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光線較為柔和,但他們雙雙立在門邊,光線落在他們身上時已經略顯失真,隻映出一片朦朧的光影和一對耐人尋味的雙眸。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屋內的溫暖讓人不自覺地放下防備,連帶著晏南秋臉上的表情也漸漸鬆弛下來。


    他輕聲喃喃道:「這個味道,很適合你……」


    楚煜嘴唇微動,拿著香水瓶的手指不可察覺地摩挲著。


    半晌,他抬手,將香水拿了起來,輕輕貼在晏南秋的臉側,垂眸看著那張明淨映麗的臉,聲音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啞意:


    「不用聞了,你直接拿去用吧。」


    晏南秋歪了歪頭,看著眼前那瓶觸手可得的香水,稍稍猶豫了片刻。


    「不用了……」晏南秋緩緩開口,「比起拿來做研究,我更希望能在你身上聞到這個味道。」


    他唇角一彎,將那瓶香水按在楚煜胸口的位置,緩緩揚起小臉:「你會經常用的,對吧?」


    楚煜視線微頓,一時辨別不出那是出於真心還是因為醉意。


    他抬手握住那瓶香水:「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可以。」


    晏南秋抿了抿唇,突然覺得屋子裏有點熱,他深吸了一口氣:「那,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去洗澡了,你也迴去休息吧。」


    說著,他就打算向後退去,但還沒來得及退開半個身子的距離,他就又被拉了迴去。


    楚煜扣著他的手腕,一手輕輕抵在門上,將他困在兩臂之間,徹底顛覆了之前的站位。


    「唔!」晏南秋艱難的抬起頭,「……怎、怎麽了?」


    楚煜將香水放到一旁,抬手輕輕颳了下晏南秋泛紅的脖頸:「別急,你的問題問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大晚上的,跟誰出去喝酒了?去的哪裏?」


    !!!


    晏南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擦,怎麽忘了還有這茬?


    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我陪你侄子去酒吧寫實驗報告了。」


    楚煜:「……?」


    他頂著楚煜疑惑的視線訕訕道:「你可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它確實很荒謬,但你得承認,有的時候事實真的比小說還要離譜。」


    沒錯,就是這個小說!


    見楚煜沒有說話,他又壓掏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底牌:「如果你不信,我這裏還有幫他捎迴來的報告手稿……你過目一下?」


    楚煜沉默了幾秒:「不了,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辭。」


    「但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好像在他告訴你要去做什麽之前就答應了他,為什麽?」


    晏南秋:「……」


    都說了不要這麽敏銳!


    晏南秋下意識反駁:「可你不是也這麽晚出門了嗎……」


    楚煜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晏南秋卻明白他是在說他出去是工作,自己出去是喝酒,一時有些失語。


    他心下一急,脫口而出道:「那還不是因為你——」


    晏南秋張了張嘴,腦海中突然閃過蔣浩軒說楚煜有很多情史的畫麵,神情不自然地黯淡了一下:「沒……沒什麽。」


    楚煜微微蹙眉,一眼看出晏南秋情緒不對:「到底怎麽了?」


    晏南秋輕咬著下唇,眼底閃過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煩悶:「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


    晏南秋鼓足勇氣,試探地問道:「你之前,有沒有跟誰……」


    楚煜適時接過話茬:「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跟誰交往過?」


    晏南秋點了點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補充道:「我隻是想知道有誰我是不能得罪的。」


    楚煜:「沒有。」


    晏南秋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還不等他再確認一遍,就聽到楚煜又重複了一遍:「沒有。」


    「雖然爺爺還沒正式宣布,但從協議生效那天開始,你就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


    「沒有你不能反駁的人,也沒有你不能得罪的人。」


    楚煜看著他:「況且如果真的有,我爺爺也不至於那麽著急我的事。」


    「不過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晏南秋唇角輕輕一抿,語氣不自覺地輕快了不少:「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好奇問一下。」


    見楚煜還欲說些什麽,晏南秋連忙把他往門外退:「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迴去吧!」


    楚煜走後,晏南秋便簡單洗了個澡上了床。


    第二天清晨,晏南秋剛醒就接到了一個通電。


    他半睜著眼睛接聽:「……餵?」


    「晏南秋,你人呢!」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柔和的男聲,半秒後突然增大了音量,「你不會還沒起床吧?」


    晏南秋忍不住側了側頭,等那人說完才把電話貼迴耳邊,還有些半夢半醒:「啊……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嗎?』你該不會是把返校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返校?


    晏南秋茫然的抬起頭,這才終於清醒過來,返校?!


    對麵的聲音還在持續咆哮著:「我不管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總之,十五分鍾之內我要看到你人出現在學校!聽到沒!」


    「哦哦哦我知道了!」晏南秋匆忙洗了個漱就馬不停蹄的衝出了房間,走到客廳裏剛好遇到正在吃飯的楚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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