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起一點燉爛糊的冬瓜肉,配上一點午飯,隨即餵進男人的唇中。


    秦柏言配合的張嘴,咀嚼,順帶著誇誇自己的老婆。


    「老婆做的就是比廚師做的好吃。」


    沈時青聽「老婆」這兩個字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你少說點話,吃飯......」


    秦柏言:「噢......」


    男人術中和昏迷那幾天,是有在輸鎮靜藥的,其中一種丙泊酚,除麻醉鎮靜之外,還有短期失憶的作用。


    能讓許多跨過鬼門關的患者遺忘病中的痛楚。


    沈時青覺得......秦柏言好像是被麻醉傻了,沒以前機靈了。


    過幾天讓醫生開個頭顱平掃。


    嗯......


    「老婆......」


    男人不知道又要說什麽,剛剛喚出這兩個字,便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打斷。


    是齊朗和戚陽。


    沈時青手裏拿著飯勺,聞聲轉過腦袋。


    兩年多的光陰,二人風采依舊。


    沈時青其實沒和他們打過幾次照麵,但也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二人。


    「可嚇死我了。」齊朗見到平安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總算是抒了一口氣,「我飛機剛落地呢,就聽說你死了。」


    「嚇得我差點在機場摔一跤。」


    秦柏言:「......」


    「沒事就好,秦氏那邊......」戚陽說著,忽而叫眸光落在沈時青身上,像是在提防外人一般。


    沈時青不是瞎子,能讀懂這個好不掩藏的眼神。


    於是出聲,語氣很尋常:「秦氏那邊戚先生不用擔心,我們都處理好了。」


    「我們」。


    一下就把主客分的很清楚了。


    戚陽麵色不由一僵,但很快便調整迴來:「小沈先生,好久沒見了。」


    齊朗這才注意到,麵前的青年是沈時青。


    「小時青,你終於迴來了!」齊朗的語氣激動,指著秦柏言,「我就說怎麽這段時間找不到你人呢,敢情你找到沈時青了,怎麽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你不知道,你不見那兩年,他都快變成神經病了。」


    秦柏言:「......」


    沈時青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這話說的,他都不知道怎麽接了。


    秦柏言順勢而為,稍稍挺起身,往青年身邊貼,那隻手不安分的搭上青年的手肘:「聽到沒有,老婆......別再離開我了。」


    沈時青:「.......?」


    齊朗:「??」


    戚陽的臉色黑了兩個度。


    沈時青雖然個人已經對「老婆」這個稱唿快要免疫,但不代表......他能在有這麽多外人的情況下......還能欣然接受。


    好羞恥......


    他的耳根不受控的紅了又紅。


    秦柏言見他不迴答,哪裏肯善罷甘休。


    抓住青年的一點衣袖,輕輕搖了搖:「老婆......」


    沈時青快瘋了。


    「你...你鬆手,靠好枕頭......別牽扯到傷口了。」他伸出手,想把男人那隻扒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扒拉掉。


    結果......


    男人反客為主,牢牢握住了青年的手。


    齊朗哪見過這樣的秦柏言。


    一股子茶味,還撒嬌......


    他娘的,那副樣子簡直比他新得的碧螺春還茶。


    秦柏言彼時化身成一顆黏糊無比的軟糖,死活都撇不開:「我就想牽牽你的手,不可以嗎?」


    齊朗已經沒眼看下去了,雙手叉腰轉過身去:「秦柏言......你......我都看不下去!」


    「沒人讓你看。」秦柏言難得用那種冷調的語氣說話。


    沈時青甚至有點懷念這樣冷冰冰的語氣......


    他還是將男人的手甩開了,出於禮貌,照顧著兩位客人:「不好意思啊,他昏迷了好久,現在可能還有點不清醒,你們快坐。」


    「哎,還得是小沈先生。」齊朗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家裏還是得有人懂禮數啊。」


    戚陽原本是想走了的,見狀,沒法......也慢半拍的坐了下來。


    沈時青給兩人沏上一壺茶。


    「我也要喝......老......」婆。


    沈時青已經知道秦柏言要放什麽屁了,急忙出聲阻斷:「知道了,等會給你倒熱水喝,茶你現在還是不要喝比較好。」


    他將茶盞遞給齊朗和戚陽。


    無名指上那枚閃著金屬光澤的環戒叫人難以忽視。


    尤其是那顆鑲嵌在內的小鑽石,個頭雖然小,顯得內斂,但在燈光的折射下,飽滿度和稀有度讓人難以忽視。


    金屬和鑽石的光澤像是化成冰冷的刃影狠狠刺進戚陽的眼裏。


    和心裏。


    「喲~這小戒指。」齊朗是純調侃,揚唇,看了看沈時青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小沈先生你怎麽就答應他了呢,應該讓他求個99次。」


    男人的話語,叫沈時青不由又想起那天的場景。


    流了那麽多血的秦柏言還要讓他戴戒指。


    不管想起多少次,他都會忍不住心口一顫。


    他迴身,給秦柏言遞上一杯熱水:「一次就夠了。」


    一次就差點要命。


    足夠了。


    「嘖嘖。」齊朗翹起二郎腿,「什麽時候辦儀式啊,我要當伴郎,戚陽你也當,到時候我們整個最帥伴郎團,再把那誰......都叫上。」


    戚陽很是勉強的勾了勾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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