大,在我麵前也要演講了。


    賀延賦倒是想講,平時堵的要命的道莫名其妙通暢,他還沒打好腹稿就到家了。


    付若踢開鞋子,走進去就叫小梅小芬:氣死我了,我要吃冰淇淋,看我幹什麽,是我開工資不是他。


    賀延賦沉默如海。


    隻因這種場麵這幾個月發生太多次,付若孕期情緒波動大,好的時候把他當掌上寶,生起氣來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他有本事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付若就有本事十天半個月不聯繫,把自己嫁給另一個體貼的好男人,不是無的放矢,每次在瑜伽館丈夫存放處等待,下了課先看到一張香汗涔涔、光艷粉白的小臉,見了他就是眼睛一亮,小跑過來叫一聲哥哥,聲脆人甜,賀延賦能明顯感到周圍有陣隱秘升騰的妒意。


    小芬猶豫著,小梅倒是手腳麻利地做了個色彩鮮艷的冰淇淋碗,付若吃了兩口才鎮定一點:我真的有正經事要跟你說,哥哥,你不要鬧脾氣了。


    賀延賦心裏地震一樣,究竟是誰在車上被踹了又罵,但他能怎樣,他低聲下氣地嗯了一聲。


    付若看他那樣就來氣,啞巴男人越談越恨:我也很煩,怎麽搞得那麽複雜,其實我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他主動找我,不對,是因為之前哥哥背著我跟女人吃飯,也不對,是哥哥跟我談四年半不給名分也沒給很多錢,害我慘過做三,反正都是哥的錯!


    賀延賦根本沒聽明白,請蒼天辨忠奸,誰說話亂七八糟簡直一目了然,他不動聲色地示意兩個領著二手薪的家政走開,伸手接過冰淇淋碗,順便摸了摸人手:是不是太冷了,少吃一點,好,我的錯。


    順著毛摸就好,付若平靜了一下,重新敘述,又突然變得憤慨:不對,應該是因為懷孕,之前我想生你的孩子,但是哥哥肯定會抓我去打胎,或者讓我給你做小三,你就是那種人,沒錯,你怎麽那麽壞?


    賀延賦真的覺得頭痛,小三來小三去,他聽了半天,第一次覺得自己捋不清,最後,當付若說出「所以這是哥哥的孩子」時,他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好,這是我的孩子,以後跟我姓賀,那你什麽時候和姓年的離婚?


    就這一句話,揪著冠姓權,付若又罵了他一會兒。


    罵得人沒脾氣了,賀延賦也不能說自己理直氣壯,畢竟是給人戴了綠帽子,他不占理,看付若那麽糾結,甚至開始咬指甲,伸手給他撇開還被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到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玻璃時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玻璃時針並收藏愛到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