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好幾分鍾裏,他的大腦都是混亂的, 白花花一片, 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在確定他沒有聽錯, 也不是自己在做噩夢後, 青年便執意要去醫院。


    羅伯原本不讓他去:「您自己也還在生病, 醫院裏秦先生有人照顧的.......」


    青年卻像是什麽也聽不進去, 他要去見秦先生,他一定要見。


    羅伯拗不過青年 ,最終還是和青年一起坐上去往醫院的轎車。


    秦先生出車禍了, 在今天午後的千赫大道, 轎車和一輛失控的貨車相撞,司機傷勢嚴重,秦先生也還在昏迷。


    暫時還不能確定這真的是一場意外還是人為,所以秦柏言的狀況是保密的, 所在的醫院也是秦氏手下的私立醫院,沒有消息能從醫院的白牆上透出去。


    沈時青被帶進醫院頂層的vip病房, 這個vip病房占地麵積很廣,並且整個樓層的醫務隻照顧關注一人。


    偌大的病房裏, 隻有心電監護規律的「滴滴」聲。


    秦柏言躺在病床上, 雙眸緊閉, 唇瓣的血色不佳,額角處被一快紗布覆蓋, 顴骨有一點輕微的擦傷。


    床旁的監護上顯示著幾個各色的數值, 隨時監測著男人的生命體徵。


    男人的身體大多掩蓋在被子下,這是沈時青肉眼能看見的幾處外傷。


    他不知道除了臉上的傷之外, 秦先生還有哪裏受了傷,傷的重不重,能不能恢復,還會不會醒過來。


    這些問題一個又一個的,在青年的顱內蹦出。


    又想起昨天還好好的秦柏言。


    他為什麽就不答應秦先生呢?


    辭職就辭職嘛。


    有什麽的。


    青年的眼圈開始泛紅,情緒處在崩潰的邊緣,流轉的眼神恰好從一旁的徐醫生身上掃過。


    沈時青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徐醫生,秦先生的狀況......怎麽樣?」


    徐天一身白大褂,語氣平靜:「小沈先生放寬心,秦先生的髒器都沒有損傷,顏麵部有外傷之外,脛骨有一處骨折,術後情況良好。」


    沈時青:「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徐天:「等麻醉藥效過了就會醒的。」


    青年眼周的紅圈並未消散:「我能在床邊陪陪他麽?」


    「可以的。」徐天點點頭,「不過小沈先生自己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可別到時秦先生醒了,您又病倒了。」


    徐天也算的上是沈時青的主治醫師,對於青年的身體狀況可謂是了如指掌。


    要是秦總醒過來,小沈先生又病倒了,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青年木訥的點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到床沿的小椅子上,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床上的男人。


    從前似乎,都是他這樣躺著。


    病房裏的燈光是護眼的暖黃色,濕化瓶裏的氧氣水咕嘟咕嘟響,沈時青時而盯著男人的臉看,時而又盯著床邊的監護看。


    他忽而又想起昨夜裏做的那個夢,那個他怎麽也追不上秦先生的夢。


    青年那雙杏眼紅通通的,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男人那隻沒有再輸液手。


    秦先生的手指修長,手掌也寬大。


    沈時青的手掌輕輕覆上男人微涼的手背,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捂熱男人的手背。


    也試圖以此來感受,來確定。


    秦先生在。


    秦先生就在他的身邊。


    麻醉的效果太好,秦柏言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


    沈時青握著男人的手,用眼神描摹過男人下頜的每一處稜角,傾聽男人規律而又綿長的唿吸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用這樣不舒服的體姿睡著的。


    再次醒來時,脖子有種要斷掉的感覺。


    青年艱難掙紮著,將腦袋抬起。


    脖子好酸,好像落枕了。


    沈時青表情痛苦的睜開眼。


    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床上秦柏言那張周正的臉也映入他的眼簾。


    「迴去睡吧,這裏睡覺多難受。」


    是的,秦柏言醒了,那雙標緻的桃花眼終於是睜開的狀態,隻是語氣與音量都比尋常要弱上些許。


    「秦先生 ,你醒了。」


    沈時青霎時間都忘記裏脖子的酸楚與疼痛,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聲音有些啞但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聲色間又添上了幾分亮色,就連那雙又紅又腫的眼在這一瞬被點亮。


    隻是那雙杏眼亮完很快便蒙上了一層水霧。


    「你醒了。」青年重複著。


    貼著男人手背的掌心和指節用力,包裹握住男人的手。


    男人闔了闔眼,同樣也迴答了兩遍:「醒了,醒了。」


    青年眼中的水霧湧出眼眶,又不好意思在秦先生麵前掉眼淚,便隻能很突兀的低下臉。


    無巧不成書,低下的這一瞬,滾燙的淚水恰好滴落在男人的腕上。


    好像很輕,又好像很重。


    他知道秦先生醒了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情緒和眼淚還是一點也不受控製。


    「我醒了的,小沈先生,哭什麽?」秦柏言當然能看出忽然低下腦袋的沈時青是在偷偷掉眼淚。


    他將視線微微下移,即使沒有戴眼鏡,他也能看見自己腕上的那滴淚漬。


    「對不起......」沈時青吸著鼻子,盡量不讓自己太過失態,可是眼淚還是該死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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