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你也聽不懂。」


    照例懟了路圓雅一句,淩潔來到張悠悠麵前,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一些:「能告訴我們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大仇得報,張悠悠還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注意淩潔在說什麽。


    她自顧自跑向客運大巴,和裏麵的女生抱著喜極而泣,蘇雨示意淩潔去安撫她們,並告知這樣的動靜可能會引來喪屍,就算是想哭,也要哭得小聲一點。


    本來槍聲就可能已經暴露了她們的位置,後續還是要安靜些好。


    此前根本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程曉麗還呆愣在原地,顯然是被嚇傻了,連張悠悠從旁邊跑過去,她都沒有察覺到。


    讓路圓雅盯著地上張先的屍體,蘇雨順便把談弘的腳筋和手筋挑斷,讓他無法再生事端,之後便來到了程曉麗麵前。


    「你旅遊團的人呢?」


    看著一臉幹淨,實則手上沾滿鮮血,卻依舊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蘇雨,程曉麗怕得不行,她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跟他們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自己會判斷,」蘇雨抓住她的小臂,強迫其站起來,「現在迴答我的問題。」


    視線不經意掃到地上不成人樣的屍體,程曉麗聲音都在顫抖,「為了避免高峰期,旅行團選擇在工作日的時候出發去繁花市旅遊,時間是兩天一夜,但我們剛出發不久,車上就有人變成了喪屍,而且是很多……」


    迴想起當時的畫麵,程曉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大巴車上為數不多的正常人根本就逃不過那些喪屍的追捕,她是因為當時下車給乘客買早餐,剛好逃過一劫,迴來的時候發現大巴車裏一個人都沒有,她還納悶,說這些人怎麽一聲不吭就離開了,連司機都不在。


    然而一上車,她就發現了玻璃、遮光簾、座椅,地板……到處都是殷紅的鮮血,走了幾步,腳底傳來異樣,可能是踩到了什麽,她抬起腳,就看到了貼在自己鞋底來源不明的肉塊。


    她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當即就彎下腰吐了起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動靜,吸引了潛伏在周圍的喪屍,於是在她感覺好點想要去找人時,已經有不少「人」靠了過來。


    看著他們怪異的姿勢,身上留下被撕咬過的痕跡,以及嘴邊已經凝固的血跡,她本能覺得不對勁,危機意識驅使她關上了客運大巴的車門,也因此活了下來。


    後來的時間,她就一直躲在大巴車裏,靠著旅遊團的人所攜帶的食物存活,那些喪屍就一直徘徊在周邊不肯離去。


    又過了幾天,在遠處忽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聲將圍堵大巴的喪屍都吸引了過去,她就想著趁這個機會趕緊逃跑。


    但無依無靠的一個人想要活下去極其困難,所以程曉麗就依靠自己從前的觀察和學習,嚐試啟動大巴車。


    在歷經不知道多少次失敗之後,她終於成功了,由於不夠熟悉,怕出車禍,所以一路都開得小心翼翼,根本就不敢提車速。


    「我的家在繁花市,父母親戚都在那邊,我就想著直接開車迴去找他們,但剛出黎陽市沒多久,就遇到了這些人。」


    這段曲折離奇的經歷,始終是程曉麗揮之不去的噩夢,即便已經遠離出事的地方,但她還是會時常夢迴當初,看到自己被喪屍生吞下肚的畫麵。


    不過在遇上張先他們之後,她就再沒有做過這樣令人生理不適的噩夢,因為這些人,給他帶來了新的折磨與恐懼。


    程曉麗將止不住發抖的手握成拳,重疊放在胸前,那是祈禱的姿勢。


    「他們來的時候,就帶著這些女學生,我認識她們的校服,是黎陽第一中學。」


    說到這裏,程曉麗再度哽咽,「這些學生不過才十六七歲,他們就是一群殺千刀的,該死。」


    其中發生的事不容細想,蘇雨沉默許久,不知該說什麽話來安慰麵前的女人。


    克服對槍枝的恐懼,程曉麗已經想明白,包括蘇雨在內的這三個女生,是來幫助她們的,並且成功地替她們報了仇。


    隻是一切發生的太快,她已然麻木的神經來不及反應而已。


    「謝謝你,謝謝你們……」


    「相處了這麽久,你應該比我們知道怎麽安慰那些學生,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程曉麗一邊抹眼淚一邊走上客運大巴。


    蘇雨轉身,看向地上開始蠕動的「許鴻禧」,子彈將他的整個左邊肩膀都打成了碎塊,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已經死透的人,卻在此刻重新迎來了他的第二次生命。


    「三分鍾。」


    喃喃自語一句,蘇雨將匕首插進了「許鴻禧」的腦袋中,它都來不及起身,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轉頭,發現路圓雅正舉著槍直指躺在地上的「張先」,蘇雨走過去。


    「我沒帶手機,」看到蘇雨過來,路圓雅就將槍收進了自己衣服裏,「剛才靠一秒一秒數,也不知道準不準,反正就大概三四分鍾左右吧。」


    看來差別不大。


    讓路圓雅用匕首解決對方,蘇雨轉而把目光投向已經匯合的談弘三人,雖然談弘四肢的筋都被挑斷,但他還是用全身的力氣爬了過去。


    在蘇雨看來,這樣做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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