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躺在地上的鍾媒婆悠悠轉醒,她怎麽睡在地上了?頭好痛?


    她記得她當時正在藏銀子,難道是自己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鍾媒婆走到平時她放蠟燭和火折子的地方,準備去點燃蠟燭,結果傻眼了,她先前放蠟燭的櫃子不見了?


    鍾媒婆借著月亮的微光,又走到廚房,終於在廚房裏找到她放在角落裏的煤油燈和放在土灶上的火折子。


    用火折子點燃煤油燈後,她發現她的廚房裏空空的。


    她的碗櫃裏的碗呀,菜和麵,油,米,調料,菜板菜刀,雞蛋,香腸,就連柴火都不見了。


    她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眼花了。


    這應該不是進賊了,哪個賊會偷柴火的。


    鍾媒婆又走進自己那四間大瓦房,她前段時間才收割稻穀沒了,連裝稻穀的糧倉也不見了。


    她上個月打的八仙桌,別人送的花瓶,屏風,床,還有她藏銀子的盒子通通給她搬空了。


    哪個天殺的賊人!還給不給人留下活路了。


    她現在家裏,除了一個火折子,一個煤油燈,她老爹老娘的牌位,還有幾件花花綠綠的衣服外,都給她搬空了。


    就連她磕的瓜子皮也給她搬走了!


    哪個地方的賊人這麽缺德!


    鍾媒婆心疼自己的銀子,心疼自己的家當。


    大半夜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


    將周圍的鄰居都給吵醒了,有人拿著火把,有人拿著煤油燈,有人拿著蠟燭紛紛走到鍾媒婆的家裏。


    鍾媒婆對大夥哭訴道:“天殺的賊人呀!將我家都搬空了!我辛辛苦苦攢的棺材本呀!”


    眾人有同情鍾媒婆的!這麽大歲數了一無所有了!


    有幸災樂禍的!活該,缺德事幹多了!


    有啐她兩口的!鍾媒婆將她女兒害得那個慘呀!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這不報應就來了嘛!


    鍾媒婆在那哭訴了好幾個時辰,眾人不願意再聽車軲轆話,有那個時間不如多睡會覺。


    不過看到鍾媒婆以前滿滿當當的家當,被搬的啥都不剩,眾人還是起了心思。


    天剛蒙蒙亮,鍾媒婆就朝著知州大人府上去了。


    管家說知州大人還沒醒,讓她等會兒。


    鍾媒婆就在知州大人的府上哭嚎。


    管家走遠了,往地上啐了一口。


    “這死老婆子,大清早就來他們知州府嚎,這是嚎喪呢?”


    鍾媒婆坐在知州府嚎喪的時候,蜀州的百姓一大早就跑到鎖匠鋪子外麵排起了長龍。


    王秀秀今天糕點生意冷冷清清的,看到眾人都在跑,王秀秀心想,難道是土匪打過來了?


    於是王秀秀動作迅速的關了糕點鋪子,反正今天也沒人來買糕點。


    她跟著眾人跑呀跑,跑呀跑,跑呀跑……氣喘籲籲的跑了好久,想起她家還在睡懶覺的劉呦呦和劉春妮,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土匪要是來了,他們幾個人吃大虧,不行,她得跑迴去救他們!


    正當王秀秀從城北跑到城南,又準備跑迴城北救沈玉婉和她那兩丫頭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叫他們鄰居。


    “狗剩,快跑呀!去晚了,老李頭的鎖都賣完了。”


    狗剩在後麵追著“大牛哥,等等我!要不你先去排隊。我待會插隊?”


    狗剩於是不等大牛了,呲溜一下跑的沒影了。


    王秀秀攔著大牛。


    大牛很生氣,“你攔著我幹啥?”


    “你們跑那麽快去幹啥?”


    “買鎖呀!”


    “隻有老李頭那還有鎖,其他鐵匠鋪的鎖都賣完了,去晚了就沒有了!”


    “買鎖幹啥?”


    大牛神神秘秘的說道:“最近咱們這來了一個賊空空!賊空空可厲害了,是江洋大盜舒霸天的親傳弟子,昨天賊空空將鍾媒婆的家偷的幹幹淨淨,連鍾媒婆磕的瓜子皮都給她偷走了的!”


    其他人聽到大牛說的賊空空這麽厲害,紛紛加入到了跑跑大隊。


    去到了老李頭鐵匠鋪子外麵排隊。


    王秀秀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去了自己的隨身空間,果然看到了鍾媒婆磕的瓜子皮,好惡心呀!


    王秀秀捏著鼻子將快發黴的瓜子皮扔出空間。


    王秀秀心裏那個鬱悶呀,害她從城北跑到城南的賊空空原來是自己呀!


    這蜀州人還怪會起名的,就喜歡用疊詞。


    話說她啥時候成了江洋大盜舒霸天的徒弟了的?她咋不知道呀!


    知道不是土匪了,王秀秀就不用再跑迴城北了。


    眾人跑的飛快,王秀秀慢悠悠的走到老李頭鐵匠鋪。


    老李頭鋪子外麵排了有好六七百人,還在不斷的來人。每人手裏都買了五六把鎖,就連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也拿出自己的家當買了兩把鎖。


    王秀秀那個恨呀!早知道自己先開一個鐵匠鋪子再將鍾媒婆家搬空的。


    這下好了,錢都讓鐵匠師傅賺了。


    看這老李頭,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老李頭今天賺翻了,今天賣的鎖比他前麵幾年賣的還多,他決定了等有空就找畫師畫一幅賊空空的畫像,和他爹娘的牌位放在一起,早晚三炷香的供奉起來!


    其他鐵匠和開鎖師傅也有相同的想法。


    很多年以後,蜀州的鐵匠的後輩們看到跟他們爺奶靈牌放一起的絡腮胡大漢問道:“這人是誰呀?”


    “這人呀,說來話長,傳說是我們鐵匠鋪的祖師爺。”


    “咱們祖師爺咋長這種熊樣呀?”


    某小孩的爹啪嘰一巴掌扇過去,“不許對咱們祖師爺不敬!其他鐵匠鋪子也是供奉的這幅畫,這還能有假?”


    話說這畫出自誰手呢?賊空空本人!


    王秀秀看到鐵匠鋪賣鎖她是搶不過了,當即找到一家賣宣紙的,賣宣紙的店家買鎖去了,王秀秀扔了塊銀子,拿了宣紙和畫筆還有調料畫起了賊空空的畫像。


    王秀秀邊畫邊念叨:“賊空空肯定要是長得五大三粗,豬嘴,絡腮胡,奇醜無比的,咋我越畫越像那個之前和劉呦呦相親的醜男?


    不能便宜了那醜男,萬一鐵匠鋪將他傲嬌醜男當成財神爺供著,那不成!那我再添一個刀疤,一個媒婆痣。”


    看了看自己畫的人物像,王秀秀早飯差點吐出來。


    忍著想吐的衝動,又複製了十多張賊空空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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